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怒火中烧,孟力对着高起白义说:“大哥、三弟,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若是你们想忍辱偷生,我不反对,但是我一定要跟恩公去江,待两年后,回来找马玉报仇!”高起也道:“二弟这是何话,大哥又岂能学那贼人,弃多年兄弟情分不顾,让二弟一人忍辱负重!三弟,不用再想了,咱们齐心协力,跟着恩公一起必有作为!”
高起孟力二人将话说到这个地步,白义若是稍有犹豫,恐怕三人兄弟是没的做了!白义虽然狡猾,但也是重义之人,此时也不做作,当即表态愿意追随。三人兄弟之情经住了第二次考验,不得不说:人生处处是陷阱!
三人眉目示意,相约向我拜道:“高起、孟力、白义拜见恩公!”三人本不过市井百姓,加之身上有伤,跪拜之礼显得不伦不类,但三人投靠,我甭提多高兴了,又怎会在意细枝末节!
古有孔子因材施教,今有张擎因人而异,仅凭三寸不烂之舌,招揽三人,看来我的谋略还能在此立足!一切全部按计划进行,条理清晰,目的明确。
“既是一家人,就不要见外,从今日起你们直呼我姓名就好!”孟力大大咧咧地说:“那啥我就不客气了,总是恩公、恩公的叫,还真是拗口!”高起却一拍孟力后颈,然后恭敬地说:“若是直呼恩公名讳,怎显主仆之分,照我看还是保持原样为好!”白义也赞同地点头。
如何称呼不急,不过有几件事我必须先交代清楚。他们还在商量怎么称呼我最佳,门外伙计高呼:“客官,已照您吩咐,酒菜准备齐全,是否让小的们进屋伺候?”火房速度不算慢,刚好边吃边谈。我应声答道:“恩,进来吧!”几名伙计如鱼贯入,将酒菜摆在桌上,就告退离去了。
我招呼道:“刚刚谈了许久,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我们边吃边谈!”四人一起跪坐在桌旁,我扫视三人,心中暗想:之前还孤身一人,转眼间就多了三名手下,也就多了三张嘴。在未来,养兵数万乃至更多,再多的钱也填不平这无底洞,得早做准备!
“称谓无关紧要,你们既然不愿直呼我姓名,就称我为公子吧!”
“是,公子!”
“三位既然投靠于我,随我前往江陵共创大业,就不能如之前自由散漫!有三件事我要交代清楚,这关系到你们三人的前途。第一点,任何时候不要质疑我的命令,更也不要问,无条件执行命令,日后你们会发现这些能救命!而我也将向你们证明我有这个能力,并带领你们完成我的承诺!有问题吗?”
三人义正言辞的回答:“没有!”量他们也没有,奖惩有术,赏罚有度,对他们也不能一味的奖赏,若是养成习惯,‘目无王法’就非杀不可了!
“第二点,我带领的是仁义之师,你们可以恶,但只能对恶人凶狠,决不能作恶百姓,若有违反,我定不饶恕!”
“第三点,在未来你们将会接触、管理大量财物,我没有给你们的,即使掉在地上,你们也不可以捡!当然,只要你们证明自己的价值,待遇方面一定让你们满意!”先打个预防针,我要求手下人保持清正廉洁,因为贪腐是谋杀一个王朝的主要凶手!
“今日我有言在先,讲的清楚,说的明白,将来若有违反,一旦东窗事发,莫要怪我不留情面!”威严、凌厉的目光扫向三人,三人不敢直视,低下头连声称是。
约法三章仅是个开头,将来势力逐渐壮大,我还会出条更多的规定。乱世用重典,这不是人人为公理想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若是没有约束,各自为战成何体统!
黑脸过后,需是红脸,我转而笑着说:“事业还未起步,大家不要过多约束自己,来,我先敬诸位一杯!”举杯共饮,就要谈些轻松的话题。“不知你们三人在城中可有相好?”
闻言孟力、白义一笑,全看向高起,高起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我顿时明白,还真有!“可是哪家小姐?”说起女人在座三人就开放许多,白义不顾兄弟之情,戏谑道:“那有什么小姐,到是有一位窑姐,那小桃红就看上我家大哥,还发誓非他不嫁!”
高起强行辩解说:“那有,她不过逢场作戏而已,我们没什么关系!”高起这样说,看来小桃红并不是忠贞烈女,也是爱慕虚荣之辈,话说又有谁不爱慕虚荣呢?高起的相好既是瑶姐,开个玩笑无伤大雅。
“瑶姐也没什么不好,总归不会争风吃醋,事了拂衣去,不留身与名,更是洒脱!”白义回味说:“只要打赏足够,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当做下人使唤也是寻常!”
孟力也道:“我不懂你们说啥,我看大哥就是婆婆妈妈,给钱直接上就好了,还非要调情,最后落得人财两空!还是蛮干实惠!”
孟力胡搅蛮缠,我们三人朗声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也该谈些正事了。“后日前往江陵,时间紧迫,这两日你们交代家人,可不要临时变卦!”高起解释说:“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三人并无家眷!”
“你们父母双亲……?”
“这吃人的世道。我们原本不是安陆城人,早年间家乡大旱,农田歉收,加之官府已赋税之名逼迫,父母无奈带着我们逃亡。路上盘缠用尽,我们狠心的父母打算易子相食,而这一切被三弟白义听到。三人慌不择路,一路乞讨,总归是来到富饶的安陆城。我们相依为命,打拼许多年,最终在城里安家落脚殊为不易,没想到如今却被狼心狗肺的马玉纠缠,不得不再次放弃家业逃走!”
起伏坎坷的人生,拼凑出乱世之中一幅幅悲惨、凄凉的画卷,谁又能逃脱命运的掌控?残暴的政府终将被推翻,可怜蝇营狗苟仍不自知,一味的龇牙咧嘴,撕咬打杀。愚者最悲哀之处,就是愚昧而不自知!
“再苦再累,总算是过来了,这次的离去,绝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都会变得更好!”三人沉默不语。
“当前面临一个重要问题,你们怎样去江陵!”他们三人的行程,我也是头疼不已!前往江陵的队伍中,我只是个外来人,自己能托关系加入已是烧了高香,那还敢妄想再塞进三人?我打算安排他们三人跟在队伍后面,大部队在前,他们即使跟在后面,也没什么危险,反而可以探查有无贼人跟踪,可以起到示警的作用!
只是这样对他们有着较高的要求,既不能距离太远以防跟丢,又不能靠得太近而露出马脚,不是常人可以做到!我将情况与三人说明,没想到他们满不在乎,还是孟力口风不严,最先说道:“这算啥!早年我们初到城里,浑身上下没有半文钱,要不是跟踪路人,背后拍砖、闷棍,哪能活到今天!论跟踪,没人比得上我们哥三儿!”高起、白义轻声咳嗽,似是责怪孟力多话。他们早先过往我无意深究,与大节想比,这些无关紧要。而且能力不凡之人,多少都有些毛病,关键在于如何运用!
他们的事情都已解决,再无嫌隙,欢饮直至深夜,才依依不舍,与三人分别。
再无只待后天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