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背对着他,抬起手来,示意制止他说下去。
惧天诅不再言语,惧锟也低头思索,同他一起跟着姜离向前走。
多鸩见惧天诅两人向自己走过来,他们身前还有一人,道:“哦,你们找到了?便是这位吗?”
惧锟好似被从梦中惊醒,呆了一下,道:“这,不……”
姜离直接道:“不错,我就是矿众暴乱的首领。”
多鸩再细看姜离,但见后者身着灰袍,虽然比其他矿奴看着整齐,但确实是矿奴打扮。
他略微感受一下,竟然发现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
他故作强硬道:“老家伙,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姜离笑道:“谁来和你开玩笑?那矿主就是我杀的!”他身上立马放出了元力威压。
那威压气势逼人,但在多鸩身上只感受到四阶的威压,就好似一个硕大的湖泊,如今只有小半部分水了。
多鸩不知道姜离的过往,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可即便他有五阶巅峰的修为,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一阵压力。
他心想:看这老者的实力,确实可以杀掉矿主。这人死不死无所谓,但这么一来,那两个小子就不好整治了。
他又想一下,道:“不知这位先生贵姓,是哪里的人?看先生的气质,怎么可能是低贱的矿奴呢!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姜离道:“我是矿奴不假。听你的意思,好像不相信是我杀了矿主。那我只好故伎重施,用杀他的方法来杀你了!”话音未落,也不见他祭出元器,直接揉身扑向多鸩。
惧天诅二人惊呼一声,立马同时祭出元器,上前相助。
多鸩见姜离就这样扑过来,手提一把砍刀,劈向自己的脖子,连忙祭出毒龙棍,横起抵挡。
那姜离其实已祭出元器,只不过他施展幻术,隐去了脸上的面具,当然手中的那把砍刀也是幻术所致。
果然,多鸩眼见到砍刀砍在独龙棍上,却感受不到半分力气,看到姜离的脸时,后者双目圆睁。
姜离在多鸩上当后,立马朝其头部发出一道精神攻击。
多鸩受到精神攻击,惨叫一声,赶忙向后退了几步,想定住身,但脑中一阵眩晕。
此时惧天诅二人已经奔过来。
惧天诅已开启嗜战化,速度比惧锟快,先提起嗜,劈向多鸩。
惧锟祭出恐惧之心,对多鸩发出一道精神攻击,后发先至,让后者又眩晕一番。
而惧天诅的攻击被后面赶来的松城守将一把挡开。那守将手提一根红色枪头的长枪,喝问道:“魔使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其身上六阶元力威压散开,震得全场一静。
多鸩脑中疼痛稍减,用毒龙棍支起自己,道:“将军,这还不明显吗?这两人是想帮助那矿奴杀我。嘿嘿,这时能帮助他杀我,那时也能帮助他杀……”
姜离喝断他:“奸人,休得胡言乱语!”他又对守将说:“将军,你再看看他是谁?”
那守将怕他偷袭,快速往后瞥一眼,立马转过头来。但表情显然一呆,又忍不住往后看一眼,这次他没有把头转回来。
他快速揉揉眼睛,又看一下,只见面前哪里还有多鸩,分明是那个矿奴。
他又转过来看向之前的方向,那多鸩正与惧天诅二人站在一起。
只听“多鸩”道:“将军,你还等什么?快刺死他呀!”
守将不及细辨,连忙点头,转过身去,挺枪刺向“矿奴”。
多鸩脑中的疼痛总算完全消除,但突然见眼前精光一闪,下意识地向一跃,但胸前还是被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抬头一看,只见那矿奴不知什么时候,手中的元器又变成了一杆长枪。
但胸前的伤痕火辣辣的,刺激得他怒火一起,破口大骂道:“混蛋,老子怕你啊!”
守将听到这一声骂,更加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个矿奴,手上用力,抖几个碗大的枪花,杀向对方。
多鸩挥棒拼上去,但力道次次比对方小一点,一时间落了下风。
这两人相斗,全都是姜离的杰作。他使用幻术,让那守将将多鸩看成自己,把自己当成多鸩,下令后便服从;而让多鸩把守将也看成自己,再加上他也没见过守将的元器,更加的天衣无缝。
惧天诅二人早就明白是姜离下的手。但饶是惧天诅见过他的手段,此时也不住啧啧称奇。
多鸩二人斗得正酣,自然还被蒙在鼓里。而那些守军,平时被严格管理,此时不得命令,也不敢妄动。
那守将的元器是二星元兵,强度不及多鸩的毒龙棍。他牙一咬,使用了技能,只见那长枪变成两根,他一手一个,威力顿时上涨不少。
多鸩见此,身形一晃,旁边多出一个虚影,左右夹击守将。其棒上还不时放出一些毒气,氤氲在两人周围。
守将不敢怠慢,那毒气一旦吸入,不死也会因此被多鸩杀死。他将两枪一合,做十字形,在周身旋转,荡起阵阵风,不仅将自己护得严密,更是将那些毒气吹开。
多鸩一时间攻入不得,分身也渐渐消散。他身上暗红光色一亮,动作竟轻盈不少,在守将周围腾挪,伺机攻入两下。
他这个技能竟然是身法技能,多半可能是为了配合那毒雾,才特意领悟的。
谁料今日他的毒雾正好被克,只好展开此身法鏖斗。
这一下,这边的战斗就僵持下来。
惧锟看着他俩的战斗,又想着姜离如何用起的幻术,一下子神游物外,竟思索起幻术来。
而惧天诅见二人僵持,本想上去攻入,却又怕破了姜离的幻术。
他突然一个激灵,想道:不对呀,之前我破他幻术时,没有这么强啊!若真是这样强,我早就死了。
他赶忙奔到姜离身前,一看,吓了他一跳。
只见那姜离双目泛白,七窍流血,面上黑气流转,竟是一副将死的模样。
他发出的血腥气,被之前死了的矿奴的气味儿所掩盖,不然,惧天诅也不至于这会儿才发现。
惧天诅惊叫道:“先生!”
姜离仍是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显然运功已达到极为危险之时。
惧天诅见他不搭理自己,也不敢轻动,也不知该如何救助。
惧锟听到惧天诅的声音,心神已归,也赶忙来到姜离身边。
惧天诅道:“有办法救他吗?”
惧锟摇摇头,道:“我连他的皮毛也沾不上,哪里懂得救他的办法?一切只能看先生他自己的意思了。”
惧天诅伤心至极,不由得后倒退两步。他心中明白,姜离这般作为是为了他俩,以及他身后的几万名矿奴。
众矿奴之前见多鸩二人相斗,猜出了原因是姜离的幻术,心中大为欣喜;可此时又看到了惧天诅二人的表情,不由得为他担心,盼望那两人有什么办法帮他。
惧锟见到众矿奴的神情,不住地苦笑,一阵阵苦涩袭上心头。
那边相斗的两人中,多鸩的元力先行不支,那守将瞅住机会,挺枪将他刺开。
多鸩来不及喘息,凭借身法快过对方,急向后跃几步,稳住了身形。
这时,守将已经攻到,多鸩只好又举棒上前。不过看两人样子,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分出结果。
但这边的姜离却已经支不住了。他脸上突然紫红一片,然后他的面具元器出现,身体向后跌,仰天喷出一口血来。
一旁的惧天诅立马扶住,将他平稳地放在地上,道:“先生,你怎么样了?”
姜离摇摇头,其脸上的面具从下巴处开始,由下到上渐渐消失。
惧锟道:“天诅,你快看他俩。”
惧天诅扭头看去,那多鸩二人已停止争斗,却仍然昏昏沉沉地立在那里不动,好似幻术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