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结仪停下了,说:“我口渴了。”
鬼手便转过头,拿回他的水瓶,递给了结仪。
“你都给了我,你喝什么啊?”结仪感觉到鬼手对她的好,有种幸福的感觉,她也舍不得喝。
鬼手又走到亭子外面,拿起皮衣,转过头对她说:“我有这个啊,比你那里还多呢。”然后喝了起来。
结仪看见他那个灿烂的笑容,也笑了,喝起了水。鬼手把皮衣重新铺在了地上,走回来告诉结仪:“外面的雨水味道不一样的呢。”
结仪看着他,知道他也在全神地望着自己,于是问:“有什么不一样吗?”
鬼手凑近她,说:“你要不要试试?”
结仪闭上了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鬼手继续凑近她那烫滚的脸,开始吻着她的嘴……
“不,不行。”鬼手突然停下了,他又想起了和未婚妻亲热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结仪也停下了,害羞地转过了头。
鬼手又忙着解释道:“这里不安全,……不是个好地方,我……”
“你不用说了……,我,我明白的。”结仪说着,又坐到了石板凳上,慢慢地躺下了。
鬼手望了望周围,也走到结仪旁边,一边躺下一边说:“不过,不睡在你旁边,又担心你的安全……”
第二天,鬼手一大早就起来了,结仪还在睡着,其实鬼手这一夜过得并不好,因为没有皮衣,而这样初春的天气,还是挺冷的。他捡起了皮衣,又小心地用瓶子装了皮衣上面的水,不过他的皮衣都已经湿透了。
他拧干了水之后,又抹干了皮衣的外皮,反过来穿上了。这时候结仪转过了身,鬼手转过头望着她,她的样子很美呢。
趁着结仪还没有起来,鬼手就计算着这里的地理位置,他有个计划,就是准备在这个城市的郊外,找点食物或者其它有用的东西,然后去找火车站。这么大的一个城市,肯定有火车站的,到时候他们还可以继续追上白狼他们。
结仪也醒过来了,鬼手对着她笑了笑,结仪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拜托,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鬼手说。
结仪想说他吻过她,又抱过她等,但也不好意思说了,只问鬼手:“我已经很饿了,你打算带我去哪吗?”
鬼手耸了耸肩,说:“那你告诉我,想去哪吧?”
结仪望了周围一眼,好像连房屋都找不到一间,这里像是个世外桃源,连怪物都没有了,她于是说:“看来你老弟猜得很对,没有人的地方就没有怪物,其实我们可以就在这里,重建家园……”
“还是要打扰一下你的美梦,你真是想得太天真了,这里离城市有多远?在这里重建家园?”鬼手又走到一边指着田地里的一些大脚印,说:“它们曾经都不知经过这里多少遍了,只是近期没有食物才看不见它们。”
“我们还有希望吗?”结仪望着远方,自言自语般说。
鬼手没有回答她,只向着一边走了几步,说:“趁还走得动的时候,多走走吧。”
结仪又跟在了后面,她很想骂鬼手,为什么每次都要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因为他们之间,其实已经不只是同伴了。她不会明白,鬼手是有意这样做的,他就是为了不让感情影响了他的计划,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走着走着,结仪又口渴了,鬼手把水递给了她,她也只喝了一半,因为她也知道可能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慢慢地,他们来到了一条大公路边,不过又让他们非常意外,公路上什么车也没有。
鬼手很清楚,这条公路一定是通往那个城市的,他们也可以远远地看到郊区的建筑了。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才明白为什么公路上会什么车也没有,原来这条公路在一河流上就断开了。
“这是什么回事呢?这条公路是谁弄成这样的?”结仪不明白,鬼手随即就接过了话,说:“是官方的行为,军队做的。”
结仪听了,不敢相信,说:“把公路炸了,不让这个城市的人逃走?官方怎么会这样残忍呢?”
鬼手叹了口气,说:“相信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心里比我们还难受,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你应该这样想,如果他们的行动成功了的话,我们今天就不用逃到这里了。”
结仪想了想,也明白了,看着那条十几米宽的河流,望洋兴叹。鬼手在河流的周围寻找着,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条简易的小船。其实他就知道这里会有船,因为不知多少人曾经就想渡过这条河逃难,他们肯定会留下船只的。
过了河之后,他们就看到了,不远处,一条“车龙”,延伸向远方的城市。在这河边不远的地方,他们还看到了遗留下的铁丝网,以及数辆军用大卡车。那附近还有不少的重生树,以及很多小汽车之类,撞成一片,有的还只剩下燃烧过的残骸。
结仪看着那混乱的一片,不由自主地走着过去。她想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鬼手也赶忙跟在后面,因为从这些重生树来看,这里应该有怪物。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车会烧成这样的?”结仪其实都已经想到了,有军人在这里镇压过要外逃的人。她从现场的情况,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混乱,那可是多么残酷的情形。
鬼手没有说话,他想到的是,如果有怪物出现的话,他的手枪根本支持不了多久。这里曾经有军人,他们很可能会留下些武器在这里。因为从那些汽车的残骸看来,不是一般的武器能做得到的,这里可能有火箭炮,甚至导弹。
结仪沉默了,瘫坐在了地上,看着那片废墟。鬼手则走过那些卡车里面,找着东西,哪怕是一些子弹也好。
可是找遍了那几辆军车,他什么武器也找不到,只找到了一本记事本。很明显曾经有人来过,甚至是很多人,不止一次地来过,他们把有用的东西都拿走了。
鬼手看了看记事本的内容,又走到了结仪的身边,把记事本递给了她。结仪愣了愣,才打开了那本还有点点血迹的记事本。原来这是一个军人的行军记录:
“……刚接到军委的命令,要马上出发前往沿海城市执行任务。这可是我的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听到命令之后真是很激动,我早就厌倦了年年月月训练的日子了……”
这是记事本开始的地方,结仪看了看,就跳着去看后面的了,因为她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应该都记录在后面。
“……天啊,指挥官今天给我们的命令竟然是靠近者格杀勿论!这是什么命令啊?我们全队在听到这个命令之后,都沉默不语,指挥官他也低下了头,他一连动了几次嘴唇,都说不上话来。”
可能就是当然事态已经失控了,上面下了这个命令,就是他们屠杀要冲破重围的平民的开始,结仪的手也开始颤抖了,她还是继续地往下看。
“……我们队伍里面很多人还是新兵,他们向着冲上来的老人小孩,竟然动不了手,我就亲眼看着小王和左撇子被冲上来的人杀死了。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很害怕,我很想离开这里,我们面对的不是敌人,都是我们可爱的同胞,我们的人民啊!”
结仪的眼角已经湿润了,她能想象到当时的场面,也能感受到这个军人当时的心情。
“……这天夜里,指挥官自杀了,今天早上,排长也自杀了,现在还是不断地有人要硬冲上来,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为什么会这样的?这是我的第一次执行的任务,我已经杀了几十个人了,而每杀死一个,我的心就像被刺了一下。但我还是继续向着他们动手,我越来越麻木了,我已经受不了了。希望这一切会很快结束吧,愿上天保我们的人民,不要再受这样的灾难折磨。”
结仪看完后,转过头就抱紧了鬼手,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她不想看着这一片废墟,这样她就会想着当然那一幕幕可怕的场面。
鬼手也低下了头,他本来想安慰结仪一下的,但他却是听到了,在那边不远处的车龙里,传来了一点儿的声音。他望了过去,原来是一个暴走者的III型,它已经和普通的暴走者有点区别了。
“暴走者!我们快逃!”鬼手说着,拉着结仪躲到了军车的后面。结仪也回过了神,拿起了霰弹枪,拉了拉机栓。
“别开枪,这附近可能还有很多怪物,你一旦开枪,就会把它们都吸引过来了。”鬼手说着,拉着她向着另一边的空地走去了。因为这里掩体较多,只要小心一点,怪物不是不容易发现他们的。
结仪明白鬼手的意思,也没有打开枪的保险,只跟着鬼手向着铁丝网的一边走去。
鬼手小心翼翼地走着,每到一个地方,他都先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结仪也很小心,因为她慢慢地又回复状态了,虽然已经一天多没有见过怪物了,现在见到那个暴走者,她还是很害怕呢。
他们一直走着,遇上怪物或者可疑的东西时,就绕到河边,绕过后才慢慢走回去。一路上他们还是见到很多的曾经交火过的痕迹,甚至还有坠毁的直升机,高大的重生树。
不知走了多久,在他们又累了的时候,鬼手发现了一辆看样子还没有损坏的装甲车。太好了!他兴奋极了,因为如果这辆车还可以开动的话,他们就可以驾着它去找火车站了。因为这样的装甲车,在土地甚至山地都可以跑的,不一定要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