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查恩一时没有听懂弗兰克的话,“我自己?什么意思?”
“就是你自己的意思,我想想该怎么告诉你。”弗兰克喝了口茶,缓缓道来,“时间的规则是最高级的规则,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查恩点了点头,等待弗兰克继续说下去。“时间规则在任何维度都是通用的,它的通用程度甚至高过剩下的三大定律,对于你现在来说想领悟时间的规则还是很有难度的,但是你还是必须尽快向这个方向前进,无论是寻找爱琳还是...”弗兰克停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简单说吧,那个来自未来的你...遭遇实在是不怎么美好。”弗兰克叹了口气说道。
“未来的我吗?发生了什么事情?”查恩有种不好的预感。
“先说说卡特琳吧,她身上的伤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魔兽之王沙特造成的,沙特会给被他伤到的人的灵魂上打下印记,类似于一种诅咒,只不过这个诅咒和传统的魔法不同,有一些时空的规则在里面,所以无论身在哪个维度都会有效。”
“沙特?”查恩回忆了一下,当初自己在专注于试验,虽然知道卡特琳和卡特发生过战斗,但是最后并没有看到卡特琳受伤,所以一直也没有注意。
“在他的世界线上,他会在救了你的那次战斗中身受重伤,瘫痪数年之久,而且在几年内都失去了能力。而卡特琳,也在那段时间里因为诅咒而死。”
查恩心中一惊,卡特琳会死?回过头来细细一想,如果自己当时身受重伤,那么就不会抓到达克人俘虏,也不会去研究艾达之石,战争会依旧进行下去,自己也就没有机会得到传送器,那么卡特琳的死亡将不可避免。
弗兰克又发出一声叹息,“多年后,慢慢恢复过来的他走了很多弯路,终于解析了艾达的规则,并且领悟了时间,那个时候的地球几乎已经被达克人所占领,他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把所有的达克人赶回了它们自己的维度,但是卡特琳却是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披上卡特琳的斗篷,冒着引发时间悖论的危险来救你,并且给你一些提示,希望你能拯救卡特琳,现在看来,你做到了。”
“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回到最初阻止艾达崩坏?”查恩这个问题刚问出来就后悔了,如果没有艾达的崩坏,那么自己就不会遇到卡特琳,原来如此,那为什么不回到卡特琳和沙特战斗时去帮助卡特琳呢?也许他的能力无法进行其他维度的时光旅行,或者有其他的打算,谁知道呢?现在也不是该去想这些的时候。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真相而是选择这种引导的方式,可能也和时间悖论有关吧。
“我该怎么做?”查恩的心情很复杂,震惊、悲伤和迷茫掺杂在心头,如果有一天突然知道自己重要的人在未来会死去,换成是谁都会不知所措,不过叹息之余,查恩也很感激未来的自己,毕竟那是自己,即使身在不同的时空,却也能有相同的感受。
“消灭沙特,很简单,也很难,一个不小心可能连你自己也会搭进去。”弗兰克说道,“不过我会给你提供帮助,毕竟我一直把卡特琳当成自己的孩子。”
查恩没有再多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和弗兰克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具体对策,便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实验室。卡特琳...查恩心中默默念道,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重要,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成为了和爱琳一样重要的存在,查恩能感受到未来自己的那份绝望,那么他就有义务带着这种心情去阻止悲剧重演,为了卡特琳,也为了自己。
而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也许会回到自己的时空,继续度过他剩余的时光,在他的世界卡特琳将会永远消失,看起来他也并没有改变什么,不过也并不能完全这么说,尽管看似只是自我救赎,但至少他已经在这个时空留下了改变未来的足迹,感谢自己听起来很荒谬,但查恩还是忍不住想要感激自己一番。
想着想着,查恩已经来到了穿越者酒馆,一段时间没来,这里又扩张了一些,即使是白天也能看到来来往往的酒客们,查恩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轻轻走了进去。
哈曼看起来没多少变化,正坐在吧台打着哈欠,白天的客人并不是太多,萝丝很快便注意到了查恩,她先是愣了一会,仔细盯着查恩看了半天,在地球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加上又得知了自己未来的事情,现在的查恩无论气质还是那种淡淡的沧桑都和以前那个光头小少年判若两人,被萝丝盯了半天查恩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查恩哥哥?”萝丝一声惊呼,随手放下手中的酒盘,一个飞扑就冲进查恩怀里,正在那昏昏欲睡的哈曼一个激灵,结果脑袋撞到了酒架,盘子酒桶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查恩爱怜的摸了摸萝丝的脑袋,萝丝在查恩怀里磨蹭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说到:“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我都快想死你了呢。”
查恩一阵苦笑,算了算自己离开了也不过四五个月的样子,他笑了笑说到:“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哈曼也过来给了查恩一个熊抱,刚才躲在吧台后查恩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个家伙的啤酒肚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家伙终于肯回来了啊,你可是拐跑了我一个优秀的店员,一下让我的客人少了一半啊。”
萝丝这才发现卡特琳没有和查恩在一起,不禁疑惑的问道:“卡特琳姐姐呢?”
查恩心中一沉,为了不让这对父女过于担心,他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他们实情,尽量装作平和的样子笑道:“她最近发现了一种新的魔法,正在那里修行呢。”
萝丝堵了嘟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哈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把查恩拉倒酒桌上,让服务生上了几灌酒,一副又要和查恩不醉不归的架势,查恩吓了一跳,上一次喝醉酒的经历他还历历在目,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无奈哈曼的架势过于热情,查恩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又和哈曼喝了起来。结果自然是没几杯就倒桌子底下去了,当然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查恩还不忘告诉自己——下次再喝酒剁手。
查恩做了一个梦,只不过这个梦不怎么让他开心,在梦中的他披着卡特琳的斗篷,把一个个敌人都彻底粉碎,那种全知全能的感觉非常畅快,可是他却看到身边的人都在离他远去,先是爱琳,然后是卡特琳,萝丝、哈曼、戴维......他感到如此绝望,可是偏偏什么都做不到,直到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查恩才感觉到心口堵着的那股绝望的压力才渐渐淡去,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查恩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东西,这种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查恩淡淡叹了口气,看时间自己似乎已经睡了很久了,想了想他还是留下一个字条,告诉哈曼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把字条轻轻放在床头,查恩悄悄离开了酒馆。
现在已经是清晨,不过天色尚早,还显得有点昏暗,查恩慢慢走在纳尔伽的路上,走了没多久,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穿着一身魔法袍的人正在不远处和另一个人说着什么。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是查恩的记性还是不错的,那个穿着魔法袍的人正是塔古洛斯,那个把查恩扔进监狱还处处想针对卡特琳的伊莱王国司法执行官,他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卡特琳吗?查恩疑惑之余,小心的跟了过去。
“我确定,他们就在这里,你说的那个几个人里我感觉有点像那个酒吧的老板,他还有个女儿也和你说的人很像。”那个人小声说到,看起来是个探子,查恩的规则场早已经无声无息的探了过去,他们说话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落进了查恩的耳朵,凭查恩现在对于规则的理解,只要他不想,塔古洛斯就不可能察觉到规则场的存在。
“说重点,那个穿着斗篷的魔法师,还有个光头,查到了吗?”塔古洛斯有点不悦的说到。
“这个...真的没找到。”探子有点怯怯的说到,这也不怪他,查恩来到菲索后就一直呆在弗兰克的实验室中,等他再次出现头发都长出来了,至于卡特琳就更不用想了,她来到菲索后就是以女性的身份生活,没有再伪装,这些塔古洛斯自然不知道,让查恩听得直想笑。
“啊对了,我倒是听说那个酒吧的服务生里面有个女魔法师,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塔古洛斯愣了一下,女魔法师?他犹豫了一会,低声道:“算了,那个酒馆在哪?我亲自去看看。”探子指了指方向,然后带着塔古洛斯向查恩的方向走来。
走了没多远,查恩从角落里闪身出来,挡在塔古洛斯身前,一脸冷笑的看着他,好嘛,本来一想到卡特琳的事情查恩就很揪心,现在又来了个旧相识找麻烦,自己不出出气就说不过去了。
“嗨,塔古洛斯,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么?”查恩微笑道。
塔古洛斯脸色一沉,他是偷偷来到菲索的,就是为了想办法找到卡特琳的踪迹,但是他不敢公然和菲索作对,在探清虚实之前只能先隐藏身份,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什么来头,竟然认出他的身份,飞快的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塔古洛斯还是没想到这个人是谁。
“你是谁?”塔古洛斯冷冷的问道。
“我是?”查恩微微一笑,“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