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俊看向离他最近的李天鹰时,他脸上的苦笑也随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眼眸中闪现的那一丝明亮笑意。
李天鹰是个第一感觉给人有些冷漠的少年,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不但一点也不冷而且还很热,对于他的朋友,只要是他所能做到的事,不论是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他此时正在击打着沙袋,他的身姿十分沉稳,给人一种如同苍松古树般的无法撼动的感觉,他的手臂十分结实,手臂上一块块隆起的肌肉不禁使人将其与钢铁所联想,而那紧绷手臂所挥出的力道更令人难以想象,居然能使百公斤重的沙袋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
“你好像很行。”南俊看着李天鹰,淡淡的笑道。
李天鹰闻声缓缓的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南俊,淡淡说道:“谢谢。”
南俊闻言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浓,只因他明白李天鹰的意思,谢谢这个词的意思并没有很多,但在李天鹰此刻说来,岂非是本就如此的意思,南俊并不是一个喜欢客套的人,在他看自信远比拳头更为重要,所以他一向都很喜欢有自信的人,而李天鹰有的似乎不只是那满满的自信,还有那非同一般的实力。
“你果然很好,看来我已经没有什么理论上的东西可以教你了。”
李天鹰静静的看着南俊,有些不解道:“什么意思?”
南俊满是神秘的笑了笑,“意思就是我想用拳头直接教你。”
李天鹰也笑了,他并没有见过南俊的出手,但却知道南俊这个人很强,这不仅是因为他的直觉,还因南俊曾打败了武,武到底有多厉害李天鹰也并没有见过,但他却知道,武只用了一击便让罗烈失去了意识。
“我是不是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有。”南俊的一句话不禁让李天鹰微微一怔,但下一瞬间他便再一次苦笑出来,只因南俊所说的选择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选择。
“你可以选择戴拳套,或者不戴。”
李天鹰看着南俊那异常认真的眼神,不禁重重的吐了口气,道:“还是戴上吧,我可不想被你打的让人认不出来我是谁。”
“是吗?”南俊随手从长椅上拿了一双拳套向李天鹰扔去,“只不过在你的脸上我却没有看出一点想要输的意思。”
“人总该有些期待的不是吗?话说着鬼玩意到底怎么戴的?”李天鹰第一次戴拳套难免会有些问题,然而这些问题在南俊的指点下很快便迎刃而解。
“那我们开始吧。”李天鹰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了擂台。
南俊看着急不可耐的李天鹰,淡淡一笑,道:“有些事总是急不得的,你至少该让我热下身才对。”
李天鹰微微耸了耸肩,道:“请便。”
南俊的热身活动很简单,他只是简单的打了五下沙袋,然而这五击,却让李天鹰和顾绝几人看傻了眼。
南俊的第一拳很轻很轻,轻的就像是情人的爱抚,甚至在拳头落在沙袋上时,沙袋连一丝的波动都没有。
南俊的第二拳依旧很轻,然而沙袋却显然产生了一丝轻微的震动。
南俊的第三拳并不算很重,但却不知为何沙袋已经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当南俊的第四拳挥出时,李天鹰甚至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因他的这一拳不但已快到令人无法捕捉,而在落在沙袋的一瞬间原本剧烈摇晃的沙袋也像是受到一只愤怒公牛的撞击般高高的飞了起来,这究竟是怎样的力道?李天鹰根本无法想象。
然而最令李天鹰惊讶的还是南俊的第五拳,当沙袋用一种快到令人无法反应的速度瞬间弹回南俊的眼前时,他的第五拳也瞬时击出,一种低沉声响也瞬间响起,然而这却并非是骨骼的悲鸣,而是某种厚重物体被什么穿透时发生的声音。
看着那陡然静止的沙袋,李天鹰的瞳孔在一瞬间剧烈的收缩了起来,只因他明白南俊的这一拳究竟意味着什么。
然而明白这一拳意义的似乎并不只有李天鹰,还有双双怔住的顾绝和罗烈,而他们此时内心的震撼业已完全的写在了脸上。
“我可以不以下去?”李天鹰满脸苦色的看向南浚
南俊淡淡的一笑,道:“比赛岂非还没有开始?”
“这还能算的上是比赛吗?”李天鹰那冷峻的面容此时赫然变得像是可以几斤苦水般纠结。
南俊转过身来,淡淡说道:“只要你还带着拳套,只要你还站在台上,就没有人会说这不是一场比赛。”
李天鹰脸上的纠结之色缓缓褪去,只是短短一瞬间他便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冷峻的少年,“不错,我并不是沙袋。”
“是。”南俊淡淡的笑了笑,便向擂台走去,“你当然不是。”不只是李天鹰不是沙袋,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也都不是沙袋。
顾绝看着三两步便走到了擂台边的南俊,扭头向一旁同样默不作声的罗烈看去,“阿烈,要不要来打个赌?”
罗烈静静的看着擂台上的两道身影,想都没想便问道:“赌什么?”
顾绝神秘一笑,道:“赌鬼子绝撑不了五分钟。”
罗烈这才扭头看向微笑着的顾绝,半响才说了句令人费解的话,“你赢了。”
罗烈为什么会说顾绝赢了,他本是个寡言的少年,一个寡言的人自然不会说些没有根据的话,所以罗烈之所以会这么说一定会有他的依据,而他的依据究竟是什么,或许也只是那犹如野兽一般的本能而已。
李天鹰倒下了,如顾绝所说,他并没有撑过五分钟,然而令顾绝难以置信的是李天鹰居然连一分钟都没有撑过。
李天鹰前后只挨了三拳,三拳这并不是一个很多的数字,然而在旁观的顾绝看来却绝不算少,只因南俊的这三拳击打的都是同一部位,能在如此猛烈的拳头下挨上三下才倒,这在顾绝看来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只因他明白,如果换做他,只怕根本就见不到第三拳。
南俊依旧轻松的站在擂台上,他和上台之前全无一丝区别,甚至连一滴汗水都未曾流下,他的攻击就像他的个性一般,随意而飘逸的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着沙袋一样的人,只存在着使人变成沙袋的人,而南俊显然是这一种人,他的攻击既快且狠又准还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甚至已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艺术。
罗烈那阴暗的轮廓上冷汗缓缓溢下,他是个时常让人感到恐惧的少年,然而他现在却在恐惧,或许也只因只有深深的明白着恐惧的人,才能给予人恐惧,南俊的强显然已到了足以让他为之恐惧的地步。
依旧不为所动的大概只有田鸡仔,只因他来这里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只不过是凑个热闹,第二只不过是为了想做点运动长高一些而已,所以以和平为首要宗旨的田大爷又怎么会去在意这些谁强谁弱的事情?
“你们发什么呆,有空发呆不如多挥挥你们那生锈的拳头。”冷冷的话语至台上飘下的一瞬间,撞击声也再一次急促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