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空等人来到醉仙楼,要了一桌子上好酒席,推杯换盏。这一喝,便直喝到了晚上,洛空等人暂且不提,就连冷江铃也是喝的多了。
酒过三巡,洛空醉醺醺的喊来酒保,满嘴喷着酒气,对酒保问道:“你们这醉仙楼,若是卖的话,要多少银子才肯出手?”
酒保听见洛空这么问,面露为难的说道:“我们这醉仙楼,也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从来都没有转手的打算,这位客官,您要不,去看看别处?我看西街的那家五宝居就不错…”
洛空此时酒意上脑,推开酒保,领着孔文龙几人就下楼。到了一楼来到掌柜的面前,洛空大刺刺的对一脸惊慌的掌柜的说道:“我从前不过是读书的穷书生,承蒙王叔看重,这么多年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就连赶考的盘缠,也是王叔借与我的。我答应王叔,功成名就之日,要在长安给他买一栋酒楼,报答王叔知遇之恩!如今我也是朝中正三品的官员,想买下你这醉仙楼送与王叔,不知道掌柜的,肯不肯啊?”
洛空这话说的不客气,可是掌柜的脑袋上也见了汗,不只因为洛空乃是朝中正三品的大员,更因为洛空身后的管宁和公孙胜德二人。
这二人自从下了楼,手就一直放在各自的兵器上,光是管宁的一把长刀,在夜里就已经明晃晃要人胆寒,后面还有一个公孙胜德,手里拿着也不知多重的战锤,正冷着脸,望着一脑门子汗的酒楼掌柜。
酒楼的掌柜此时哪里敢拒绝?可是若是不拒绝,这一份传下来的家业,难道就这么拱手让人?若是斗着胆子拒绝了…只怕拎着兵器的那二位,直接就送自己下去和列祖列宗团聚了…
掌柜的这边不敢得罪洛空等人,却也不想就这么答应,在这两难之际,孔文龙终于上前来,替两方人马解了围:“这位掌柜,我这朋友既然看上你这酒楼,你不如就卖了他去。我在城南的地界上,还有一处房子空着,除了买下你酒楼的费用之外,我愿把城南的这处房子送与你,到时你稍作整改,还能继续在这长安城里做生意。如此这般,你看如何啊?”
孔文龙这番话,也叫掌柜的不再作难,开了一个十万两白银的白菜价,当即就把酒楼卖给了洛空。
洛空这边拿了地契,激动的书信一封,赶忙命人把这封书信,快马送到淮阳县王叔的手中。
皆大欢喜,掌柜的当晚就归置了东西,搬到孔文龙送的空房当中。洛空这边谢过了孔文龙,与众人一起与孔文龙辞别。管宁和公孙胜德此时节已经喝的头痛,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一把就把洛空和冷江铃拉了上来。
孔文龙目送着洛空等人的这辆马车离开,眼神一时间复杂了起来。正在离去,孔文龙瞥见地面上有一枚冷江铃遗落的香包,
迟疑一下,孔文龙把香包捡了起来,伸手解开了香包上系着的红绳,伸手把香料扬在了天空当中。
孔文龙看着漫天香料落地,眼中冰冷之意越发的浓重,嘴角扯起一抹无情的笑意,这就要登上马车,返回孔府。
刚刚踏到车沿上,就听见一声呕吐,在醉仙楼门口传来。孔文龙转头望去,看见葛天机醉的不省人事,正迎着风,吐了自己满头满脸。
孔文龙心中笑着洛空等人的粗心,下车走到葛天机身边,也不嫌葛天机一身污秽,连拉带拽的把葛天机扶上了自己的马车。
孔文龙的马车,并没有拉着着葛天机回到孔府,而是让车夫先去了西王府。到了西王府门口,孔文龙自己下了马车,看见葛天机还是人事不省的醉倒在马车上,笑了一声,这才吩咐车夫把葛天机送回孔府,好生照料。
目送马车走远,孔文龙这才敲响西王府的大门。门口的兵丁见来人是孔文龙,连忙进去通报西王爷,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人来引路,请孔文龙进去。
孔文龙被引到正堂,见西王爷还是把玩着手中玉如意,笑了一声,一点也不见外的坐在了下手边。
西王爷见孔文龙如此随意,脸上也浮现了高深莫明的笑容。
“小王爷深夜来访,莫不是有什么要事与老夫相商?”
孔文龙听见西王爷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更绚烂了几分,说道:“小子这番前来,与西王爷倒是大有关系,不知西王爷可曾听说,洛空将要成婚的消息?!”
西王爷听见孔文龙这话,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缓缓道:“洛空将要成婚?与谁成婚?”
“冷江铃!”孔文龙如此简单的吐出来三个字,便不再说话,只是眼睛望着西王爷。
“我的人跟我说,这两人只不过是红颜知己,我也不曾多加追究。如今这二人想要成婚,不来问问我这西王,答不答应么?!”西王爷此番话出口,狠狠的一拍茶几,几个名贵的杯子受到震动,骨碌碌的从桌子上摔到地面,跌的粉碎。
孔文龙也不去看那几个摔碎的杯子,英俊的脸上瞬间闪过不忍,但转而又变成了阴狠。
“你我都不想看见,洛空娶了公主以外的别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把冷江铃…接出来,安置到其他的地方,这样一来,洛空和冷江铃的婚事,便办不成了。”孔文龙本想除掉冷江铃,可突然间却改了口,叫西王爷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深究。
“照你这么说,是要赶在他二人婚期之前,把这个叫冷江铃的女子带出来?”.虽然不明白孔文龙为何不除掉冷江铃。可西王爷本身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当下便顺了孔文龙的意,随着孔文龙如此说道。
孔文龙见西王爷不想除掉冷江铃,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转而对西王爷说道:“明天,我会领洛空等人外出饮酒,支开冷江铃,你让你的人晚上动手,切莫不要出了岔子!”
西王爷冲孔文龙点点头,不再说话,只等喝完了这一盏茶,才吩咐人把孔文龙送了出去。
此一夜,洛空的梦做的香甜,怎么会知道,私底下埋伏着诸多暗涌?
这一梦,洛空又梦见自己成了洛王,穿着一身紫色的官服,骑着一匹骏马,朝含笑望着自己的冷江铃一路而来…
只是这一路,走了好长好久,而那一头的冷江铃,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楚…
第二日中午起床,洛空等人才发现葛天机不见了,正要去寻找,就看见孔文龙的马车停在门外,葛天机正在马车上冲众人挤眉弄眼。
冷江铃不胜酒力,到了现在还没醒,孔文龙便只邀上洛空等人,又去昨日的醉仙楼。
现在这醉仙楼已经是洛空的产业,诺大的酒楼里面只有洛空几人开怀畅饮,好不快活。到了晚上,洛空已经喝的不省人事,唯有管宁和公孙胜德还算清醒。葛天机这次学了乖,不敢多喝,见洛空和孔文龙都醉了,
便打算散了宴席,各自回去休息。
谁知道,葛天机的话刚说完,孔文龙就龙精虎猛的醒了过来,当即又和管宁对饮了三大白,激起了管宁的酒性。
此时,孔文龙在酒席上以一敌二,一口气把管宁和公孙胜德二人也灌翻在桌子底下。葛天机见孔文龙海量,当然不敢与他对饮,只能拼命的往嘴里夹菜。
就在孔文龙自己喝翻一桌人的时候,西王府中也走出来十几人,各个在马蹄上包了厚布,悄无声息的往洛府而去。
孔文龙和西王爷算计的好,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一队人马,此他们更是快上了一分。可是,天有不做之合,即便快上几分又能如何?这世间的一切变数,从来都不是人能琢磨透的…
其实,洛空等人刚刚出去没多久,冷江铃就醒了过来,听说洛空等人去了醉仙楼,这就要一路寻过去,谁知道刚刚出门,就有丫鬟给自己通报了一声。
冷江铃听见丫鬟的通报,当即就去了洛府后门,正瞅见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冷江铃也不问马车上的是谁,当即就把马车让进了洛府,还神神秘秘的支开了所有下人。
待到四周再没有别人,马车上这才走下来一位女子,此女子,正是洛空要人去冷府请来的冷清秋!
姐妹见面,居然没有多言,冷江铃直接把冷清秋带进自己屋里,反锁上房门,这才小声问道:“姐姐,洛空说派人去请你来了,可是从家到长安那么远的路,你是如何这么快到的?”
冷清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宠溺的打量了一番冷江铃,眼神之中虽然依旧清冷,但也多出了那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三个月前,爹爹突然走了,只留下一封书信。信上说,要我收拾家里的东西躲起来,千万不要来长安。我担心爹爹安危,略微准备了一番,当日便往长安赶来。到了长安城门口,才发现爹爹的首级被挂在城楼上。我心中忧伤,本想就此远走,却听路人说起你的名字,仔细一打听,我才来了这里寻你。”冷清秋说的轻松,这一路吃了多少苦头,并没有告诉妹妹。
冷江深知这一路不易,心疼姐姐鞍马劳顿,可是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乖乖的对姐姐讲起皇宫发生的事。
冷清秋聪慧,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叹了口气,对妹妹说道:“既然爹爹被滇国派来刺杀皇上,那么刺杀失败之后,我们冷家逃不脱灭门的命运。虽然你与洛空即将成婚,皇上也没有为难与你。可是,君王之心岂能妄加揣测?只怕不日之后,皇上就要派人来除掉你了!”
冷清秋担心妹妹安危,话也说的透彻,要冷江铃一下变信了八分。可是,冷江铃怎么舍得离了洛空?即使身死,冷江铃也想和洛空成婚一场,只有这样,才能如了此生所恋。
冷江铃心中打定主意,想明日就送姐姐出城,自己即便身处这龙潭虎穴,也要熬到和洛空成婚的日子!
岔开话题,两姐妹之间便有了聊不完的事,从小时候说到现在,让两人唏嘘不已。
二人聊的火热,转眼间就到了夜里,而在这夜里时分,却已经有一路人马,潜入了洛府。
这队人马潜入洛府良久,西王爷的人才刚刚赶到。十几人翻墙而入,一踏进洛府,就被早先进来的这队人马看见。
没有交流,两队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厮杀在一起,虽然激烈,但也悄无声息!
两队人马,就这么一路杀到冷江铃门口,虽然双方没有几个死伤,却把洛府的下人几乎宰了个干净!
鲜血流淌,洛府之中一时间如同地狱一般!十几个下人的尸首,就那么随意的丢在地上,而这两队人马,终于在冷江铃门前开始了真正的较量!
明枪暗箭!西王府的人马明显没有对方准备的充分,几个瞬间,就倒下了好几人。顾不得安静,西王府的人也拿出了真功夫,一时间,冷江铃门外响起了激烈的交伐之声!
冷清秋和冷江铃此时也听见了门外的声音!察觉到不对,冷清秋打开冷江铃的衣柜,把冷江铃一把塞了进去!
冷江铃知道,姐姐这是要替自己赴死!从衣柜里挣扎出来,冷江铃这就要哭出声来,冷清秋一狠心,拼尽全力举起凳子,一把砸在冷江铃头上!
“砰!”
冷江铃被击中额头,软软的倒在地上,眼睛里最后看到的,便是冷清秋最后一抹嫣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