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眠躺在小湖里,沛新月在岸边来回踱步。虽说这是火属性的源液,但林子眠却是感受不到丝毫的炙热。沛新月说道:“你现在就是要培养对源气的感知,在没有你那种神秘力量的时候,也能驾驭住这天地源气。只是你现在和凡人差不多,要想感应到源气和天方夜谭一样,等你开辟了脉轮情况就会好起来了,现在你就还是在这源液湖里泡着吧,多多少少还是能熟悉点源气的感觉。”
林子眠却是哭丧着脸问道:“没有源海就算我跳过了淬体境,但我怎么开辟脉轮啊?”
“没事,我可以请程老来为你开辟脉轮,不过以你那没有淬炼过的身体,这个过程估计会很痛苦。”沛新月灿烂的笑着说道。
林子眠听说竟然可以由外人帮助开辟脉轮,瞪大了眼睛说道:“这都行啊!”
“冲源,开识,轮海,这三个境界都可以靠借助外力完成的,但是这三个境界是修行之途的基础,如果没有自己去体验其中的奥妙,就会毁尽了自己的后天资质,离开了别人的帮助便永远无法取得突破。况且有能力请人开辟境界的人,靠自己说不定还快些呢?”
“那为何不请程老顺便帮我完成淬体呢?”
沛新月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你的筋脉太脆弱,只能由源气去慢慢淬炼疏通,但是我们在体外只能驾驭源液,源气一离开躯体立刻就消散在天地间。”
林子眠在小湖里泡了一个时辰后,随着沛新月离开了赤槐林。回到沛新月的家里,程老早就在等着林子眠,沛新月说道:“那就有劳程老了。”
程老招手示意林子眠进入,沛新月关上房门,在外面守着。
不久之后,房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沛新月打开门,程老看着昏死过去的林子眠,无辜的摊手说道:“沛小子,这可不怪我呀!”
“程老,不知开辟脉轮可算是成功?”沛新月问道。。
“老夫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这一身的修为难道是长命用的?不过老夫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开个顶轮,没想到把他给弄昏了,我那时虽然很疼,但还是咬咬牙就忍过去了呀?”
沛新月把林子眠抱到床上,说道:“我们都是已经淬体境大成才去开辟脉轮的,他这身躯可与常人无异啊!其中痛苦可不能同日而语。”
程老悻悻答道:“也对,不过日后他如何在天地间立足,没有修成源甲之前,一旦让人近身,便逃不了一死。”
“他那兄弟龙光烈的天赋不错,我打算让他成为林子眠的近侍。”
“这样也好。”
等林子眠醒来已是黄昏,已经被送回宿舍,龙光烈在对面枯坐冥想,林子眠找出一盒干果,在龙光烈鼻下晃了晃,龙光烈吸了吸鼻子,仔细的嗅着气味的来源,终究忍耐不住,睁开眼一看是林子眠在捣乱,没好气的说道:“小眠,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没看见烈哥儿我沉迷于修炼不能自拔么?还拿美食来扰乱我的道心,说,居心何在?”
林子眠白了他一眼,“烈哥儿,我可是在帮你砥砺道心啊。”说完将那盘干果递给龙光烈,自己也拿起一块。
林子眠想起沛新月所说的话,犹豫了很久,林子眠才开口说道:“烈哥儿,你以后真的会去将军府吗?”
龙光烈一愣,放下手中的小盒,擦了擦嘴说道:“六年的时间足够我走到铸魂境,那时可不会问你愿不愿意。更何况,我不去将军府去哪呢?闯荡九州么?这两个选择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弱肉强食罢了。”
林子眠低下头去,情绪十分的低落。
“小眠,你今天是怎么了,回来的时候咋晕过去了呢?对了,沛教习让我明天和你一起去见他,是有什么事吗?”
“我都不知道啊!”
天微微亮,林子眠把龙光烈从床上拽起来,急着去见自己的师父。
门并没有关,里面沛新月就坐在门后的台阶上,林子眠毕恭毕敬的说道:“师父,弟子来了。”
沛新月微微点头,起身带着两人去屋内。各自倒了一杯茶后,开始说道:“龙光烈,可知道修行的两条大道?”
龙光烈摇了摇头,沛新月见状,心中感慨自己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修行不外乎两种选择,魂修与体修。魂修主修灵魂,体修主修体魄。不知你以后打算走哪一条?”
龙光烈仔细想了想,说道:“可以两条路都选吗?”
沛新月强忍住把这小子扁一顿的冲动,说道:“选择魂修并不意味着要放弃修炼体魄,而是更偏重于灵魂的淬炼,从没有人能不偏不倚的兼顾魂体两道。”
“你和小眠是好兄弟,当然也是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走体修一途。”沛新月盯着龙光烈的眼睛说道。“小眠未来需要一位强大的近侍守候他的身边,他的情况很特殊,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说的。”
龙光烈咧嘴一笑,说道:“既然是我兄弟需要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走体修这条路吧!”
“体修比魂修要苦得多啊!”沛新月随口提起,留下一脸苦大仇深的龙光烈。
三人从东面登上崚嶒山,绕到山北,进入赤槐林。龙光烈像是初次进城的乡野村夫,惊呼道:“这雾气是源气形成的吧!我的乖乖!在这的话我三个月就能填满源海,不,只要两个月。怎么样,烈哥儿厉害吧!”
林子眠装作倾慕的样子说道:“的确厉害,不像我师父,都要花一个月。”
龙光烈刚刚喜气洋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用肩轻撞了一下林子眠,说道:“好啊!学会挤兑你烈哥儿了,看来要给你点教训了。”说完,挽起袖子追着林子眠,林子眠绕着沛新月转圈躲避,才一个回合,沛新月阴着脸一人一脚将二人踢飞。
龙光烈灰头土脸的爬过来,“沛教习,我听说十几年前有个天资绝伦的少痒学员想要逃过将军府的金吾役,结果资质尽毁,他也是一月而满源海......”
没等龙光烈说完,沛新月淡然的说道:“那个人就是我。”
龙光烈已是目瞪口呆,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态度,老老实实的走完剩下的路途。龙光烈看到那个小湖时,起初有点儿疑惑,靠近湖边想捧起一把看看,手伸进去湖水里,湖水却是没有一点儿涟漪,回头时那一张肉嘟嘟的脸已经凝结着不可思议,问道:“难道这些都是源液?”
沛新月点了点头,示意林子眠下去泡着,龙光烈一看那还了得,立马跟着就要跳下去,沛新月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就不怕撑爆了你的源海。”
龙光烈的脚步戛然而止,像受了大委屈似的,在沛新月的身上蹭来蹭去,说道:“沛教习,那我咋办啊?”
“这湖边的源气不也够浓郁的了吗?刚刚谁说两个月就可以填满源海的?”
“哪里比的上沛教习您的天纵之资啊,帮帮我啊,怎么小眠就可以去水里撒丫子欢腾呢?”
“他和你不一样。”沛新月冷冰冰的说道。
沛新月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鼎,放在湖边,又拿出出一个小瓢,从湖里舀出源液灌进鼎里,明明那么小的一个鼎,整整七大瓢源液竟然装了进去。沛新月拿出一个小盒子,往鼎里倒了点红色的粉末,鼎里马上冒出一大股的红雾,不过比湖面的浓密得多。
“这如何?”
“极好极好,沛教习真是我的贵人啊!”
在沛新月的控制下,鼎里蒸发出的火之源气聚集在龙光烈的一丈范围内,龙光烈在其中枯坐冥想。林子眠在湖水中认真的感受着源液冲击的感觉。
一个时辰过去后,林子眠回到岸上,沛新月第三次往鼎里添加源液。。
“小眠,你虽然不能淬体,但是你的体魄必须达到常人的极致,我有个详细的强身计划,不知道你能否撑得下来?”
“弟子自知缺陷所在,也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的去弥补,怎会惧怕艰难险阻?”
沛新月很是满意,“那我们下午就开始吧!”
林子眠应了下来,忸怩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师父,我还是没能感受到源气。”
“我早说了,你现在比凡人就是多了一个识海,灵魂力量太弱小了。源气进入源海,会变得十分的温和,并且烙印上自己的气息,驾驭起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我师父当年已然是人间境的巅峰,他说源气就好像我们呼吸的空气,仅仅只能知道它的存在,有时候源气会像风一样拂过灵魂。”
“听闻神境的无上存在可以做到天地共鸣,源起源灭,可惜还是不能驾驭住天地间充满野性的源气。”沛新月憧憬的说道。“可是你要现在想要操纵天地源气,将其据为己有,与万物争夺本源,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沛新月再往鼎里加了一瓢源液,也不顾林子眠失望的神情。
“小眠,我已经托人去将你母亲送出凉州了,我不会给你后顾之忧的。你想好了么?是离开还是留下?”
“全听师父的,我相信师父。”
“虽然还没有和龙光烈说,可我觉他得不会和你一起离去的。”沛新月说道。“他的羁绊太重,放不下他的家族的。”
“会的。”
“为什么?”
“一定会的!”林子眠执拗的瞪着眼说道。
“恩,一定会的。”沛新月欣然一笑,想起了多年前那义无反顾的陪自己走上反叛道路的人儿,心里说道: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