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言若尘,宗思杰和慕子炎三人回了言家祖宅。
大宅的门辕上方,挂了一个金色的灯笼,上面用祖文写了一个主字,灯笼下垂着旗幔一样的布幡,在言若尘挂着玲珑玉走出宗祠的时候,就有言家人挂上了这个灯笼,整个毛河镇仅此一个,只有在每一任家主继任之后才会挂上去,代表了主人的地位,也让来的‘客人’不会认错地方。
“天黑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能插嘴,否则哪怕我能保下你们,你们也会噩运缠身,灾病不断。”言若尘从灯笼上收回视线,看向宗思杰和慕子炎,认真告诫着,“这是一个约定,而你们都不是毛河镇的人,所以你们必须尊守。”
“若尘,等会会来一些什么样的客人?”宗思杰开口询问,而慕子炎也投来感兴趣的目光。
“有‘九柱’的执事,甚至是除毛河镇外的其他六柱中的人,有鬼市的“老掌顾”中的一个,也许,甚至会有长生者和下边的人过来。但会来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至少每一个在灵异界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说着,言若尘抬脚走进了言家祖宅,后面宗思杰和慕子炎紧紧跟上。
宗思杰还好一点,而慕子炎是第一次接触这些超自然的事情,哪怕他是那个优秀得让人敬畏的慕家大少,此时依然感到一阵心悸,看向言若尘的目光愈发的愧疚了,原来这么多年,小言一直没有摆脱另一个世界的一切。
沉思着,慕子炎将目光对上言若尘的那双深邃的眼睛,他永远不会忘记,因为这双眼睛的不同寻常,言若尘从小就能看到那些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因此小时候的言若尘自闭,冷漠,几乎没有一丁点感情,也让他们的父亲慕天成对言若尘既厌恶又恐惧,恐怕就是因为这双眼睛,言若尘才会有那些令人心痛得落泪的遭遇吧。
慕子炎心痛的想着,回过神时,却发现言若尘一直在看着自己,愣了愣神,慕子言挑眉问道:“有什么问题蚂?”
言若尘的神色不见有半分变化,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告诉我,第五场考验是什么。”
宗思杰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却见慕子言邪魅的笑道:“叫我一声哥我就告诉你。”
宗思杰顿时翻了一个白眼,而言若尘则直接忽略了慕子炎,移开视线面无表情的转身走进后堂,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让慕子炎傻眼。
慕子炎:(?Д?)?剧本不是这么演的!
可惜,除了灵异事务,对其它事言若尘都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能让他问一遍已经很稀奇了。可惜慕大少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
“哈哈哈哈……”宗思杰丝毫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看你还敢不敢逗你弟弟的,出事了吧,活该。哈……”
宗思杰笑得肚子痛,抱着肚子坐倒在一把椅子上,笑得泪水都挤出来了,而慕子炎却只能恨恨的瞪几眼过去,却起不到任何作用,被宗思杰被无视了。第一次,慕大少尝到了郁闷的滋味。
很快,言若尘抱着三对酥油蜡烛和两条红绳走出来,将红绳递给宗思杰和慕子言,“将它绑在左手手腕上,在天亮之前不许拆了。”
“放心,这种事我们不会拿小命开玩笑。”宗思杰严肃的回答,慕子言也郑重的表示自己不会不听告诫。
点点头,言若尘将三对酥油烛放到正堂的前中后对称的六个地方,这种酥油烛有一根玻璃柱,非常耐烧,点一天一夜没有问题,而且不用担心被风吹灭。
但还不到点的时候,言若尘只是把酥油烛放好,便又折回了后堂,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那身水蛟皮的法衣,将黄金锥六爻镜等法器拿好,便走回了正堂。
第一次见言若尘这身打扮,慕子炎显得非常吃惊,却也没有说什么,与言若尘并挨着坐了下来,以言若尘为主位,宗思杰和慕子炎为次位。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等着天完全黑下来,除了门口那只聚光灯似的金色灯笼发着夺目的光,其余地方,一片黑暗。
“时间差不多了。”言若尘呢喃了一句,宗思杰和慕子炎立即正襟危座。言若尘瞥了二人一眼,自语说道:“最后给你们一个反悔的机会,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一旦我点燃酥油烛,你们就没有退出的机会了,只能跟我坐到明天早上。”
“把这个机会收回去吧,我们并不需要。”宗思杰淡淡的拒绝,但态度十分坚定,他有自己的坚持。
慕大少双腿交叠,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而且还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对小言所说的客人,我可是好奇得紧呐,不见上一见我可不能放下心来。”
言若尘没有再劝,知道劝了也没有什么用处,言若尘便只有做罢,看向六只酥油烛,伸指虚点,“炎公借火,点灯通明,长明不灭,照亮来程!急急如律令!疾!”食指对着六只酥油烛点下,每点动一下就有一只酥油烛被点燃,六次以后,昏黄的光芒照在正堂里,一切事物的影子都被拉出老长,随着火苗在晃动,黑夜下显得狰狞可怖。
“嘻嘻嘻,哈哈哈……”孩童清脆的笑声随风传来,在夜里若隐若现,显得十分诡异。
宗思杰和慕子炎以为‘客人’来了,立即坐直了身子,神情郑重了许多。而言若尘神情不变,端起茶杯仔细端详着。
“正主还没有来,这只不过是探路的纸人罢了,正主还有一会才会到。”言若尘的话非旦没有让人轻松,反而慕子炎和宗思杰神色更为严肃了。
“拜见言家家主。”进来的,是一个一尺多高的纸人,走进正堂后便向三人恭敬的行礼。
言若尘目光一扫,阴阳眼下,纸人的秘密无可遮掩,一个灵魂入主了纸人借此上前谈话,为后面的正主打道。
“你家主人何时才会露面?”
“请言家家主恕罪,我只是个仆从,不能决定主人的将来……”
言若尘不轻不重的放下茶杯,发出的响声将纸人的话,言若尘拍眼看向门外的黑暗地带开口道:“客人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躲着在下。”
“哈哈哈哈,言家主,你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