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星月神话【第二章:四儿为救千月,进入鸟语湖试炼】
“我想你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人面鹿身的女子缓缓叙道。
“玲珑,你带他过去吧,他如果能够把昆仑的镇山之宝取出,那这人,我就救了。”
我走到千月身边,手指拂过她冰冷的面颊,她依旧倾国倾城,在我心间依旧笑颜如花,这样就够了,他们答应便足够了,即使前路是死亡,我也不会犹豫任何,只为你,只为你能够完成你的一切。
玲珑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我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寒意,这精魅确实可怕,迷惑人心,但又真实的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梦境,给了我一个让她醒来的机会。
出了山洞,暗月依旧坐在洞口处呆呆的望着天空,见我出来,收起了初见时的张狂邪魅,一脸担忧的询问我主人的情况,我也只是简单的回答着那山魈的承诺,只要我拿回昆仑至宝,她便能救回千月。
听闻此言,暗月先是一惊,随后倒抽一口凉气,紧闭着下唇,久久不能言语。
暗月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缓缓叙述道:“昆仑至宝,是一面破碎分裂的宝镜,通阴阳,可见过去未来,亦有扭转乾坤之神力。那山魈本是一对,当年昆仑受月神庇佑之时,雌魈受到恩泽,拥有了转化成人的能力。雄魈因妒忌兽族受到蒙恩而悲戚灵与精的不公,与月神抗衡,最终陨灭,而雌魈为了能将雄小复活几度求告月神,月神也没有收回惩罚,因此雌魈不惜放弃了人身将一半精魄度给雄魈,保其尸身长存。她要昆仑镜,想必也是为了雄魈,而那昆仑镜,在月神转世后破碎成了两块,陨落鸟语湖,神力是否还在,都不能确定,更何况,那鸟语湖内并非你一介凡人能进的去的。”
“鸟语湖内水是活水,名为水灵,会催人心智,使人迷乱,不能自拔,最终自愿沉沦。而就算水灵那你逃脱了,湖底密道冰棱刺骨,人掉下去也会因为受不了那恶寒而冻死成皑皑白骨中的一个。就算你再命大,密道进入了,湖底的迷宫内机关重重,你也没法直达中心拿到昆仑镜。更何况,就算拿到昆仑镜,你也出不来了,湖底密道在昆仑镜挪动之时会自动关闭,到时你还是出不来,如此,还不如第一条路好走。”
暗月说完,沉默的低下头,玲珑表情也异常痛苦。
玲珑淡淡的说到:“我是死后被精魅附体的,山魈操纵精魅与灵,使得许多已死的兽与灵都成为了精魅的容器,但她也始终没有让雄山魈成为容器,我虽然该存留着些许的记忆,但我自己也分不清我是兽还是精……我拥有玲珑活着时的些许记忆,但同时也如精魅般嗜血善欺,这样即便是活着,我依旧混乱,难以自拔,我不愿成为山魈的傀儡,但又不得不顺从她的操纵,这就是成为精魅容器的命运。”
听闻此处,我心凉了半截,第一条路不可选,我不希望月儿活着的时候被人当做棋子操控,再次复活依旧要听从一个妖兽的安排。
“我想好了……带我去吧。”我心意已决。
“若能换得她醒来,死又何妨,若是不能,我也是尽我所能。”我回过头看着洞口,里面依旧昏暗漆黑,仿若里面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临行前暗月将里衣内的一颗药丸和一颗传星石给了我,说来也奇怪,那药丸止渴,消饥,据暗月说,亦可闭水,免受窒息之苦,我不由得一惊,而那颗传星石,便是一个可以和暗月手中收星石想呼应的容器,如果我在密道关闭之前没能出去,那这颗传星石就可以把我手中的昆仑镜传送到湖面上的暗月手中,这样无论我出不出去,都可以换回千月复活的可能性。
行至一夜,没有了饥渴感的我,所受的刀伤也因昆仑天然的环境得以治愈,除了心口一阵阵的疼痛提醒着我千月复活的希望。
鸟语湖畔,树如人形,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向我们三人逼近,口中说着咿咿呀呀我根本听不懂的言语,暗月说,这些树木是守护鸟语湖的使者,月神年幼时亲自种植的,因此异常衷心,玲珑根本进步了那些树木的身,因为精魅的灵气会被树灵吸食,所以只能躲得远远的,暗月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向那些树木,口中也是咿咿呀呀的嘀咕了一下,突然那些树木齐刷刷的让出了一条通道,这我才看清鸟语湖的真面目。
鸟语湖比起旨天大陆的其他湖泊显得格外狰狞,与其名字完全不符合,鸟语花香本是仙境之意,从前只是听闻,如今见得真面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湖面上冒着丝丝青烟,湖水是混浊的蓝绿色,湖岸周围的花草仿若被什么炙热的东西烧焦了一般黑压压的挤在岸边,就连守护的树木都避之不及的躲得远远的,可见这湖水有多可怕。
暗月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回头示意玲珑的任务已经完成,玲珑也识相的逃离了这个让她丧失生存能力的地方,拼命的向我们来时的方向跑去,回过头来,暗月在地方画了一个七星曜日的法阵,瞬间鸟语湖周围的树木又再次归为,将湖面围的严严实实,而我也被拉进其中,隔着树木看着暗月专心致志的表情,待他画完,天空突然无光乍现,无数流星雨由南至北坠落湖中,一颗一颗的光辉于此处陨灭,而我的眼睛也因为这一次次炸闪的金光无法睁开双目仔细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背后暗月传来一句:“我已经将它重伤,愿你能拿回昆仑镜。”
随后,一股重力将我吸进湖水之中,我仿若跌进一团泥浆,不断身陷,无法自拔。
“四儿...”
谁在唤我?
我仿若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睁开双眼,是倾国倾城的她,手握纸鸢,摇风而舞。
她一身紫色薄纱镶画着一裙摆的曼珠沙华,长发垂鬓,高高的挽起一朵绢花,发后的步摇因她曼妙的奔跑叮当作响,额间的红色翡翠也闪着绝美的精光。
她向我缓缓走来,将手中的纸鸢线递到我手上,没有我预想的冰冷刺骨,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温热,我不由得失了心智将她拥入怀中,那淡淡的香气,是我每日梦中魂牵梦萦的怀抱。
“四儿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我低头捧起她绝美的脸庞,微微颤颤的想要亲吻下去,她红唇似火娇艳欲滴,双颊微红,似娇似柔,美如画,人如诗,纤长的睫毛犹如蒲扇般微微颤颤,她娇羞的低着头。
此时我已是忘乎所以。
“四儿...你好像不舒服,我们回家吧?”
家?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朴实无华的庄园,和我曾心心念念想为她造的一样完美,没有金砖玉瓦,没有银沙蛟石,只有着葱郁的翠竹成林,院内小桥流水,说不出的惬意。
“四儿,你在看什么?不认得我们的家了么。”
“不...我认得...”我顺着她的手跟着她前行,临近院门时,她回过身来直直的望着我。
这时我才看清了一切。
我即刻甩开她紧握的双手,连连向后退了十余步,她一脸惊慌的盯着我,说不话,但眉宇中仿若无声的质问着,为什么?
“你不是月儿。”我肯定的回答道。
她忽而睁大了双眼,向我走了几步,我亦继续后退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看清楚阿四儿...你怎么?会不认得我了?”她眼中似有泪水,一脸娇柔。
她真的很美,眉眼如画,气质如兰,可偏偏少了月儿身上的那种妖艳,但最不同的便是,她的瞳色,是黑的。
她忽而眼光中冷光乍现,目露凶光,邪魅的扬起嘴角向我逼近。
“永远留在这里吧,跟我进去,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她嘴角扯起一丝奸笑,那是月儿脸上从未有过的表情。
“你不是她,也代替不了她。”说罢我转身想要逃离。
可眼前的景致已然不是刚刚的一幕,我看见我平静的躺在湖水之内,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但我看见她幽幽的飘到我的眼前,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扬起侧脸微微一笑。
“你从哪里看出我不是她的?”她这般笑起来的样子,倒是和月儿十分相似,但那瞳色,是月儿独一无二的美。
“非常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她的眼睛和你的不同。”我动弹不得,只能这样平躺着和她对话。
“你现在看见的样子,就是你心里她的样子,怎么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她忽而变的紧张起来。
“月儿的瞳色,我夜星的紫辉,你是黑的。”说罢我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从清澈还是变的混浊,逐渐展现了千万种不同的颜色,唯独,没有紫色,她忽而惊呼起来,湖水开始不安分的形成波动,一浪接一浪,我仿若在湖中却又好似漂浮在水面之上,她惊恐的开始大叫着,嘴里一遍一遍的重复:不可能!不可能!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表情慌乱至极,开始失去月儿的相貌,逐渐变成不同的女子,这般的疯魔,这般的慌乱,着实也惊了我一跳。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种颜色!怎么会有!!!整个昆仑都没有那个颜色!没有!!!”她发疯似得呼喊着,脸上的面目转换的更加快速,让人眼花缭乱。
“不可能...不...有一个...那只野兔子!那只被遗弃了的兔子!他!只有他有!除了那个被遗弃的兔子不会再有人拥有这个颜色!你在撒谎!你骗我!!”她伸出手来紧紧掐住我的脖子,虽然在水中我可以不用呼吸,但是被卡住喉咙的感觉我还是有的。
我勉强在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月儿,有...”
她忽而松开了手,连连后退,眼神惊恐的看着我...
“那只兔子...你是不是受了那只兔子的蒙骗?”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暗月么?”我试探着回答。
她忽而迷茫的向我飘过来脸对着我的脸,我看见她瞳孔里不一样的世界,但这次她没有将我诱拐进去,只是平静的开始和我对话。
“对,那只野兔子叫暗月,刚刚召唤流星打伤了我,是不是他骗你来的?”她此时变成了一个普通少女的轮廓,只是轮廓,或者可以说,只是形体没有脸,没有真实存在的形态。
“他没骗我来,是我要来的,我要拿昆仑镜去救我的妻子。”
她突然静止不动。
许久才缓缓开口:“你的妻子,紫色眼睛?”
“对...”我肯定的回答道。
“那野兔子,之前一直跟着你们?”
“恩...”
“难道...是真的?”她忽而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吐出几个字。
“那只兔子,曾经是月神的宠伴,月神转世之前他就在昆仑,转世之后偷跑出去一段时间,又回到昆仑,而且疯了似得说自己没有被遗弃,找到主人了,没人相信他...我也不信。”说罢她悠悠的低下头去。
“可是...现在我信了,岸边的树精跟我说山魈得到了月神的尸体...那只兔子又送你来这里拿昆仑镜。我想这些都不是巧合,你下去吧,我不为难你了,不过你要想好,下去你可就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