许域平静的躺在床上,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可当细心的许母发现儿子脸上那几乎干涸的泪痕时,许母高兴的不能自已。
“他终于有反应了!儿子他有反应了!”带着哭腔的许母抚摸着许域的脸庞,看着表情慎重的许父,许父上前掰开许域的眼皮发现许域的眼珠在微微颤动,一瞬间许父的手颤抖了。
“眼珠会转了,域儿现在应该在做梦!”许父抿了抿嘴唇,心虚地说道。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的小域子终于回魂儿了!”
一年来,许域始终不死不活的状态,多少给了许母失望。村里人都说许域这个样子是老天打雷勾走了许域的魂魄,是上天对极度邪恶之人的惩罚。可想而知,许域干了多少穷凶极恶之事才让老天爷连阴雨天都不等,直接在大白天的时候降下神罚勾走他的魂魄。村里的神婆来到许域家中,直言许域是个不详之人,需做场法事祈福才能消除弥难,却被许父连哄带打的赶跑了,临出家门口时许父还扬声骂神婆装神弄鬼,再敢胡说撕了她那张嘴。
许父出生在农村,上完小学就没在继续上,家里的人多吃不到东西,许父也不想家里人为了他的学业付出太多。许父喜爱周易八卦,许父说许域以后有大出息也是从上面看出来的,不过学着学着感觉太神秘而联想到神学,于是赶初一就十五的跑到岳王庙烧香,以前的时候为此许父许母也是经常争吵。许域出事后许父去的时候更多了,不过不再与迷信无关,他是去祈福儿子早起醒过来。
除了做饭吃饭的时候临时换了下班,其他时间许父许母一直坐在许域的床头。凌晨时分许父躺在许域边上的一张小床上睡着了,他需要睡眠来支撑他明天的伙计儿去挣钱养活这个家,而许母则一直陪伴着许域直至实在熬不住伏在许域的床榜上轻轻睡去。
清晨,许父悄悄穿起衣衫,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下床铺,看了一眼沉睡的许母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揉了一下脸,深呼一口气,外出开始了自己忙碌的一天。
而就在许父走出屋门的那一刻,许域再一次睁开了双眼,不过这一次许域学乖了,不在试图挣扎着去做一些人让自己受伤的动作,而是忍受着双眼的疼痛,尽快的适应这个在平常人眼中的昏暗环境,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静,因为身体的好多部分仍在隐隐作痛。
许域的母亲在许父悄悄起身的那一刻就醒了,自从许域的事后她的睡眠就非常的差,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告诉许父,她明白自己的男人已经背负了很多,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担心。许父清早起身是为了地里的庄稼活儿,忙活完了就要回来吃早饭然后去邻村盖房子挣钱,所以许母要在许父回来之前做好早餐。这一年来,为了儿子的事,许母很多时候控制不住情绪而向许父发脾气,心情平复下来的许母也很自责,可却不能抑制,这让许母很是矛盾。
就在许母起身为许域盖好被子转身准备去做饭的时候,一道在她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声音如同一颗炸雷在许母耳边响起,尽管它是那么的微弱,甚至平常人不注意听而会疏忽听不到。
“妈!”
许母这才注意到,原本躺在床上如同睡不醒的许域此刻竟睁着一双清澈的双眼,努力地给自己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一刻,许母心头一颤,双眼被泪水模糊了,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捧着许域的脸,柔声的说道:“醒来了,醒来了就好,醒来了就好……”
“妈……您白发……多了!”
白色的头发,更皱的脸庞,如同比过往老了十岁了的面容,这是许域对他自己的母亲的第一印象,这让许域大为意外,他对母亲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长期的沉睡让他对时间的把握有点出错。
“不多!你爸爸的才多呢,拔都拔不玩!”许母用手抚摸着许域的脸,慈祥地看着艰难说话的许域。
“父亲?”许域看着母亲,疑惑地问道。
“去庄稼地了,早上干些农活,一会儿就回来了,要不你等着,我去把他喊回来,你爸要是知道你醒了,不知道要高兴到什么地步!”许母这才想起自己的老伴,许域醒来许父还不知道呢,这要马上去知会一下才是。
“嗯!”许域努力的给许母一个微笑,看出许域意思的许母此刻也不停闲,急急忙忙地就走出屋门,甚至连屋里的门都忘了为许域关上了。
“您的状态不允许您做这么复杂的动作,我的主人!”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此刻不咸不淡传入许域的右耳朵。
“你……是……什么……”许域心头一惊,这个唤醒自己的神秘存在在上一次自己苏醒时就让自己感到疑惑,此刻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此刻他缓慢的说道。
“您身体的一部分,位于您的脖子里,我的主人,我的权限只能让我知道这么多。”那道冰冷的声音此刻又在许域右耳处响起,仿佛就在右耳里让鼓膜直接震动,来让自己明白它表达的意思。
神秘声音的回答让许域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怎么是自己的一部分,而且还在自己的脖子里,难道是什么神秘生物寄生在自己的身体中。想到此处,许域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掉,根据以前自己的了解,像这样的神秘生物到最后都会变成宿主的催命符。
未知让人类明白了恐惧,让人类学会了敬畏。未知的恐惧产生了宗教,对未知的敬畏催生了科学。此刻许域对这神秘存在的未知产生了恐惧,想早点向这个自称为自己仆人的神秘生物问清楚情况,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神秘生物竟和自己打起了迷糊仗,这让许域心中恐惧的同时不免产生了一丝怒气,要真有这样的仆人,不知道早被主人处理到什么地方去了,哪见过这样的仆人!
“详……细!”许域的话语里掺杂了些怒气,只是以这样猥微弱的声音以及死人脸来表诉,怎么也没有一丝怒气的味道,反倒是多了几分恐惧味道。
“我损毁涅槃,自您体内汲取重新组装所需的生物能诞生新的我,您的存在造就了我的存在,按照我的认知,您是我的主人,而我则是您的仆人,在我的权限要求里我会尽我仆人的本分,来满足您的要求。”
“离开!立刻!”许域的眼睛瞪得老大,他实在不想自己的体内竟然会存在这么一个恐怖的未知存在。
“我的原则是主人至上,自身唯一,行事的前提是保障主人无生命安全、保障自身能够延续存在,您的身躯不支持我的转移,旧的我早已涅盘,新的我不具备这种能力,在外部条件苛刻的情况下,根据准则,我有权拒绝行使您的命令!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