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靠停后,有人报告日本代表团到。
日本代表团的几名官员慢慢地走上舷梯,先上来的美国军官上船后,舷梯旁的水兵向军官敬礼。而日本代表登船后,水兵将手放下保持立正,乐队也停止了演奏。
舰上此时静悄悄地,这种安静对于日本代表是极为煎熬的。代表日本参加签字仪式的是日本外相重光葵,他拖着一条假腿,戴着一顶礼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主甲板。身后是日本大本营代表梅津美次郎,他穿着军服,神色阴暗,跟在重光葵的后面,其他日本人跟着他。
两人在签字的桌子前面停下来,向麦克阿瑟行礼,麦克阿瑟并没有做回应。
军队的牧师首先做了祈祷,祈祷完毕后。麦克阿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麦克风前,拿出演讲稿,然后宣读波茨坦公告。
总共十三条的波茨坦公告宣读完毕后,麦克阿瑟接着说:“今天,我们各交战国的代表,聚集在这里,签署一个庄严的文件,从而使和平得以恢复。涉及截然相反的理想和意识形态的争端,已在战场上见分晓,我们无需在这里讨论。作为地球上大多数人民的代表,我们也不是怀着不信任、恶意或仇恨的情绪相聚的。我们胜败双方的责任是实现更崇高的尊严,只有这种尊严才有利于我们即将为之奋斗的神圣目标,使我们全体人民毫无保留地用我们在这里即将取得的谅解,而忠实地执行这种谅解。在这庄严的仪式之后,我们将告别充满血腥屠杀的旧世界,迎来一个十分美好的世界,一个维护人类尊严的世界,一个致力于追求自由、宽容和正义的世界,这是我最热忱地希望,也是全人类的希望!”
说着,他指着桌子前的椅子:“现在我命令,日本帝国政府和日本皇军总司令代表,在投降书指定的地方签字!”
长条桌上,早就放好了两份投降书文本,一份是同盟国保留的文本,墨绿色真皮封面,雍容华贵;另一份交给日本的文本封面则是廉价的黑色帆布,这一方面是表示对日本的藐视和轻蔑,另一方面想必日本也不会将其好好珍藏,肯定是会被扔在犄角旮旯,所以也不必给他们太好的装帧,免得浪费。
一名日本代表首先审视桌上两份投降书无误后,重光葵走上前,摘下礼帽和手套,斜身落座,不料手杖却从臂弯滑落到地上,他只好狼狈地拣了起来,一面想放置他的礼帽和手套,一面又从口袋里掏笔,手忙脚乱,一名外务省的随员走上前,递上笔并替他拿好手杖。
重光葵面对投降书拿起笔时,却不知道要签在哪儿,麦克阿瑟回头招呼他的参谋长萨瑟兰将军:“告诉他签在哪儿!”
在萨瑟兰的指点下,重光葵在两份投降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看到这里,何声耀听到身旁刘德水的重重的喘息声。
接着,梅津走上前,他没有入座,似乎想要保持一点军人的威严,除去手套,看也没看投降书就站着欠身草草签名。
麦克阿瑟接着宣布:“同盟国最高统帅现在代表各交战国签字!”然后他领着温莱特将军和英国的帕西瓦尔将军走向长条桌,这两位将军都是日军进攻东南亚时被俘的,3年的战俘生活已经将两人折磨的骨瘦如柴了。
麦克阿瑟坐在长条桌上,他准备了6支派克金笔,专门用来签字。前两支笔签完后交给了身后两位将军,随后他用另外4支笔完成了签字,这4支笔分别送给美国国家档案馆、西点军校、海军学院和他的夫人珍妮。
在这之后,美国代表尼米兹将军进行签字,他气定神闲地把名字写好。
随后,中国军令部长徐永昌上将在商震将军陪同下代表中国在投降书上签字。中国代表签字时,日本代表一个个面如死灰。
接着,英国布鲁斯·弗雷泽海军上将、苏联德里维昂柯·普尔卡耶夫陆军中将、澳大利亚托马斯·布来梅上将、加拿大摩尔·科斯格来夫上校、法国雅各斯·列克雷克上将、荷兰康拉德·赫尔弗里奇上将和新西兰昂纳德·伊西德少将依次代表各自国家签字。
苏联代表签字的时候,觉得椅子不够舒服,就挪了挪。麦克阿瑟对此一笑了之。
在各国代表签字时,加拿大代表在日本应该保留的投降协议上,将名字错写在了法国代表应该写的那一栏中,结果后面的代表也就将错就错,直到荷兰代表发现了这个问题。
麦克阿瑟的参谋长萨瑟兰最后和日本人商量了一下,用笔在日本人的协议上进行更正并写下自己的名字作为证明,就这样,日本代表收下了这份不干净的投降协议。
签字结束后,麦克阿瑟最后致辞:“我们共同祝愿,世界从此恢复和平,愿上帝保佑和平永存!现在仪式结束。”瞭望台上的刘德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指针指向了9时18分。
“时间刚好,九一八。这就是报应!”刘德水对着正在离开的日本代表团恶狠狠地说道。
日本人离开时,成群的美国轰炸机和战斗机排着整齐的队形从密苏里号上经过,那个场面非常震撼,深深地烙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