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都没有坐客车了,这次回程跟张弛一起坐客车,希望我不要掉链子。
“这两天,玩的真的很开心,好啦,就到这吧,别送了,有张弛和王潇呢,你还不放心我吗?”我推着李厘。
“有我们在呢,放心吧。”王潇拍拍李厘的肩膀说。
“嗯,她们两个人就交给你啦。要把她们安安全全的送到家。王潇。”李厘嘱咐着说。
站在王潇旁边的李厘虽然个头不相上下,但是李厘像不满18岁的少年,站在李厘旁边的王潇显得成熟稳重。
时间到了,我跟张弛就先上车找了比较靠前的坐位坐下。随后王潇也上车了。车子启动了,李厘一脸不舍的望着我,挥手。我趴在窗户上望着窗外,直到李厘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拿出手机发信息,告诉他放心回去。
夏天的客车虽然开着空调,但依然给人闷闷的感觉。记得张弛说过,不论做什么车,只要上车就昏昏欲睡。转过头,看看张弛,甜甜的睡着了。我戴上耳机靠在张弛的肩膀上,努力的让自己也睡觉,但是胃里的翻江倒海,丝毫不让我安逸。许久没有坐客车了,怎么还是一样的反应呢?我要坚持到家。听着手机里的音乐,慢慢的睡着了。
睁眼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们还在车上。王潇戳下我的肩,问道:“你怎么了?樊星,脸色苍白的。”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王潇,无力气的挥挥手,“没事。什么时候到站?现在几点了?”
“八点多,还有一个半小时吧。不过,现在车临时停车了,前面堵车。”王潇看看手表,抬头看着我说。“张弛的觉睡得真长,还没有醒来吗?”
我抬起头,看看张弛,她还在睡,也不知道自己压在她的肩膀上,睡了几个小时。清醒清醒吧,我直立立的坐起来。看看窗外,密密麻麻的车灯亮的有点刺眼,怎么会这么堵车呢?车里的空调吹的没有一点凉意,憋闷的开始有点缺氧的感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从头顶到脚心,麻麻的感觉,又像有一大群蚂蚁爬过我的脑顶,有点耐受不住。张弛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适,眯着眼,转过头看着我。
“小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张弛,你醒来。”王潇把脑袋塞在我跟张弛的座子中间说。
“樊星,你是不是晕车了?”
“嗯,有点缺氧的感觉,我想躺下。”我周身无力的说。
王潇站起来,环顾一周,没有可以躺的地方,他走到司机面前,说话,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王潇走过了,扶着我坐到车头,坐下,我没有力气坐着,只想躺着,王潇扶着我,靠在他的肩上,我闭着眼睛,努力的呼吸,想往身体多进些空气,来缓解。但是越努力的呼吸,麻木感越强烈。这种感觉还是在读高中越野5000米的时候出现过,后来去了医院打针输点液后便好了。
“王潇,你好好的抚着小星。小星,坚持下咱们就快到家了。小星。”张弛着急的搓着我的手,都快哭了。
车子终于启动了,吹进一丝丝凉风,感觉好一些了。但是麻木感还是没有消去,我被自己的状态也吓哭了。王潇擦着我的眼泪,就像哥哥一样,张弛一直搓着我的手,促进血液循环。
“坚持,小星,咱们就到服务区了。”张弛用力的搓着我的手说。
我只感周身无力,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浅浅的呼吸。张弛见我我的状态,更是着急了,车子一停,王潇就把我抱下车,疏散周边的人,给我更大的空间去呼吸新鲜空气。
“我要韩涵来接我回去。”我小声的说着。
张弛颤抖抖的拨开手机“韩涵,你赶紧过来,樊星,樊星……”只听见啜泣声。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张弛和王潇,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对不起,我掉链子了,看到你们这么难过,真的对不起。试着打起精神来,坐起来,但是全身冷的有点颤,手不知怎么,僵住了。
“快把她送医院去吧,我这有面包货车,但我不会开。”服务区的一位服务人员说。
“谢谢你,我会。”王潇拿过钥匙,脱下T恤垫在面包车箱里,张弛上车,王潇把我放到张弛的怀里。开车就出发了。一路上震震荡荡的,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哪。其实,真的不知道在哪,只知道我躺在张弛的怀里,温暖。
原来乡下的医院晚上是锁着大门的。王潇光着膀子,砸着大门。只见一个大爷晃晃荡荡的走过来开门,王潇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我跑进急救室,医生和护士纷纷跑过了来,扎液、吸氧、做心电图。张弛抚摸着着我的头,含着泪水,“小星,没事昂,咱们在医院了,你韩姐就快到了。”我闭着眼镜点头。感觉到手机在包包里一直震动,张弛拿起我的手机挂了对方的电话。
“樊星,樊星!!!”韩涵满走廊的含着我的名字。
“你韩姐来了,小星。这,我们在这呢。”张弛回过头应答。
“怎么了?韩姐接你回家。昂”韩涵跑过来,抓紧我的手,说着。
“王潇,把樊星抱上车,咱们回家。”韩涵指着一旁的王潇说。
躺在急救车里,吸着氧气,身边有了张弛、韩涵、王潇,瞬间温暖,身上不冷了。氧气的味道真是不好,张弛给我戴上氧气,我就摘掉,一点也不听话。韩涵训斥着说:“听话,樊星,带上。”平时习惯跟韩涵开玩笑,但是我还是怕她的。一路上三番五次的取氧气,三番五次的被训。
回到韩涵工作的急诊科,初雪穿着粉色的护士半袖装正在门口等我,把我接下车,推进急救室,一样吸氧,扎针,不疼,而且温暖,因为,我到“家”了。
医生看过后说:“没什么大碍,先观察吧,就在急诊室睡一夜,如果晚上没事,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初雪拉过我的手,又是一顿训:“你就知道折腾,跑那么远的地方去玩,知道坐不了客车,还硬生生的坐。你看你!”我心想着,我知道错了,真的对不起。还是没有精神,就那么睡着了。
醒来,发现韩涵躺在我的身边,熟睡着。我微笑着,摸摸她的头,继续睡了。
观察一夜,没什么大碍,就回宿舍了。早上韩涵陪我吃完早点,就去上班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继续睡觉,恢复体力。
怎么会越睡越冷?迷迷糊糊的见闫然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什么情况?
“闫然,你干嘛呢?”我迷迷糊糊的问。
“找眼镜盒,你看见了吗?”闫然回头问我,然后跑过来,摸摸我的额头,“樊星,你这是干嘛啦?怎么额头这么烫?我给你先找药昂!”说着开始在柜子里翻找着体温计。
“怎么了?闫然?”初雪推门进来。
“好像发烧了,跟个暖炉似的。初雪怎么办?”闫然有点着急。
“量体温了吗?多少度?不行就来个酒精擦浴。”初雪淡定的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
“体温39度。”
“脱、擦。”初雪真是干净利索。
说着就被她俩就把我脱光,开始擦浴,就像小时候发烧,老妈给我搓酒精一样,除了前胸,几乎都擦完了。平时用温水洗浴,洗完会干净、会轻松,而这,周身的酒气,还有点疼,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身上,还是有点凉,“初雪,闫然,饶了我吧,真的,又冷,又疼。”
“好啦,再让她睡会吧。”初雪气喘吁吁的说。
“也好,初雪你照看着,我再去买点药,估计是昨天折腾的。”闫然洗洗手,整理下就出门了。
“平时你不是挺能玩,挺能喝的吗?这回怎么?躺下啦?咋就那么不自量力啊,长不大的孩子,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试?李厘怎么没有送你回来?傻孩子。”初雪擦着我的额头,轻声的说着。
是呢,回来还没有联系李厘,又该让他着急了,拿出手机,关机状态,好吧,充上电再说吧。
“姐姐,我错了,让你们这么担心,真是……不过,有你们,我很幸福。嘻嘻”拉拉初雪的胳膊,微微的笑起来。
“好啦,睡吧,吃一堑,长一智。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初雪给我盖盖被子,出门了。
打开手机,30个未接电话,还有短信,电话又响起来,“小星,终于联系上你了,怎么一直联系不上?”对面的李厘焦急的说着。
“哦,我昨晚回来有点累睡着了,才醒来,手机恰巧没有电了。”我无精打采的说。
“是吗?那你的声音不对劲啊。”
“哦,哦,没有睡醒呢,醒来就好了。嘿嘿”
“是吗?说谎呢吧。”
“没有,懒得骗你,好啦,待会下班多吃点饭,我再睡会觉,醒来打给你昂。”吐了口气,挂断电话,没有露陷。
不想让李厘知道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这件事,有惊无险,我都是成年人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让朋友担心,对不起。我以后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不掉链子。
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姐妹。
闭上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