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到马车里,在千年雪的对面坐了下来,我想这个国家的人一定不会像我和千娇一样,这么随便的和一个关系不亲密的男人同用一个马车厢吧,他们保守的思想,一定遵循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规则。我看了看在我对面斜躺着的男人,那雪白的皮肤上渗出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汗珠,从他轮廊分明的脸庞上慢慢滑落,他的嘴唇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我隐隐闻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冰雪气息,顿时让我感觉清凉不少。
看着他如冰雕般的脸庞,美轮美奂得仿佛不真实。我像着了魔一般,轻轻的挨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温柔的看着这个气若游丝的男子,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梦中,我看见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在雪地中慢慢朝我走来,鹅毛般的大雪飞舞着,落在他的肩上,头发上。他仿佛完全不在意身上的雪花,只是望着我,俊美的脸上漾出迷人的微笑,直直的朝我走来,越来越近。
千年雪,是千年雪,我看着他,看着他深情款款的朝我走过来,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砰”的一声,马车颠簸了一下,我悠的睁开眼睛,原来是个梦啊!恩?身下怎么传来软软的感觉?侧身仔细一看,原来,我现在正依靠在千年雪的身上,可能是太疲倦了,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幸好他现在不知道,不然可就溴大了,反正他还在昏迷中,我靠靠又怎么样嘛,而且有个人肉垫子挺舒服的。想到这,我便又做小猫状,在他身上蹭了蹭,以便调整到更舒服的姿势。
可是不对啊,我隐隐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盯着我,我慢慢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心里“砰”的一声有什么爆炸了,只见千年雪那黝黑狭长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我。我立马从他身上弹坐了起来,脸上越来越烫,越来越红。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这也太丢脸了吧,以后他会怎么看我啊,一个花痴,一个专吃美男子豆腐的色女,啊!我不是女**,我在心里连连叫屈。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更觉五雷轰顶。
“我已经醒了很久了。”
他虽是淡淡的语气,转头看向窗外,甚至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但我还是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是我的羞耻之心吗?
那么多天都没有醒,偏偏在我占他便宜的时候醒,存心的是吧,我不禁纳闷。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他问道,眼睛仍看着外面。
“啊?哦,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离开海国王城还不到一整天。”我连忙回答。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只听“蹬蹬”的马蹄声响起。我一个激灵,心中暗叫不好,肯定是旭阳他们追来了。
千年雪脸色一凌,刚想起身,可一个不稳又跌了回去。接着,“啪啪”几声马鞭抽打马匹的声音传来,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马车飞快的往前跑去,定是千娇看到他们追上来,着急的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我冲出车厢,朝后看了看,只见滚滚烟尘铺天盖地,旭阳带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我们追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的,我心急如焚,不禁皱了皱眉。
不一会,旭阳他们就直直的挡在了我们前面,呈一字摆开,将我们的马车拦了下来。
哎,事已至此,逃是逃不掉了,只能鼓起勇气面对了。千娇停住了马车,警觉的瞪着前面一伙人。我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朝旭阳一伙人走去。
“李乐乐,你干什么?”千娇见我义无反顾的朝敌人走去,焦急的朝我吼道。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得离旭阳更近一些。
这时千年雪也下了马车,冷冷的看着前面一群张牙舞爪的人。
千娇惊讶的看着千年雪从马车里出来,先是一愣,随后高兴的说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千年雪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有理会千娇。
这小子还真是目中无人,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够分心吧。我知道他不过是只能站着而已,只是站着而已,恐怕他现在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吧。
旭阳冷冷的看着我,脸上表情沉着冷静,就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我不禁有些胆怯起来。而在他旁边的月影,一脸的激动,看到我接近,便纵身跳下马来,愤怒的冲我吼道,
“你也太薄情了吧,我海国对你不薄,你却和这雪国的妖人一起逃走。”
我看向他,面对他的愤怒,我有些慌乱。随后镇静了一下心神,缓缓说道,
“你那么确定,我是逃跑的?”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旭阳与其他侍卫也纷纷下了马,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幽幽说道,“哦?那你到说说看,你不是逃跑,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他看看我身后的马车,又看看千娇和千年雪,满眼的鄙视。
千年雪俊美的脸上仍是冷若冰霜,眼中神色复杂难辨,让人捉摸不透。而千娇则瞪着双眼,狠狠的盯着旭阳,那神情,仿佛要将旭阳活活咬死。
我轻轻笑着,向旭阳走得更近一些。
此时,千年雪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之色,稍纵即逝,让人几乎难以察觉。
一旁的千娇此时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她语气激动,惊讶的大叫道,“乐乐,你干什么啊,快回来。”
我转头朝千娇笑笑,意思是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
我盯着旭阳的眼睛,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或许,我的离开,对你,对海国都是一件好事,这或许还是如你所愿,我说的不错吧,旭阳殿下。”我故意加重了殿下二字。
旭阳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见他如此,我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便又底气十足的说道,“我如果继续留在海国,我将永远也学不会什么冰雪法术,自然就更谈不上什么拯救海国了。只有让我回到雪女的诞生地,也就是雪国,也许还有些希望。”我脸上的狐狸笑意渐浓。
旭阳只是轻哼一声,仍然没有说话,而月影则惊讶万分的盯着我。我看见这一情景更加得意起来,“如果不是你有意放我离去,就算我长了翅膀恐怕也飞不出你的五指山吧,再加上你在我身边安插的菩提,不是一直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吗?”
旭阳眼中闪现出一抹讶异,
“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很简单,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试想普通的侍女怎么知道那么多秘密呢?”我相信他懂得我说的秘密是什么。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左边衣袖,表情淡然,语气闲散,“你的确很聪明,这是我不曾想到的。那么,我的雪女,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他那狐狸般阴险的脸凑了过来,眉毛一挑,问道,“你是给还是不给呢?”
是的,我知道他想要什么,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他要千娇,他早就知道千娇和千年雪来到了海国,他在看我是否会和千娇一起离开,如果我走了,那么这正中了他的圈套,这也证实了我和千娇之间真切的姐妹之情,所以,他要以千娇做为筹码,让我在习成冰雪法术之时一定会回到海国。
我皱起了眉头,这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会让你带她走。”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
我寻着声音转头望去,是千年雪,他那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过阵阵凉意,脸上表情坚毅。
“你要带走她得问我答不答应。”
他知道了,他知道旭阳要用千娇做人质。我不禁有些惊讶,睿智如他。
旭阳脸色一敛,“现在由不得你们说不字。”
他手一挥,后面的侍从全部扑向了千年雪,旭阳和月影则转向千娇,我一个健步挡在了千娇前面。千娇似乎这时才明白过来,他们说的要带走的人是她自己,她一脸担忧的看着明显寡不敌众的千年雪,眼中神色焦急。在千年雪的右臂被侍卫的刀所伤时,她几乎要失去控制的冲了过去,在千年雪连遭数道刀伤后,千娇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再也不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她像疯了一般绝望的哭喊道,
“住手,住手,我跟你们去,我跟你们去。”大滴的眼泪从她眼眶中落下,滚烫的泪水如炭火一般炽烈,让人看了不免为她的痛苦深深哀痛。
旭阳冷笑一声,扬起右手,侍卫“唰唰”的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只留下倒在血泊中的那惨白身影。
千娇握起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乐乐,我的好姐妹,你一定要将他安全的带回雪国。我只有这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恩,我会的,”我重重的点着头,“但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一定回来带你回家。”我向千娇保证道。
“恩,乐乐,我等着你。”
千娇眼中是淡淡的不舍,我也一脸的舍不得。离别总是给人心里蒙上淡淡愁雾,让人痛苦。
月影吩咐手下将千娇带了过去,我恶狠狠的瞪着旭阳警告道,“如果乐乐有半点不是,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是自然,我还要拿她换你,我怎么会让她有什么事呢?你就放心的去吧,早一点学成,早一点回来救你的姐妹。”旭阳嘴角扬起一抹暗色笑意,透着隐隐深不可测。
我转头又望向月影,立马从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转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月影说道,
“不枉我们朋友一场,你一定要好好待我的姐妹。”
月影的眼神也柔和下来,脸上隐隐有些不舍,先前的狂躁仿佛从未有过,在这张美丽的脸上竟然找不出半点愤怒的痕迹。他看着我道,“乐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恩”我点点头。
“乐乐,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谢谢”
“还有…”
“还有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百合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让人流连忘返。
他的拥抱来得太突然,使我来不及思考。月影在我耳边低语着,我身子微颤,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旭阳看见月影的举动也是一惊,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悄然憋过头去。
月影又猛的放开我,一个翻身跃上马背,头也不回的催马飞奔而去,其他人也带着千娇策马跟着离开了,只留下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映过来。
我检查了一下千年雪的伤势,还好伤得不重,只是皮外伤,可身上各处伤口还是在不停的往外冒着殷红的鲜血,再不处理的话,他恐怕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我将千年雪扶到了马车上,将自己的裙子扯下一大半,然后撕成一条条的,替他包扎伤口。低头看看我可怜的裙子,长裙成了超短裙,雪白的大腿裸露在外面,如果是在海国,这可会被视为极其不雅的,海国的女人在大热天都是用衣服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恐怕千年雪也是很封建的那种吧。哎,没办法,谁让他身上有那么多处伤口呢?我这是在做好事。
“你,把上面的衣服脱了。”我拿着布条,对千年雪尴尬的说道。这怎么看都有点像女**的举动,居然让一个大男人把衣服脱掉。
他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不用你管。”
“这怎么能行呢,你的伤口再不处理,你就会死的,会死,知道吗?”他还是不理我。
静默了一会,我翻了翻白眼,也不管色女不色女的,抓着他的衣服就是一阵乱扒,他也没有反抗,就任我处理他的身体。鲜红夺目的伤口,有的能看到深深白骨,我不由的吸了一口气,这样的疼痛,他怎么跟没事人一样。我手拿布条一一将他身上的伤口仔仔细细的包扎起来。
“好了,弄好了,你自己把衣服穿上吧。”我拍了拍手,看着他身上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我有一种大功告成的志得意满。
我走出了车厢,坐在赶马凳上,驾着马车往雪国方向赶去,马车“咯噔咯噔”的走着,我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月影居然对我说出那样的话语,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以为我们之间最多只限于朋友之间的感情,可没想到,他却…。
“我喜欢你。”月影在我耳边的低语,久久萦绕在我心里,怎么也驱散不去。
我扬起马鞭,加快了速度,在经过一家客栈的时候我换了马匹,买了些水和吃的。本来想在这住一晚,第二天再赶路,但看看千年雪,他的伤势还是不见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看来我得快点赶到雪国。
我继续催马加鞭的赶着路,在第二晚,睡眠像个孩子,顽皮的在我的眼皮上加了千斤重量,让我睁不开眼睛。我觉得自己就快被浓浓睡意折磨得形消骨离,实在是再也不能撑下去了。就把马车停在了路边,我仰身躺在一棵树下准备睡觉。可是,恶劣的大自然总是在我疲倦的时候跟我开着玩笑,硬硬的地面冰冷如棺材,泥土的气息夹着虫蚁尸骨腐烂的霉味幽幽飘进我的鼻子里,刺激着我的感官,进而让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当我在地上努力忍受着各种从身体传来的不适感时,突然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我身边,我连忙坐了起来。
“千年雪,你怎么下来了。”我朝他问道。
“你去马车里睡吧。”
“可是,你的伤势还没有好啊!”
“那总不能让你被蚂蚁抬走吧。”他看了看我洁白修长的双腿,一只小蚂蚁正在我的脚踝上使劲的往上爬着,我用手拍掉蚂蚁,站起来,对他笑道,
“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一个健步冲上了马车,还不忘掀开窗帘调皮的对他说道,
“那么,晚安了”。
他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他的微笑就如十五的月亮,让人赏心悦目,可眉间那些许黯然仍摸之不去。他斜躺在树底下,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出一层光晕,更具魅惑之感。此时此景,仿佛是画中之景,诱人心魄,让人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躺在马车里虽然还是感觉硬硬的,很不舒服,但总比躺在地上好,起码没有虫子咬我。我心里嘀咕着,只觉眼皮越来越重,不久之后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太阳都已经晒到屁股了,我一个机灵,坐了起来,跳下马车,远远的看见千年雪站在树林中,望着火辣辣的太阳,这人,还嫌晒不够啊。
“千年雪,你怎么不叫醒我?”
“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东升的太阳,感觉好…热啊!”
“哈哈哈,我以为你要说温暖呢!哈哈哈”
他憋了我一眼,冷声道,
“上车”
我止住了笑声跟着上了马车,
“驾”
一声清喝,马儿“蹬蹬”的跑了起来,我们继续赶着路,一路无言,只有马蹄和林中蝉鸣产生共鸣,共同演奏出震撼天地的交响乐。
很快就又到了我最不喜欢面对的夜晚。今晚我亦不打算休息,抬头仰望苍穹,今夜月亮展现出极大的慷慨,它将自己隐藏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将整个浩瀚的夜空留做星星们的玩乐场。天上的星星很多,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星星,密密麻麻的铺成了一张镶着浅金色珍珠的大网,将整个天际都揽入其中。繁星耀眼,时不时有流星从天边划过,转眼即逝。
林中树木只见森森树影,在这无尽夜幕中蔓延开来,前方的道路也是看不怎么清楚,我们走的很慢,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蛙鸣和蹬蹬的马车声,我仿佛游走在一片阴森森的墓地边,不禁胆战心惊,恐惧万分。
“那个,千年雪,你出来一下。”我朝马车里面喊道。
“什么事?”淡然的声音从我后面的车厢里飘出,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出来嘛,有事。”我极力想要将车中人引诱出来,与我分担此时的恐惧,打破这黑夜中死一般的沉寂。
半响,他才从车厢里走出来,慢慢坐到了我旁边。
“什么事,说吧。”仍是淡淡的语气。
“那个,千娇说,我身体里有冰魄是怎么回事啊!”我犹豫着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其实这个问题,我并不怎么感兴趣,我向来好奇心不强,总是保持着平常心里,笃信‘好奇害死猫’的预言。我之所以问他这个问题,那是因为我正想方设法找着话题打破沉寂。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久久没人开口回答我。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我等得心里直发毛,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冰魄是二十年前雪女留在雪国的一缕精魂,精魂化为精灵,保护着雪国。”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就这样了?完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这人说话怎么跟爱情公寓里面的大师兄一样,说个话要思考十分钟。我听菩提说雪国人一般都有好几百岁,不会是因为年龄大了,反应不过来吧。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转头看着我,眼神犀利,“我可不是因为老了反应不过来,因为这些事你到雪国后,自然有人跟你讲。”
这老妖怪,不是会读心术吧?
“我可不会什么读心术。”
这下我开始心里发慌了,什么也不敢想,就随口说道,
“那你给我讲讲吧,我想早点知道,再说了,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不说话,怪可怕的,你就说说嘛。”
又过了一会,他那如雪国严冰一般的声音才慢慢响起,“二十年前,雪国女神雪女玄冰厌倦了终日与积雪为伴,于是决定转世为人,离开时留下预言会在二十年后回到这里,可在二十年里雪国的积雪定会全部融化,那么雪国的居民将无法生存下去。于是,她将自己的一半精魂取出,化做雪中精灵,称为冰魄,在雪女不在的期间掌管雪国的风霜雪露,可是精灵的灵力最近几年越来越弱,已经无法正常的施展冰雪之术,我国边境的积雪也融化了大半。在你通过幻镜来到这里时,冰魄便与传说中雪女的转世,你,融为了一体。”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确实是雪女的转世没错了?”
“这个嘛,还有待求证。”
“但为什么海国会二十年来没有降雨呢?而且好像看起来和雪女脱不了干系。”
“本来雪女只是雪国的冰雪女神,其他国家自然有自己的天然季节交替,但海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雪女,于是雪女在转世之前,施展法术将海国的雨水之源切断了,没有了雨水之源,自然会面对无穷的干旱。”
“那,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雪女呢?”
他朝我凑了过来,一股淡淡的热气直扑脸峡,那俊美的脸就在咫尺,他轻抿薄唇,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撩起我耳边一缕发丝,在我耳际轻语道,“这,你得问雪女玄冰了。”
我惊慌的向一边躲闪,没想到手上的缰绳失去了控制,偏离了轨道,马儿猝不及防的朝着树林冲过去。我连忙伸手抓住缰绳,还没有等我调整好姿势,马车碰到一蹲大石头,马车骨碌碌的翻向一边,我连叫不好,可是这局面也不是我能挽救得了的。
正在我惊慌万分时,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千年雪抱着一起跳下了马车。还没有等我站稳,就听见,“咚咚”马车摔裂的声音,接着是远处马儿嘶鸣的声音。糟糕,车摔坏了,马儿也跑了,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办啊。
“千年雪,这都怪你。”我将他推开,没想到这一推,居然将他推坐到了地上。
“咳咳…”他轻咳了起来,“怎么怪我了,是你自己没用,连辆马车都控制不了。”他虚弱的声音中满是鄙视。
我翻了个白眼,无语了,这还不是因为他突然做那么奇怪的动作,才使我失去了平衡,这下只有走着去雪国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千年雪,我不禁悲愤连连,这下不仅要走路去雪国,还要扶着一个大男人,而且这一路上还没有吃的。
我将千年雪扶到一棵树上靠着,我自己也坐了下来,
“今晚我们不走了,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我对千年雪宣布道。“我们就在这,休息一晚上吧。”
该死的蚊子,老是咬我的腿,我“啪啪”的拍着蚊子,嘴里发着牢骚,“这什么破地方啊!死蚊子,看我不拍死你。”
突然,一件白色的衣服被丢到了我的怀里,
“这个,拿去把腿包裹起来。”这人终于说了句人话,看来他除了身体不能运动以外,脑子还算清醒。
他冷不防的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他身上冰雪的清香迎面扑来,我在他怀里挣扎着,
“**,你要干什么?”
“别动,你如果想明天用你那瘦弱的肩膀扶着我走,你就起来吧?”
“这跟明天的走路有个屁相干啊!”我不禁急道。
“你身上散发着雪女的灵力,所以你靠得我越近,我越是恢复的快,明天,我就能自己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想歪了,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我乖乖的趴在他的怀里,这个怀抱挺舒服的嘛,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中慢慢溢开,弥漫了整个心田,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也开始变得火辣辣的。我是完全趴在他的身上,挨得这么近,他一定感觉到了我不正常的心跳速度,我动了动身子,准备调整一个姿势。却听到他命令的口吻,
“别动”
我久久不能入睡,千年雪那轻柔的充满**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我的心随着你的心跳起伏,你可知道?”
我的心随着你的心跳起伏,这是什么意思。我稍微动了一下,千年雪的手将我搂得更紧了。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睛,千年雪那美丽如星辰般的眼睛正温柔的看着我,我没有看错吧,温柔的眼睛。我揉了揉眼睛,再睁。此时,他的脸上漾起了如春风般的笑容,轻声对我说,
“起来吃点东西,然后我们继续赶路。”
在我面前有一顶绿色的荷叶,荷叶里剩着清澈的水,还有几个黄色的果子,这些果子我从没有见过。我喝掉了荷叶里面的水,拿起果子仔细端详起来,这个能吃吗?
“这果子很好吃,我已经尝过了。”
“尝过了?你的身体怎么能跟我们人相比呢?”我脱口道,话一出口,立马感觉失言了。
“不吃算了。”
他说着就过来抢我手上的果子,我连忙张开大口朝这圆滚滚的果子咬去,恩?怎么咬不开?而且嘴巴也有一股苦味蔓延开来,我不禁咧了咧嘴,定定的看着这个黄色的东西。
千年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笨蛋,这果子要剥皮的。”我额头上顿时出现一根黑线,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启程前,我将衣服还给了千年雪,他看看我那只能包住屁股的超短裙,将脸转了过去,然后说道,“你留着吧”
我将衣服扔给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要热死我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还挺凉快的。”
我提着裙边,优雅的转了一个圈,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大路走去,看来他还是满封建的嘛,嘻嘻。
千年雪恢复的还真快,这一路走来他都没有留下一滴汗水,而且,现在显得相当有精神,因为在我的脚底磨破后,他毅然决然的将我背了起来,而且背着我走了这么久,他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千年雪”
“恩?”
“你多大了?”我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有多老。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着,这更激起了我的好奇之心,“说嘛,你到底多大了?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500岁”他冷冷的答道,我差点没有从他的背上掉下来。
“那你这500年来怎么过的呢?”
他身子一僵,随后继续赶着路,但一直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我想这500年来他一定很孤独,他的不苟言笑或许就是这漫长的寂寞所塑造成的清冷。他那冰冷的黑色眼眸深处隐藏的到底是怎样的孤寂啊!我的心隐隐的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