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明亮清澈犹如火炬,似是一切阴暗在她面前都无所遁行!
妖月有些不自在的转动了下身子,面朝房门,俊脸潮红一片!
此时,他们身处‘醉梦居’的‘天一阁’内,而竹月仙乐他们,就在房门口!
在宫里,一出‘九华殿’的殿门,她就拉着自己一路飘飞。回到‘醉梦居’后,又二话不说把自己同她关在房里。不言不语,只是这样看着他。
目光缱倦缠绵,笑容温柔如斯!
可是他却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于是乎,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的小米粒。
“内个,尊主大人!”妖月实在忍受不了了,吞了吞口水,弱弱的道:“妖月知道自己倾国倾城,魅力无敌,您老人家也不用这样像苍蝇见血一样的盯着我看吧!弄得人家心里……怕怕的。”
说完,还一脸柔弱无限娇羞的低下了头,两手纠结的拧巴着白骨红扇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呵!”冷殇绝好气又好笑,故意冷了音调,道:“尊主大人?你莫不是忘了,就在前日,你亲自像我提出离开‘一品楼’的么!”
“那么现在,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这么叫本尊么?”
两句话,字字如剑!狠狠地扎进妖月的心里,让他瞬间清醒。
是了,两日前自己已经自请退出‘一品楼’了!现在,他有何资格这么叫她!
妖月忽觉喉中苦涩,想要嘲笑自己,却又笑不出来。最后只落得个似哭非笑的表情,俗称,“苦笑”。
他想,一定是他太想得到她的笑容,所以才会只因她的一个浅笑就迷失了自己!无法自拔!
“你不该救我!”
苦笑,如鲠在喉!
“还赔上‘一品楼’一半的收入!我……不值得!”
“你也知道你不值得!”看到他的这种表情,冷殇绝莫名的觉得痛快!她决定了!她要狠狠地虐他,给他长长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么轻率的说走就走!
“不过你放心,那五成之中没有你的分量,不过是那皇帝让我留宫陪他,本尊不愿,作为自己的赎身钱。而你……”冷殇绝低头看着他,轻扯了下嘴角,讽刺意味十足:“不过是个白送的附属品!”
而你,不过是个白送的附属品!
一句话,让妖月拳头瞬间攥起,用力之大,直至指节发青,掌心渗出丝丝殷红。
闭了闭眼,妖月忍下心痛:“那么,多谢冷尊主救命之恩!妖月就此别过了!”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冷殇绝按落在座。抬头,看见她的清冷双眸,眼眶微热,有温热的液体在此凝聚。
“虽说不是有心,但不可否认本尊救了你。既然本尊救了你,就说明你这条命是本尊的了。你觉得,本尊会这么轻易就让你走么?”
她笑,邪肆妖娆!
“你想怎样?!”
妖月实在承受不了这种诛心的折磨,狂吼道。一滴晶莹承受不住它的分量之重,悄然滑落。冷殇绝美目一紧,抬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带走水润。
“这是我见到你的第二次眼泪。”冷殇绝看着指尖晶莹,喃喃道:“看!你多么脆弱!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离开我,让我找不到?你既知道我本无情,何必又来招惹我?掠走我的心,又把它碾碎,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我……”
妖月眼中满是震惊,他从没想过无情如她有朝一日会对自己吐露真情!还没等他从震惊中恢复心神,面颊微凉,冷殇绝又依然抚上了他的面颊。
“呐!你如此戏弄本尊,不如本尊再把你亲手杀了,可好?”
语气淡淡的,表情淡淡的。明明口中说着要置他于死地的话,可妖月偏偏却欢喜了起来!
起身,与她四目相视。
“死,太简单了。尤其是死在美人手里。”
夜色渐浓,彼岸花悠然绽放。
“尊主如此大恩,妖月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月华如水,两人沐浴在醉人的夜色里,时间点滴,镌刻成永恒!
‘柳色斋’,竹月和仙乐的住处。
冷殇绝把妖月找回来了。
可他们再没有平时惬意悠然,吟诗鸣笛的闲情雅致。气氛哑静,两人皆是淡锁眉头。桌上清茶半分未动,早已冷却,再无水汽缭绕。由此可见,两人枯坐已久。
“罢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就不要再徒增烦扰。”许久,竹月叹了口气道:“尊主说过一切听从她的意愿,我们不得干扰!”
“可是妖月……”他们该以何种身份来面对!仙乐眉心紧蹙仍旧未解。
“妖月……”竹月沉思了一下道:“我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太过拘谨,只会让他不堪。一切照旧只不过,遇到危险,多护着就是。”
“嗯!”仙乐点头。竹月心思缜密,做事考虑的极全。他向来都听他的。
近乎仲夏,夜静蝉鸣。
皎皎其月,水银泻地。
竹月透过窗棂望着天边玉兔,隐约可见其眉心浅蹙。是为何?且不知。
“犹记当年初见伊,红装铁马踏清溪。
蝶恋马蹄与君舞,墨发飞扬狂不羁!”
房门大开,浅歌捧琴对月而坐。歌声清丽,诗意明了。
今夜,妖月回来了,注定有人无眠。
竹月,仙乐因为担忧,而他,确实不知为何……
他只知道他心里闷闷的,隐隐有些发酸。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与那人初见时的情景。
浅歌有些茫然了。
他以为他是恨她的,可是,那浓浓的思念与心痛……又是为何?
似乎,从见到冷殇绝的那一刻起,这种情感便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纠缠。
莫非,是因为两者太过相似?
“浅语无人听,伊人为谁歌?冷殇绝,我说给你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