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新的一个学期。期末的大校,因称病不出,而琳又不欲放走我,只能取个均值,排名二十八,这倒无所谓了。
伤势总算痊愈,当拆掉重重绷带,敲开石膏,握住剑柄的一刻,一种熟悉油然而生。不过熟悉也仅止于此。搬至新楼不说,偌大一个高二群体,仅余下六个班,S.A.以及新组的五个文科L.都被送往E区精修,实在感觉不适应。
恍然大悟。原来数日前用两招“双星运转”交换来的消息是因为这个。消息说高一年级组聚餐,还是资深狗仔所为,其真实性绝无疑问。当时便想加极少飨全体年级组,本以为有何好事,没想到却是最后一餐。恍然之后,是奇。
又同时涌起失落。一下子少了能言善辩的炎,缺了嬉笑怒骂的卿,走了原先想念的猫和媛,谁能好受?况且勇亦入E区,见他一面更加困难,好容易抓住的线索,又丢了。
浑浑噩噩先过了几天,等到一切都不那么突兀了,方才正式上课。当务之急,是另寻一位长老以代替勇的消息渠道。不过Ty十二长老中,只有五位属这一届,而算来算去只用从物理之学的贝下手。正做定打算,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却让一切都简单化了。
平安同华离开去往E区,物理便换由名妇人授课。歧功力不下于贝,也是较为罕见的人物。而替华的则是位老头儿,精华内敛,内息潜运,连平常最会听劲的豆也探不出深浅,只得出句
小老儿稀松平常。这口气当真快成了甘霖惠七省汤沛汤大侠。而琳很快介绍:这一位,是语文教师,名为,驹。
驹,一个字炸翻全班。人尽皆知,驹和语文在一起是何概念。那是个初中时便存在于江湖间的传说,任何领域都少有一家独大的场面,多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互相不服。而近十年来,语文作为三大科目之一,偏偏压制住双百局势,令这少之又少的称霸现象,成真了。且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简直到了巅峰,早在十余年前已凭借个人修养和功力,全票当选为特级。
而那人,正是面前其貌不扬的驹。当初Ty拉拢此人后,没有半分犹豫便将他拉入长老会,列为次席。驹到来后也不含糊,为Ty做出过极大贡献。
这是薇讲的故事,原先以为只是无聊哄小孩的,没想到,连薇都甘心为徒的传说级人物竟会被调来授课。心下大喜,论到长老,何人能比驹更合适?
秘密,就由我揭开吧。
然后琳方有时间处理杂务。自分出L.后,J5实力又是大损,一下离开近十位高手,而只来一位新人,甜。这年头,所有人都受到Mark的影响,一个个的跟汤玛斯索亚一样对新来的贝蒂兴趣不小,让人看着只能摇头苦笑。
排过座位,与琪坐在一起。同时安排的还有豆。很有趣的座位。不过与冬的关系逐渐疏远。矛盾,很多矛盾,冬那种单纯的性格也成了倔。
看清又如何?不如将自己冰封。华每举必有深意,这回他又赢了。
好,放下架子,去找他,这是我说的。E区中未见到炎,也未见到勇,只华一人在擦拭剑鞘。古朴无华,不尽简约,正是那把孤晶。
你来了。华淡淡说。这个老狐狸,好像完全能看透旁人。很不爽的结果。既然华能猜出心思,何苦再对他有所隐瞒,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华哈哈一笑,说了句很熟的话,人为天之器。
取了孤晶,转身便走,只是心里却泛起波澜。人为天之器?天选之器,是何意思?即将离开之时,又被华叫住。昙,你的修为远远不够,别妄想速度能够扳回劣势。我看过关于你的资料,你现在拥有的,不过是四个凭借而已。
不错。我停步,是四个凭借。第一是剑影境界,第二是怨气,第三是才打通的任督二脉,第四则是这把孤晶和心剑。
凭借就是凭借。华叹息,你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掌握任何一个凭借的能力,却让你一下拥有四个,暴殄天物。我针锋相对,若是我自行修习呢?拥有这四样凭借,只要提升修为,终有一天,会将四样掌握、融合。
只是记住,快就是力,但真正至刚至强的,只有四字形容,迟、滞、缓、吐。华说完后,只是摆一摆手,你拿着它去吧。知道华想要什么,深一鞠躬,道,师傅。华听见,终也笑了。
拔剑出鞘,星辰为之失色。但就是这感觉,万事万物各自趋避的感觉。于满天星斗中体会出星稀朔灭的孤独。那又如何?昙正合这孤独。
朔灭星稀一乾黑,势敛金菊气吞梅。昙花岂因夜色沉,舒卷素袍代月辉。
太美妙了。挽个剑花。秋天,这北国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话,我愿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
北国之秋,真如郁达夫所言,厚重,苍凉,美。色调永远是昏黄,日中亦如夕阳一般。只是红得不美,红得不炽。阳光总是被天际云层,及地表风沙掩翼,即使是穿过重重阻挡晒在身上,也感不到任何暖意,当真是荒凉悲伤之至。就在这金秋,这收藏的季节,可谁记得稻麦被收割后光秃秃的田垄?
往常,当有炎在背后出现,辩说一番吧。既然炎已不在,索性躺在草皮上,望着厚密的云,一人分饰两角。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如何?是喜是悲,存乎一心。至于秋矣,则无嗔无喜,物为斯物,有情有性,纯出自身。君悲秋而梦得以秋为喜,其为此耳。
不然,既心生此感,若无相以感之,安能扰其心乎?心安内而物感外,缺一不可。
虽然,内外之别,本末之分,固然也。其心本而物毫,岂容有疑?宇宙纵然总括四海,同举古今,犹容于人心,奈何其余哉!
赏秋已矣,本欲回去,却被一人叫住。是煜。煜也为排球班一员,平日沉默寡言,功夫深浅也不清楚,只觉得煜领悟力稍差,其实底子深厚。停步,问,何事?
煜问,华已离开,那末,剑舞还进行么?我已准备差不多了。
剑舞是不定招式的,凭煜的内力,加上自己钻研,必能创出一套妙绝的剑舞出来。这对振煜声威也极为有用。煜大小是位朋友,这个忙,倒真值得一帮。
念头转得极快,几个瞬间后,微微一笑。驹许是不会进行这东西的,不过若说帮你要到一次机会,这却不难。煜欢天喜地地离去,应当也没料到剑舞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