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奎又醒了,又开始闹腾,和小静混熟了,跟小静玩警察抓小偷,老妈和老爸还得跟在身后伺候着,一会吃水果,一会吃零食,还嚷嚷着要去玩碰碰车。玩累了一屁股就坐地上,小静也陪着坐在身边。
存奎歪着脑袋看了看小静的胸,指着中间的沟说:“小静阿姨,你这里怎么像屁股呀?”
小静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臭小子,不准偷看,你再偷看小心阿姨揍你。”
这小子还不死心,不偷看了,装模作样拱在小静怀里,俩手没闲着,把俩球体摸了个遍。
“阿姨,真的像屁股,软乎乎的,真好玩。”存奎握着手中的柔软,没想放开的意思。
“这臭小子不准偷看,不准摸,你在摸的话我不陪你玩了。来,阿姨给你螃蟹吃,会吃吗?”小静拿出俩个螃蟹递给存奎。
存奎歪着脑袋接过螃蟹,盯着螃蟹看了俩眼,熟练无比的剥螃蟹壳,几分钟就剥好了一蟹盖肉,然后揣进病号服的口袋。
小静看的呆了,红着眼眶问:“存奎呀,你怎么会剥蟹肉呢?你剥出来也不吃,这是要给谁吃呀?”
存奎护着口袋的蟹肉说:“我有个媳妇儿最喜欢吃我剥的蟹肉了。”
小静呆傻片刻,紧紧抱住存奎哀号不止……
苏大夫带了个秃顶老头进来,老头跟存奎搭话:“小朋友,你多大了?”
“六岁,干嘛呀老头?”
“你喜欢吃什么零食呀?”
“你要买给我吃吗爷爷?”存奎的称呼变的挺快。
“是呀,但是你要回答爷爷的问题才有零食,好吗?”秃顶老头掏出几张卡片。
“好”
“你告诉爷爷,你看到的是什么?”老头拿出一张画黑色的抽象卡片。
存奎歪着脖子看了半天:“这是一只驴。”
秃顶老头转身就拉着苏大夫出去了:“我现在给他开药,必须要静脉注射,这孩子没啥大事,是淤血压迫了神经,失忆也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最多不超过十天。”
苏大夫用力的握了握老头的手:“就看一张图片就能确定?”
“这么多年的经验,错不了。”
“谢谢您张叔,太谢谢了您了。”
“你好像对这小伙很在乎?”老头问。
“是啊,我是他的保户,他是卖保险的,他人很好的,以后再跟您细说,我去告诉他家里人,您去我办公室给我开药单吧。”
“叔叔阿姨,小静,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存奎撅着嘴不乐意了,大声问:“那个老头呢?他说给我买零食。”
苏大夫从口袋里掏出俩块糖扔给存奎,转身对小静说:“刚才那老头是神经科的老大夫了,他说存奎的失忆不会超过十天。他现在就开药,我马上回去拿药方,你们好好照顾他吧。”
“老天长眼呀。”老两口红了眼眶。
小静开心的抱着存奎亲了好几口。
晴晴知道存奎没什么大事后就回北京了,存麟也照常上课,家教,兼职文件翻译,每天累得很。小静公司早已经打电话通知她去公司拿工资,收拾东西滚蛋。
存奎的公司领导也来过几次,这大公司就是不一样,不但没辞了存奎,反而还送来俩万块的保险金,有一万是存奎给自己买的保险赔偿金,另一万是公司出的。
小静接到那俩万块钱的时候,心里除感动还是感动,突然冒出个想法。
“张叔叔,我也想到你们公司上班,我可以报名吗?”小静在走廊里追上张君问。
“当然行啊,你怎么也想干保险了?”张君有点意外。
“你们公司挺温馨。这想法也是刚冒出来。”
“我今天还真没白来,又替公司招到一员大将。这样吧,我回去替你填个报名表,然后你自己先看存奎以前的考试资料,公司统一上课的时候会打电话通知你的。我实在太忙,先走了。”
“张叔叔再见。”
十月二十一号了,从存奎清醒到现在已经十二天了,这十二天对小静和存奎老爸老妈来说,简直是一种肉体和精神上的磨难,这仨人被存奎折磨的瘦了好几圈,小静的眼睛都凹陷进去了。
存奎从三天前开始昏昏沉沉的睡觉,每天醒来也只是吃饭喝水拉屎撒尿,看着小静的脸会凝视很久,似乎在努力想着什么,想的时间长了就会头疼,然后就要睡觉。
小静知道这是那秃顶老头给开的药起作用了。
十月二十三号凌晨,存奎很平静的坐起来,看了看病房里的大钟,才凌晨五点,小静睡在一张躺椅上,头发凌乱的像鸟窝。眼眶黑的像熊猫,存奎似乎不敢相信躺在这的是自己心爱的媳妇儿。脑袋里把这些天的一幕一幕全都回忆起来,从出事开始到现在自己醒过来,全部记得一清二楚,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小静六点多才醒,一睁眼就看见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再看看给存奎准备的衣服不见了,嘴唇就开始哆嗦,正要出门找,存奎提着早点回来了。
“媳妇儿,饿了吧,我买了油条和豆浆,还有你爱吃的煎饼。”存奎再正常不过的走进病房,搂着小静说。
小静想过各种存奎清醒之后的场景,可是这么平静的清醒却是万万没想到的,情不自禁的全身发抖,抖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几次想说话,却张了张嘴发不出声,吭哧半天、一把抱住存奎‘哇’的一声嚎出来,好像要把存奎从出事到现在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双手一直捶着存奎后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媳妇儿,我这不没事了吗?快点吃饭吧小静阿姨。”存奎逗道。
小静足足哭了五分钟,好不容易止住哭声,浓重的鼻音说:“你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是不是前天就恢复记忆了?”
“前天我好像想起不少,我记得盯着你看了很久。那时候好像想起点什么,但是头疼就睡着了,今天早上我睡到自然醒,醒过来就什么都记起来了。累坏了吧媳妇儿。”存奎心疼的抚着小静后背。
“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爸妈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们仨心都快碎了。”小静说着又哭出来。
“我知道,这十多天的事我全记得,我全知道。别哭了媳妇儿,我醒了不就是好事吗,快给爸妈打电话。”
苏大夫被小静的哭声招来的,一进门就被存奎一个熊抱。
“苏大哥,大恩不言谢,但是我还是想谢谢你。”
“你小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摊了个好媳妇儿,比专家预算晚了俩天才恢复记忆,你好好疼疼小静吧,她这些天太可怜了。我马上要去做个手术,不跟你贫了,你先别着急出院。我下午让专家再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