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场面,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却依旧死死的盯着对方,没有恐惧,没有妥协,没有后退,有的,只是一种令人窒息的信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方无论是谁,都有必须杀死对方的坚定理由!
言若尘再次动了,一脚将泥土中伸出的手踩断,大氅抖动,将残留的黄泉水抖落。黄泉水遇土而入,不见了踪影。
白虎再次将一只扑上來的凶魂撕碎,解了宗家人的危急。便转身纵到言苦尘身前,冲向了鬼姥姥。
然而,一片黑暗出现在鬼姥姥脚下,白虎刚扑到近前,又一只巨爪探出,将白虎掀飞,向言若尘抓来。
言若尘怒啸,好仙凶兽附身,力大无穷,竟然用双手抓住那只巨爪猛力一扯,骨肉断裂的声音令人心头一寒。巨大的手掌被言若尘扯断,甩起来扔到了身后,发岱沉闷的轰鸣。那种情景,比一个小孩抬起轿车还要让人震撼!
“汝…必亡。”低沉的声音隆隆而鸣,在众人震撼的眼神中,一个巨大的头颅从鬼姥姥身后的地面上升起。乌黑枯瘦的皮肉紧紧贴在头上,好像-座小山,一人大的眼睛早尸油般的黄色。其次,便是头顶那一个个巨大的肉疙瘩。大小相同,紧密的排在头上,取代了头发的位置。若不说那种干尸般难看的模样与黑硬的皮肉,倒与寺届**奉的佛像有七成相像。
“丘陀!”宗家老人的声音干涩异常,甚至透出无法掩示的绝望。
丘陀,大如山丘,样类佛陀,因此而得名。传说其是诞生于生死交界处的怨念、恶念等一切负面情绪的聚合体,是无可争议的大凶邪祟!据说其拥有看透人心和诅咒的能力,与佛教传说中的他心通与大预言术很像。加之丘陀那与佛陀很相似的模样,曾被-些堕入邪道的佛教徒尊为“如报应身佛”,对其顶礼膜拜,大肆贡奉。在某一段时间大收香火,为祸不潜。当时的灵异职业者在付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巨大代价才将之消灭。丘陀,一度成了灵异职业者们从小听到大的“神话传说”。
看着那小山一般的丘陀又伸出一双巨爪将鬼姥姥护住,每个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丘陀尸水般昏黄的双瞳直视着言若尘,但言若尘此时理智沉沦,全凭本能行动,丘陀怎么可能“看到”言若尘的想法。
言若尘再次冲向鬼姥姥,任凭伤囗撕裂,血流如注依旧如毫无所觉一般狂奔。白虎守护在侧,将每一只“拦路”的凶魂撕碎,吞噬,转化为伥鬼被白虎役使,向曾经的队友进攻。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丘陀不见半分紧张,扩张的黑暗中数只巨爪抓出,用足以捏碎巨石的力气向言若尘抓下,就像在抓苍蝇,大有把言若尘捏死的气势。
言若尘毫不畏惧,再次扯断一只巨手抡了起来,将另外几只抓来的巨手扫退。大有“刑开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的气魄。看得宗家众人目瞪囗呆,热血澎湃。哪怕是宗思杰也怀疑言若尘是不是人了。
巨爪抛飞,直接砸向鬼姥姥,还未到近前就化为烟尘飘散。
“彻底被兽性的本能掌控了吗?”鬼姥姥盯着言若尘,伸手将黄金锥拔出,好似抓住了烧红的烙铁,发出“哧”“哧”的声眚,灰烟滚滚。
“叮当!”黄金锥被鬼姥姥扔到地上,毫不在意自己被烙得焦黑的手,紧盯着言若尘,一只只凶魂落下,附着到鬼姥的伤口上,好像溶解一解涌入伤口,转眼,伤口尽皆消失,恢复如初,连被言若尘扯下的手臂都重新长了出来。
这颠覆常理的一幕,让宗家众人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这是她的长生的原因,吞食灵体来延长自身的方法,这种做法,已经扰乱了轮回秩序,不敢相信他是用什么方法背负那无穷业力,瞒天过海躲过天谴活到现在的?”宗家老人冷着一张脸,举起了手中金刀。
“如果我死了,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把消息带**中,这里发生的事,已经危及到世间一切生灵了,一定要联合天下同道,长生者,是我们永远的敌人,哪怕付出生命也必须杀死的敌人!”宗家老人提前交待遣言,让宗家人脸带悲色。
言若尘伸手凭本能在各个伤囗上画了一道止血符,没有念咒便止住了血。
好似恢复了理智,言若尘双眼中多了一抹冷历与严肃,双手拈动印诀,“唰!”-道黄符飞出,悬到言若尘面前。
“唰!”“唰!”…一道又-道黄符飞出,罗列在前,“烈烈天罡,冥冥地煞,六合八党,召来神兵,一以神鸣,一以天清…”
言若尘开囗,吓住了鬼姥姥,“怎么可能?有理智的本能!”这个事实太惊人了,若为真,长生者都不能安坐,绝对会不顾后果的出手将言若尘抹杀。
能控制本能,意味着随时都可以得到非人的实力,而且控制的方法一旦传扬出去,长生者将不会再再高高在上,视众生为禽畜。他们,都会被拉下神坛并最终被消灭干净。
“天罡地煞,绝地天通!呈法上宿,疾疾如律令,唉!”言若尘咤喝,共一千零八十张黄符排列,将丘陀与鬼姥姥合围,十张合为一组,共计一百零八天罡地煞大数,好似成了一幅壮丽图卷,浩大而眩目。
“你以为仅凭黄符布下的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能困住我们?”鬼姥姥冷笑,“丘陀,撕了!”数只巨爪再次从阴阳分界地伸出,干硬死灰-片,抓向符纸。
“等的就是你!”言若尘露出噬血的笑容,再没有了半分阳光,变得残忍,暴虐,猛的合起了手。
见到言若尘的动作鬼姥姥顿时心下一沉,下一刻,一千零八十张黄符合拢,蜂拥而上将丘陀和鬼姥姥淹没。
“轰!”暴烈的冥火直冲天际,将天空映得-片幽蓝。
这是绝杀,在别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发动,绝对打得人挫手不急。上千条厉气帶被点燃,成片的凶魂化去,场面壮观而又惨烈。
“没死吗?”言若尘撇嘴,大是不屑。果然,冥火散尽,鬼姥姥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而丘陀,只剩下了一颗小山般巨大的头颅,而且大巴少了一大快,悬在鬼姥姥上方,无尽黑暗涌来,转眼,丘陀重组,让刚升起希望的人再次绝望。
言若尘与丘陀、鬼姥姥对视,场面一时僵持了下来。
“小白。”言若尘正色,“带着千均匣,现在回村子去。”“吼!”白虎咆哮,把脑袋晃得像波浪鼓似的。
“小白。”言若尘呢喃,“清兮已经…我不想你出事。”言若尘少有的露出遍体磷伤的孤寂表情,“马上,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就要交给另一个我了,另一个我只有绝对的理智和睚眦必报的本性,会伤到你的。”
白虎依旧摇头,低吼着抗议。
“不用争了,现在你们一起死吧!”鬼姥姥凝目,“丘陀。”
“吾明白。”丘陀沉入大地,无穷黑暗隐去。
“吼!”白虎发出一声焦急的咆哮,然而,已经晚了。
言若尘全身僵住,点点黑斑从言若尘体表冒出,黑得死寂,黑得令人发寒。这一刻言若尘的身体,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鲜鱼。
“汝之身体,现有归吾所有。”一个头颅自言若尘背上探出,正是与正常人大小一搬的丘陀,尽管缩小了,依旧非常丑陋,就像一只癩蛤蟆,说不出的恶心、难看。
只剩下兽性与本能的言若尘,连心灵都没有,丘陀自然无法找到言若尘的弱点,因此一直无法侵蚀言若尘的内心。
就在刚才,言若尘的自我清醒,恢复成冏一个人,同时,也把自己心灵的破绽完完全全暴露在丘陀眼中。这让丘陀找到了可乘之机,-举进入言若尘的心灵空洞,并将之扩大,一举控制言若尘的身体。
僵持的局面瞬间被打硬,言若尘,陷入了自身难保的困难境地。
“这就是汝之过去吗?吾来看看。”丘陀笑着,如同欲择人而噬的凶兽。
言若尘的脸变得惨白起来,似乎随着丘陀的话语落下,让言若尘想起许多不好的过往。
“这是什么?”丘陀调矣,好似阴谋俾逞,“哦,失恋?果然,爱情这种穿肠毒药汝也敢尝试。难怪被伤侮血淋淋。”
“不要说了…”言若坐语气低沉,似是不能面对。
“这么好现的事,汝怎能让吾不要说了。”丘陀好似小人俾志,继续揭着言若尘的伤疤。“哦,被伤得好深,都吐血了,难怪会不敢再次面对。”丘陀好似地狱的恶魔,无情的把人心底所有的尘封起来的回忆再次在言若尘面前展开,哪怕是忘川水的神寺功能,也无屏蔽一瞬间暴发出去的负面情。
言若尘惨白着一张脸,痛苦而i狰狞。无意识的低下了头。
“滚出去!”冰冷的咤喝令丘陀一僵。言若尘抬头,怒火汹涌,却不见了痛苦,冷漠无情。
“汝是……本能!”丘陀瞪大了双眼,“真的是诞生了自我意识的本能,竟然摆脱了吾的控制。”
“我皈身体,岂是蝼蚁的你能控制的!”言若尘的手缓缓抬起,虽慢,却有不可阻挡的力量,上面的黑斑不断消退又不断生成,在与丘陀抡夺身体的控制权。
“小家伙,你似乎忘了我的存在!”鬼姥姥到来,将焦急守护在一傍的白虎定住,伸出死白的手,二寸长的指甲对准了言若尘的咽喉,欲将言若尘一举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