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神经大条的人中,总得有一两个神智正常的人才行!
带走寂雨的正是驰风,驰风可不跟寂雨一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可清楚地知道,只要寂雨手一搭到白羽的肩上,立马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寂雨深夜跑出来,驰风紧跟着寂雨出来,而看着他俩出来的是皇叔尨,所以驰风真的是庆幸自己的动作快,要不然,寂雨的手真的会被皇叔尨给废了的!
寂雨这个不速之客走后,白羽整了整思绪,继续盯着她的月亮看。想着这明月不知寄托了多少文人的思念,沉醉了多少游子的寂寥。于是不知不觉地念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看来羽儿心里是有所思念呀!”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
白羽被吓了一大跳。今儿是怎么回事,自己这小小的院子里怎么冒出这么多不请自来的人,而且还都是不声不响的!白羽定了定心神说:
“既然阁下来了,不防现身,同白羽一起赏月如何!”白羽淡淡地说道。白羽不着急,一是打不过,跑不了,二是既然人家都在这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所动作,想必现在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既然羽儿诚心相邀,那尨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话音未落,便见微光处,一男子翩翩而来,只见男子着一身紫色袍子,一头乌发随意地倾泻在肩上,去了面具的皇叔尨,当真是皎洁如月一般的男子!
“你生的真美!”白羽看见后,喃喃地说道,也不管,用“美”来形容一个男子,究竟是否合适!
“看来,羽儿对本王的面容很是满意呢!”男子柔柔地说道。
白羽一动不动,痴痴地看着,好似沉醉这面容里不能自拔一般。皇叔尨,也很平静地任由白羽直盯盯地看着自己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白羽才反应过来,这人好像说自己叫尨来着,尨…什么尨…尨什么…白羽现在脑子里全是俊颜,哪还想起尨是什么!
“你刚说你叫什么?你是皇叔尨?!”白羽终于反应过来了,惊呼道!
“羽儿以为呢?!”尨不紧不慢地说道。
白羽倒是有点儿不太相信这人真是皇叔尨。皇叔尨无缘无故地跑来自己这干嘛!没道理啊!但是她又不能直接问“你说你是皇叔尨,有什么证明?”如若他不是也就罢了,要他真是皇叔尨,让一位堂堂的皇叔向自己一介平民出示身份证明,那不是嫌自己活得时间太长,找死啊!
白羽只能间接地问:“不知皇叔尨深夜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羽儿在为本王的事操心,本王自当前来看看,安抚流民这么大的事,本王倒是害怕羽儿操劳过度呢!”
白羽听后,心里一惊,他居然连自己正在准备,却还未做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他手上安插的人究竟有多少?他的情报网究竟有多大?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一连串的问题从白羽心底冒出!此人真的是强大到可怕,但从另一方面,也让白羽敢肯定,这人真的是皇叔尨!还让白羽觉得可怕的是,从皇叔尨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她居然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自己要安分老实,不要多管闲事?!还是真的是出于一片好心,来感谢自己?!白羽搞不清楚,想不明白,琢磨不定。既然如此,白羽想,那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于是,便如实说道:“正好,白羽做的这件事要向皇叔请教呢!”
“羽儿,看来很喜欢月亮呢!走!本王带你去一处观月的好地方!”
皇叔尨这又是什么意思?答非所问?转移话题?间接默认?白羽心里打出无数个问号!难道皇叔尨真的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来找自己观景、闲聊天的?!白羽可不相信!但又没办法抗拒,只能默默地跟在皇叔尨后面,到他所说的观月的好地方!
是一处断崖。
“羽儿,站着看着实没什么情趣,不如躺下,躺着看,才另有一番滋味!”皇叔尨轻轻地笑着说道。
“白羽倒是不知道,皇叔尨也不怕脏!”白羽毫不客气地说道。
“本王听说,人是泥造的,既然本就是泥人,难道还怕土不成!”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铺在地上,让白羽躺在上面。
躺在地上,看着满眼璀璨,白羽倒真有一种“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可是,现在的白羽完全没有赏月的闲情逸致,她难道真的认为皇叔尨是漫漫长夜寂寥,来找个“异性”打发时间?!就算是找“异性”那也轮到不到自己啊!?皇叔尨虽不能说是“九五之尊”,但好歹是一国皇叔,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清纯的、惹火的、贤惠的、泼辣的…自己算什么,白羽看着自己娇小的胸部,自嘲道,一个未发育完全的十四的小女孩!她心不在焉地看着月亮,随时等待着皇叔尨步入主题,说明来意!
可是皇叔尨倒好像是真的对月亮很感兴趣一般,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只是躺着,看着月亮,一种随意、懒散的姿态!难道真的是闲的无聊,来找自己看月亮?!白羽心里真的是迷糊了!
不是白羽定力不够,是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问问,皇叔,这夜黑风高…啊呸,不是,是月光朗朗的晚上,你到底来找奴家来干嘛?!她真的很想问!因为在这荒郊断崖处,一位享天下尊荣的皇叔和她这个默默无闻的平民百姓共躺一处——赏月!这情景真的是太诡异了!要不是白羽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梦游了!
她忍不住试探着说:“白羽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盐若失了味,怎能叫它再咸呢?以后无用,不过丢在外面,被人践踏了’盐若无味,便被丢弃践踏,人若无用,又当如何?!”
“正好,本王也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正如这月亮,始终是要高悬在空中,月光姣姣,使群星隐没!可是羽儿还要牢记一点,这月光不管再明亮,也得依靠太阳!羽儿明白么?!”
听完,白羽心里真的是震惊到没底气,自己的智商跟这位皇叔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自己的任何意图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自己一张口,话锋就被他死死的压住,毫无反抗的余地!白羽想,既然在哪跌倒,又爬不起来,那索性就在这儿趴着!白羽也不胆战心惊了,跟这位皇叔正儿八经的赏起月来了!
这么直盯盯地看着月亮,倒也没多大滋味,于是白羽朗朗而诵:什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什么“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什么“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等等,这些有关月的诗句。顺手拈来,在这月光的映衬下,倒真有一份惬意和洒脱。
皇叔尨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盏酒,浅酌一口,递给白羽,白羽倒也来着不拒,一饮而尽。趁着酒意的催发,白羽更是有些“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的恣肆!
说了这么多有关月亮的诗句,喝了这么多皇叔递给的“润喉酒”,白羽真的是三分迷离,七分醉。不觉得喃喃道:“我要摸摸这月亮,感触一下它的光辉!”
下一刻,皇叔尨手揽着白羽,借着轻功,便向上飞去,本就在断崖高出,向上一跃,倒真的是离月亮更近了,感受着从耳畔擦过的清风,白羽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月亮,痴痴的,真是醉了。
“羽儿,摸到月亮了么?!”
“嗯,我感觉我在月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