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万不敢有此想法!奴婢这就去为娘娘传唤她二人。”
柳如烟不语,范春兰慌忙膝行后退,退出数步之后方才起身寻人去了。
夏漫不相信柳如烟这么轻易放过范春兰,却也摸不清她到底想干什么。
“娘娘就这样放过这个贱婢?”
自有人帮她问出口来。
“想那姑姑也是无心之失,何必与她计较?”
淑华娘娘大度道。
可是,您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是个什么意思?是牙疼么?
没多久,范春兰果然领着两个丫头过来了,夏漫看她们步伐唯唯诺诺,不似大家小姐一般从容雍雅,料想柳如烟这在旧人面前得瑟的算盘落空了,被分来梅园剪枝的是秀女们带来的随身丫环。
但是,随着一行三人下跪,声音响起,夏漫的脸色蓦然难看起来。
“奴婢给淑华娘娘请安。”
异口同声的祝词,夏漫又怎么会听不出青禾的声音?
她因为把青禾当孩子养,从没在她面前说过府里的龌龊事,青禾也就在刚进宫那天听自己训斥柳如烟一回,寻常也只是拿她当表小姐看,她不知人心险恶,兴许还会觉得见了熟人,多有亲近。
“起吧,近日天寒,本淑华殿里没什么颜色,你们仔细采些梅枝给本淑华送去。挑仔细了,莫要随意敷衍,败了本淑华的兴致。”
柳如烟抚了一下袖口,便拖着垂地的大幅裙摆去了,只留下之前开口那人留在原地监督。
夏漫蹲的久了,脚有些发麻,悄悄动了一下身子,有点不相信柳如烟会这样放过她们。
原本她还以为柳如烟来此只是找同室的秀女显摆,只是天寒地冻的,分来梅园裁剪花枝的必然是这些个小姐们随身带进来的丫环,柳如烟此来想必也是打听清楚青禾在这里,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晴了好几日的天忽然又飘起雪来,片片零散的雪花落下来,落在颈子里化开,冰冰凉凉的,只一会儿夏漫就觉得四肢都冻的麻木了。
这个年代没有空气污染,没有全球变暖,空气是纯粹的冷,着实不太好受。
夏漫畏寒,在二十一世纪尚且受不住寒,更何况这个年代这样纯粹的冷,前几日做活时手上生的冻疮虽然好了,但是此刻受了冷,还是觉得痒酥酥的,隐隐有点疼。
可是她还不能走,她不放心青禾,只能在这里等着看,柳如烟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嘶……”
忽然听到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夏漫看到不远处的青禾捧着手,手里采的梅枝也散了一地。
“不知好歹的东西,淑华娘娘让你采梅花是瞧得起你,你心中不满是不是?哼,待我告诉淑华娘娘,扒了你的皮!”
那留下的宫女扬声怒骂,十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我,我没有。我只是被刺破了手,一时疼痛,才撒手的。”
青禾胆小,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听的夏漫一阵心疼,几乎能想到她家青禾此刻眼里含着泪一副手足无措的可怜样。
她当宝贝养着的孩子,几时被人这么欺负过?
“大胆!我看你就是对娘娘心存不满。你家小姐看不起我们娘娘,就连你这个小丫头都轻视她。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说罢,那丫环直接从树上又劈又踩的折下一枝略粗的梅枝,劈手朝着青禾身上就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