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真是眷顾我们这群孩子。2003年的非典刚刚消停,这又开始流行了H7N9。我们在一线的工作人员要有奉献精神,在国家新研制出的疫苗,大家要踊跃报名,打疫苗。来到门诊楼的一角,可谓人山人海,都是来注射疫苗的吧。看来大家都是很敬业,很爱国的。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大家都怕死,我也一样。
“韩涵,会很疼吗?”我抓着自己的胳膊,胆怯的问。
韩涵卷起袖子,插在腰间,“天空飘来五个字,这都不是事儿。”真不愧是自信满满,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我自己心里小小的做着斗争,就是一个肌肉注射,怕什么?就当被蚊子亲了一下吧。于是,卷起袖子,准备注射。
我慢慢蠕动到韩涵身边,趴在她耳边说:“韩涵,女汉子,给我做榜样,你先来吧。”韩涵举起左手的拇指,示意我后边去。我乖乖的换位了。看着打开的2ml注射器,我的肝都颤了,心想,都是给别人打针的命,换到被打针,而且还是2ml注射器在胳膊上注射疫苗,真是害怕极了。针就那么痛快的刺进韩涵的上臂,她的表情告诉我,真的不疼,我松懈了许多。轮到我了,我转头看看针,安慰自己不疼,针就这样顺利的扎进来,嘿,真的不疼,我还真是胆小如鼠了。注射完,拉着韩涵说“韩涵做榜样,一点都不疼。”
深夜里,我怎么觉得身上这么烫?肚子也不舒服,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过敏反应吗?也不知道韩涵是什么反应。我起身看看韩涵,她那死猪一般的沉睡,估计没事。我这整个消化道都不让我休息,在抗议疫苗的植入吗?一宿没让我睡觉。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上了,拿起手机一看,“苍天啊,杀了我吧,都已经9:00了,还有36个李厘的未接电话。”我赶紧回过电话。
“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我睡觉呢,没有听见。”肚子开始跳起舞来。我捂着肚子卷曲在床上,听着电话。
“声音怎么这么小?你不舒服吗?生病了?”李厘着急的问道。
我向对面韩涵的床铺望去,没人?屋里就没人?韩涵真的没事吗?一早上就出去了?
“李厘,我去个厕所昂。”放下电话就跑到厕所去了。
跟李厘简单讲完经过,简单的梳洗下,去药房买药,路上就晕乎乎的,身上就像燃烧的小火山一样。回来自己整理东西,自言自语的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掰开安瓿,打开注射器一看,晕乎的我怎么买的是10ml的注射器?有就不错了,用吧。抽吸好液体,摆各种姿势准备自己肌肉注射,一针扎下去,推完药也没有感觉到疼,躺下先休息会吧。身子都软了。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感觉是那么冰冷,没有一丝暖意。换个姿势继续睡了。
“我好冷……”我听见有声音,便眯着眼看看。只见韩涵抱着胳膊无精打采的推门而入。她一头栽倒床上,睡着了。我赶紧起床去看她,一摸额头,好烫,都能把鸡蛋烫熟了。赶紧给她量个体温。
“你去干嘛了?一天都不在家?”
“上班啊。”声音很弱,比起当年的女汉子,精神头真是差的远了。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取出体温计一看,39度,我一下就精神起来。赶紧拨通初雪的电话,叫她回来。没过几分钟,张弛推门而入,见我在地下忙活,问道:“你俩干嘛呢?你怎么这么没精神呢?”我看见张弛就像见到了救星,紧忙抓住张弛的手,说着韩涵发烧,准备给她打针呢。抽好药液,站在韩涵床旁,管不了那么多形象,张弛扒了韩涵的裤子,打吧。我的药都已经推完了,也没见她反应。真是烧大发了。初雪进屋就说:“把她衣服脱了,温水擦浴吧。”顺势,拿起毛巾和脸盆就走过床旁,张弛麻利的脱光了韩涵的衣服,接过毛巾,在腋窝、腹股沟、腘窝处用力搓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过了一个小时,烧渐渐退下了。韩涵开口说话了:“你们这群女人,想干嘛?擦浴,也不能这么用力吧,我的皮啊。”
“真有你的,刚才迷迷糊糊的时候怎么不通知一下,我们几个好温柔点啊。”张弛戳着韩涵的额头说道。
“退烧就好。”初雪收起床边的脸盆和毛巾,走出门外。
“还是年轻啊,藏不住病,每次我生病好了,奶奶就会说这句话的。”我坐在韩涵床边,拉着韩涵的手说道。
“我饿!”
“吃货又活了。想吃啥,姐给你买。”初雪抬抬眼镜框笑着说。
“啥也吃。要吃饱。嘿嘿”韩涵捂着肚子说。
话闭,初雪整理下东西叫上张弛出门了。我倒杯热水,放到床头。
“咱俩把身体奉献给疫苗,让它们折腾了一把,嘿嘿,现在没事啦。”我擦擦韩涵额头上的汗。
“是呀,也不看看我是谁?”
“嗯,这个疫苗肯定还有很多人有反应的,不完善,没有锁咱俩的命就是幸运的。”是啊,这算是在搞临床试验吗?放逐临床,大家获益,才是好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