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往那任务兽皮卷上一瞧,就看了个明白,大声道:“是我发的,我发的。魔使大人,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惧天诅点点头道:“嗯,你就是这儿的矿主吧!”
大汉道:“是,小人就是五十六号矿区矿主,岩杰。”
惧天诅问道:“哪个家族的,什么姓氏?”
岩杰憨笑道:“嘿嘿,魔使说笑了,咱这矿区离王府最远了,小人能当矿主,也是祖上积德。不过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没有姓氏。”
惧天诅嘀咕道:“果然是这样。”
岩杰见他这样,不知道因为什么,还道他有什么不满意,立马对周围的人喊道:“快,快收了你们的元器,来见过这位大人。这是王府中来帮我们平息矿乱的魔使大人。”
周围人听了,也是大喜过望,赶紧收起元器,向惧天诅躬身,齐声道:“见过魔使大人!”
惧天诅拱手回礼,对岩杰道:“说吧,这出现了什么问题?”
岩杰伸臂向灯塔一指,笑道:“请魔使大人进塔再说。”
惧天诅点点头,随其进入塔内。
进塔后,岩杰先命人将塔门紧闭,然后再派几人去上面,多点亮灯塔,细致戒备,严加防范。
惧天诅不明所以,道:“这是干什么?”
岩杰请惧天诅在主位坐下后,道:“大人,您第一次来,不知道这种情况。这里的矿奴很是凶残,我们几人若是不小心一点,怕是抵挡不住。”
“凶残!”惧天诅看着眼前的大汉,感觉他已是三阶,想必也固定了元器,怎么会怕一些普通的矿奴?
他疑道:“说说,怎么个凶残法?”
岩杰皱眉一想,道:“说出来,您恐怕还不信。大概半年前,一次我到矿井下检查工作进度。刚到了井下,就看着我有几个手下围成了一个圈子。我想,这井下有什么热闹,大白天的不好好督工,围在那里看。我立马嚷嚷着,都在那里干什么?老子白给你们饭吃了。”
他说到这里,瞥眼看了一下惧天诅,见其没有异样,又继续道:“他们听出了是我的声音,就都散开了,露出中间一个身着破烂灰袍的人。我其中一个手下跑过来说:‘头儿,这老家伙不想干工,一直坐在哪里?’
“我听了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不起来,打起来就是了,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谁知我那手下竟颤微微的说:‘不是啊,头儿,这老家伙有点邪门,你自己去看看吧!’
“我气得把他一把推开,径直走到坐在地上的老家伙身前,从其他人手中夺过一条鞭子。那家伙背对着我,我就先朝他背上甩了几鞭子,骂道:‘老家伙你活腻了!怎么不起来做工!’谁知那家伙竟一动不动,而且我使的力道我知道,竟没有从他背后打出血来。”
惧天诅道:“你认得那人吗?”
岩杰摇头道:“我先前不知道,那人用帽子包住了头。但我见抽了他几鞭子没有动静,又听刚才的手下说的那些话,心中已是惊了一大半。我慢慢走到那人的面前,低头一看,差点吓死过去。”
惧天诅道:“你看到了什么?”
岩杰颤声道:“没脸,没有脸!”
惧天诅疑道:“什么?”
岩杰道:“天哪,大人,那家伙没有脸,帽子中是灰蒙蒙的一片。我吓得倒退两步,赶忙叫其他人过来,道:‘你们来看,这哪里是老头?’但是其他人过来都说:那不是一张老头的脸吗?”
惧天诅道:“或许是井下昏暗,你看错了。”
岩杰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又凑近看了看,真是一个老头。只见那老头双目紧闭,面容还算慈祥,只是不见胸部起伏,不知是死是活。当我正想用手探他鼻息时,那老头竟突然睁开眼,向我怒视,然后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要咬我的脖子。”
惧天诅道:“你是怎么办的?”
岩杰道:“唉,大人,您这话说得轻巧。您是没有见当时的情景,那老头突然间面目狰狞,像是厉鬼一般,吓得我半条命都出来了,哪还想起什么祭出元器抵挡。噔噔噔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惧天诅道:“然后呢?那老头伤到你了?”
岩杰道:“没有,那老头起身后只动了几尺,又坐了回去。我的手下见我这样,赶忙跑过来扶起我,不过后来听他们讲,说我一直指着那老头,口中啊啊的发不出声音。我手下有个机灵的,见我这样,忙道:‘赶快把那老头赶走!’”
惧天诅道:“这样就解决了?”
岩杰摇头道:“没有,谁想那老头奇重,几个人上去也移不开。反而这个举动,让周围开采矿石的矿奴们围了上来,怒目看向我们。我大感晦气,也不想找他们的麻烦,就匆匆离开了矿井。”
惧天诅道:“那些见过那老者的人呢?我要问问他们。”
岩杰喉头一动,咽下一口唾液,道:“死了,都死了。除了与我一起下去的那个人——他只远远的看着,之前在矿下的手下全死了。第二天早上,起得最早的人发现他们的尸首一一陈列在塔前,模样十分凄惨。”
惧天诅道:“你认为这是矿奴干的,所以向王府发起了任务?”
岩杰道:“不是,若真是矿奴干的,那便好了。我之所以发起任务,是因为从那之后,不断有手下向我报告,在矿区的各个分部,都见到了类似的老人。而且不断有手下死亡,尸体也都陈列在塔前。我不得已招回了所有的手下,并发布了任务。”
惧天诅道:“那你为什么在任务中说是矿奴暴乱?”
岩杰委屈道:“魔使大人明鉴,我刚才所说的事情,实在过于离奇,若照实写了,恐怕家族以为我在胡闹!因此只好写成矿奴暴乱。”
惧天诅点点头,又道:“你的手下都在这座塔里了?”
岩杰道:“是,活着的都在这儿了。我想,那老头若是鬼,必然怕热闹,所以我让他们夜夜喝酒作乐,以此壮胆,这几日倒也平平安安。但矿中停了生产,年终不好向家族缴纳矿石。不过,既然大人您来了,这事肯定很快就能解决。”
惧天诅不接他的话,道:“也就是说,至今你也没有弄清那老头是什么东西?”
岩杰叫道:“大人呐,那古怪又可怕的东西,肯定是恶鬼无疑!”
惧天诅靠在椅子背上,想了想,又道:“你那些死了的手下尸体在哪里?”
岩杰面色沉重,道:“您是想查他们的死因吧!我看了看,他们并无外伤,也无下毒的痕迹。再细致检查时,发现他们的胆都破了,应当是被吓死的。后来我感觉晦气,就将他们一把火烧了。”
惧天诅双眉一皱,流露出可惜的模样,半饷后道:“那些矿奴如何?”
岩杰道:“一开始我们的命还保不住,哪能去管那些不值钱的奴隶的死活!不过后来倒发生了几件奇事。”
惧天诅道:“什么奇事?”
岩杰想想道:“一个是我去松城采办食物的手下,听到城中有人议论,说矿中的矿奴都被恶鬼附了身,一见人就又咬又抓,搞得矿区方圆十里内人都不敢经过;第二个是,就在您来之前几天,夜晚经常听到矿井下,传出来叫喊声和鼓掌声,隐隐约约听到,自什么什么,有什么什么;第三件就是这几天经常有矿奴浑身裹着炸矿的炸药,向塔冲过来,不过我们每次都可以及时发现,让它伤不到灯塔。嗯,就是这三件。”
惧天诅眼珠来回轻扫四周,但实在想不出更多的东西,便道:“明天一早,咱们下矿井看看。”
岩杰虽然不情愿,但只好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