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升的足够高,比之前稍显亮白的夜晚仍旧是那么的宁静!青蛙的季节早已过去,路两旁的蛙鸣声销声匿迹了,与之相提并论的知了也在季节的更替中息了声音,死的死,散的散,忙忙碌碌为着后代。
许家村,这个沐浴在月光下的村子,宁静之下正起伏着惊涛骇浪。现在许家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在说着张美丽的事:张美丽来到她男人娘舅家来要账,正纷争间走到屋子里去拽那个挨了天谴的人,竟然刹那间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没送到诊所就已经不行了!难道天谴会传递吗?有些人认为是张美丽不知羞耻地逼迫娘舅一家人还钱,老天都看不过去,发在许域身上的天谴让老天爷转到张美丽身上了。有人说张美丽碰过许域后,天谴转移,许域就是那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天佑之人,但也有人还是许域就是个不祥之人,摸不得碰不得,不然你看看张美丽的下场,那叫一个凄惨啊!
不提上诉村民私家之语,话说许域在诊所里救治了张美丽之后,避开王足金众人,一个人带着小小窃喜悄悄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许域回家的路比来的时候要轻松,许域心中没有了来时的急躁凭添了的是一种漫长的心灵之途,仆人告诉许域由于生物机体修复的滞后性,张美丽要到半夜时分才能醒过来,看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仆人的话让许域非常的高兴,是的,今天晚上他拯救了一个人,尽管那个人今天下午还在羞辱自己的父母,但是亲手救治一个人真的很酷不是吗?
默默走在归途,许域握着那神奇的仪器的手更紧了!它就是我改变这个家庭的机遇,许域心中激动的想到。更难得这个时候许域的仆人没有出声,不然那喋喋不休的样子又要使得许域眉头紧紧地皱着。对于仆人,许域心中的反感大于对未知的恐惧,尤其是这个仆人不说话则已,一开口满嘴机械式的名词单词,天见可怜,我们的许域在初中学不好就是因为满书的文字全是名词单词,浅显难懂因而吃尽了苦头。让许域自己也想不到的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当年自己借着父母的名义离开学校后,竟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远点,由不得许域不感叹哀怨!
忽然,许域感觉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好家伙!三四个壮硕的身影如同铁浮屠一般朝自己“撞来”,透过懵懂的月光许域依稀能辨认出这几人正是诊所里守着张美丽的那几个人,看这几人模样手里还抬着一个担架,那躺在上面不就是张美丽吗?想不到王足金他们竟然尾随着自己跟了上来,这时候张美丽还是老样子应该还没有醒过来,他们不会是现在就等不及人还没死就想抬到我家里讹人吧?想到此许域心中一惊,这还了得,得赶紧回家把院子的铜门锁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启狂奔模式,许域撒丫儿子跑开刹那间不见了人影儿。
“啊!谁家的孩啊!”
“大晚上的瞎跑什么?”
……
许域的举动也着实让后面的几人下了一跳,还以为是活见鬼了呢,刚刚还见前面走着人影,怎么不大功夫跑了个没影了呢?
后面依稀传来几声吆喝,许域也是没搭理继续飞快地跑着。心中有了方向,行动也变的简单,家和这里两点一线只要跑就可以了!管他们瞎吆喝什么,张美丽已无大碍,还有什么事能让自己担心呢?许域心中这样想道。
人死古怪多,这让王足金心里更加的灰暗,难道自己的老婆就真的没救了吗?可她今天上午在家的时候不还是很好嘛?活蹦乱跳的!怎么就是到了许域家就成了这幅摸样?十里八村最好的医生许国柱说了美丽快要驾鹤西去了,可是我不信!王足金心中这样吼道,一定有人能就得了她,一定有人的!
“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救回来!”这是王足金心中下定的决心!
王足金和村子里的两人抬着张美丽到了一口后,望了望许域离去的方向,和村子里的两个要好之人商量了一下,确定他要找的人的住处,竟恰好与许域离去的方向背道而驰,这让王足金心底有些安稳,不然一直跟着让人一惊一乍的很容易在心底留下阴影。
许家村面积不大,许域家为中心来算,前后左右不到二百米就是村子的边缘。在那个路口和许域分道扬镳后,王足金他们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村子边际,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一片的最靠北的那座灰瓦青砖红围墙的人家,暗红色的色调装扮着这户人家的大门,经年累月后早已掉漆却反而显得更加的厚重。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院子里起了一个洋腔怪调的女人声音。
“谁啊?这么晚了来敲门?”
“我!王足金,求个缘法,特来拜会”这是王足金旁边的一个人告诉他的,想要找这个人办事,不讲究怎么能成,不然好事也能变成坏事!
“铁底河坡村王足金吗?”一阵金铁交错声中,暗红色的大门缓慢地打开,露出了一个头戴道冠,身披杏黄色衣料的瘦脸中年妇女。如果许域的父亲在此,肯定能第一时间认出这个人,几个月前不请自来说自己儿子活不长的,不正是这个王足金眼前的巫婆吗?
“求求您救我老婆一命啊!”王足金让过身子,请巫婆过来看看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呼吸时有时无的张美丽。
“不急,现将人抬进来再说。”巫婆挥挥手阻止王足金的动作,示意抬着张美丽的二人进院子说话。
王足金一看巫婆不拒绝,顿时大喜,毕竟以前好多人曾被这个小有名气的巫婆拒绝,原因就是他们先到许国柱那边而不是第一时间送到她这里来。王足金帮衬着两位同村的抬着张美丽紧跟在巫婆的身后,来到巫婆家的堂屋内,将张美丽放到堂屋正中间的一张低矮案台上。
巫婆家的院子很是空旷,堂屋里同样如此,两道绘着飞仙的幕帘遮挡了两边偏房,正前方摆着一个八仙桌,正中间有一个只有半尺高廉价的金黄色釉边纹瓷器,形状呈两耳三足圆鼎,其间正插着三个几乎快要燃烧殆尽的香烛,供奉的是一副纸质画卷,一副对联点缀在左右,配合着片散在屋子内的清淡香火气息也是显得正派神秘。
巫婆不待香烛燃尽,另取出三个香烛用打火机啪啪打出火点燃,走到八仙桌前拜了拜三拜恭敬地将香烛插在瓷器内的沙土里。做完这些巫婆才似乎明白过来王足金几人也在自己的周围,这才走到张美丽身边左瞧瞧右看看,先是扬胳膊后世压压腿,最后翻了翻张美丽的眼皮,顿时一声哀叹。
“怎么样?”王足金见此心里微凉,连忙问道。
巫婆看王足金一脸急切的模样,略带点遗憾的语气说道:“这是不祥侵体,你们若是早早地将她送到我这里来,我手到病除,现在才送到我这里来,等闲之术已经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