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恍惚间,只觉得天花板的灯光耀得她直晕眩,她被人推动着,有人在焦虑地叫着她的名字,她想拼命地想睁开眼睛,却力不从心,接着晕厥了过去......
醒来时,人在医院。大姨心疼地握着她的手,梳理着她的头发。她看到凌小宝背转过去,红了眼眶,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她流产了。
她木纳的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流。她努力了那么久,终究还是保不住这个孩子。
大姨骂她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叫嚷着:“周家什么东西,有钱了不起呀?有钱就可以看不起人吗?要讲条件了是吧?好,我找他们算账去我!”
唐文和凌小宝劝阻着暴怒的母亲,姨夫在边上唉声叹气的。陈晓心力交瘁,实在无力去为任何人辩解,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反转过头,她闭上了眼睛。
走廊里,大姨把怒火全发泄在周恩泽身上,她一边拍打着他一边哭骂着。
周恩泽难受,心里压抑到了极点。他想嘶吼却吼不出来,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照片事件,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要陈晓给他一个解释。如果不是母亲和朱珠的出现,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刻意去问,更不会让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幼稚与小心眼,才导致了这场悲剧,一切都是他的错!
周母刚好瞧见了这一幕,气极败坏的冲了过来:“你是谁?凭什么打我儿子?”
“你儿子?”大姨呵呵冷笑:“我打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我闺女现在会躺在医院里?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她怀的是你们周家的种,你们就在这样对她的?”
周母心虚,直觉理亏。她不敢直视大姨愤怒的双目,悻悻地回道:“我........我怎么知道她怀孕了?发生这样的事,还不是她自已不小心?要怪就怪她明知道自已怀孕了,还跑出去跟别人约会。”
大姨瞪大眼睛,指着周母,气道:“你说什么?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人吗?得亏我家闺女没嫁给你儿子,不然还不知道以后要遭受多少委屈!”
“呵呵,”周母翻着白眼,鄙夷的说:“我们周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是,你们周家高贵,有钱,我们高攀不起!太欺负人了!”
周母刚想理直气壮的反驳,被周恩泽喝了一声:“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添乱子?”
“儿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我给你添乱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周恩泽烦躁的摆了摆手,转过身去不想再理睬母亲。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你儿子好,那以后请管好你的儿子,”大姨说完,转过来狠狠的盯着周恩泽,从牙逢里挤出一句话:“你,我正式严重警告你,离陈晓远点,我不允许你再见她!从今天起,你们一刀两断!”
周恩泽紧急之下捉住欲要离开的大姨:“阿姨!您听我说.......”
“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往后,陈晓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别再招惹我家闺女,不然我见你一次赶你一次,听明白了吗?”大姨说完,摔开了周恩泽的手,走了。
周恩泽呆怔,一下子有些失措起来。接踵而来的打击让他的心情沉到了谷底,他用力揪着自已的头发,愧疚着,自责着,眉宇间尽是隐忍着的痛苦之色。他一遍又一遍的用力捶击着医院走廊的墙壁。
周母第一次看到儿子这副摸样,有些吓着了。她上次试探着去碰触他:“儿子,你还好吧?你别吓唬妈妈啊。”
周恩泽避开母亲的手,他不想说话。儿子的抵触让周母心一紧,看着他像木头人似的迈向陈晓所处病房的方向,她又不得不上前拉住他。
“儿啊,你要去哪?”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要去跟她道歉,我要扦悔,我要赎罪!”
“儿啊,你别这样,好吗?你这样妈看着难过。发生这种事妈也很心疼,也很难过。可是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子了,你要是现在过去,陈家现在正在气头上,她们是不会让你见她的。”
“我不管!”周恩泽狂怒,摔开母亲的手,冲着她喊道:“妈,您还嫌不够添乱吗?您能不能不要再叨叨叨个没完,您能不能回去?就当我求你了,好吗!你别再管我和陈晓的事了!”
周母被他的气势震住了,怔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开,心里突如其来的一阵委屈。
在陈晓流产的这件事情上,她自觉理亏,也心存歉意。但被儿子这么一嘶吼,她内心接受不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她错在先,可她毕竟是他的母亲,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冲她叫喊呢?这样的儿子让她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