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流星因为短暂而美丽,划过黑寂的夜空,释放出那一闪而逝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没有人能无视他的存在。
秋心这回得到母亲周氏同意外出听书去了,说书的大概讲了两个时辰才完毕。秋心下了楼,于是就往回家赶,两边都是络绎不绝的叫卖声。秋心向着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商贩走去,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准备给两位妹子送去。
突然风势便大,耳边有人呼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快看那边失火了!火势那么大快去救火啊!”秋心朝着火势方向看去,心凉了一半,那边不正是家的方向嘛。秋心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一路上望着那边火势如同火龙般将一切吞噬,浓烟滚滚,火光已照料了半边天。大火“呲呲”的烧着,殷红的火苗不断地向上“噌噌”的冒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小,一会儿大。一阵风吹来,或是顺势而起,红红的火边向旁边偏移者,空气中到处弥漫浓浓的烧焦味。
秋心离家不足三百里,果真发现确实是家中起火,眼前忽来一人,只见此人邋遢肮脏,裤子破破烂烂,一身一大片都是湿漉漉的。这人惊慌失措地说道:“少爷,快跑,老爷吩咐我带你离开这。”
秋心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这个人不正是爹的随从白伯嘛!白伯阻挠秋心,将他抱起。秋心使劲挣脱,说道:“家里失火,你不去救火,还到这阻挠我,是何居心?我爹娘呢,不会还在里面吧,我要冲进去救他们。”
白伯二话不说,直接在秋心后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秋心被击昏倒了。白伯道:“公子,你别怪我,这是老爷叮咛的。”
秋心额头上全是汗珠,从熟睡中挣扎过来,喊道:“爹、娘你们在哪?别丢下孩儿。”醒来还不时地喘着气。
秋心如梦初醒,可是梦中所发生的事恍如真实。
白伯道:“少爷,您醒了,来,先漱洗漱洗。”白伯拿了一盆清水过来。
秋心很厌恶,又不耐烦地随手洗了下。
白伯道:“事情过去十几年了,少爷您还怪我?”
秋心口是心非地道:“不,白伯,我没怪您,我怪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冲进去救人。”
白伯道:“就算冲进去,你也于事无补。”
秋心疑惑道:“你说什么?为什么这样说?”
白伯道:“有一天,老爷将一名女子带入客厅,整整聊了好几个时辰。”
秋心道:“那是什么样的女子,父亲究竟和她在一块干什么?”
白伯道:“这女子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戴一朵大牡丹,两边低垂鬓发斜插镶嵌两根珍珠碧玉发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我从来未见过如此绝美的女子,只能用‘美‘、‘媚‘、‘魅’三字来形容。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妩媚无骨入艳三分。我一直跟在老爷旁,老爷和他下棋,谈笑风声,之后我才知道他竟是被人称为赛西施的苏媚。”
“之后,又怎么样了。”秋心道。
白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几个时辰过后,老爷让几个大汉将她送往西边去了,之后,我再也没发现她回来过,可是……。”
“可是什么?”秋心亟不可待的道。
白伯道:“可是第二天晌午,老爷将房门紧闭,独自会见几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秋心道:“白伯,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哪些响当当的人物。”
白伯道:“这个我可不知,那时老爷叫我们在门外守着,不可将任何人给放进来。当时又没注意仔细瞧着,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我在门外听见了老爷与他们争峙的吵骂声。”
秋心纳闷道:“他们到底争吵所谓何事。”
白伯道:这我也不知,只记得他们所说好像与这个苏媚有关。”
秋心暗想:这个苏媚到底是何许人也,所有线索都没有层层环扣着,但这所有关联好像都始终与这个名叫苏媚的人有关,她肯定是一个关键人物。又道:“然后呢。”
“然后老年又悄悄地从后面将它们送出。不久,到了未时,几个黑衣客破门而入,见人就杀,那是我正在厨房打理,一听好像有凄烈的嚎叫声。我赶忙跑过去一看,一具具尸体躺在我面前,可是又没发现凶手的人影。我心急如焚,慌里慌张的跑向老爷房中。待我到那时,老爷和夫人都躺在冰冷的院外,奄奄一息道:‘白哥,我想求您一件事,请你千万要答应。’我点头示意道:‘老爷请讲,不管所托何事,在下必定全力以赴。’老爷说道:‘如今我和夫人都已身中剧毒,命不休矣,夫人又先行一步,我愿随她而去。心儿外出还未归来,恐子无人看管,如今只好托付给白兄照料了。’‘老爷放心,在下上刀山,下火海,定当万死不辞。’听得老爷急忙地喊了一声:‘快藏起来,有人来了,快离开此地。‘于是我在老爷旁发现一头辘轳井,二话不说,拉紧井绳,跳入井中。只听见上头老爷骂道:‘你们这些黑衣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究竟你们是谁?为何毒害我们一家?’只听见上头一人说道:‘老朋友昨天拜访了你,今天咋就忘了?’老爷道:‘呸,原来是你,你这个伪君子,你会遭报应的。’那人哈哈大笑道;‘报应,呵呵,是什么东西,我从来就不知道,你的话真多,可以送你上路了。’这时又听见另一人道:‘大哥,您看这些金银首饰,还有这些一干人等怎么办?’那人道;‘告诉弟兄,是人的杀无赦,至于珠宝,该拿的拿,该抢的抢,杀人不能留痕迹,到最后,用一把火烧了它。‘大约过了一刻钟,听见脚步声走远,我便沿着绳索爬上井来,这才发现家已成为火海,老爷夫人双双都殒命了。还好我以前跟着老爷学过一点功夫,这才从火窟中挣扎地逃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