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说:“我不过是一县长而已,造反无异于以卵击石,文兄莫急,且听我慢慢说来。”
“文兄想必也是知道,当今朝廷奸臣当道,荒淫无度,百姓苦不堪言。逢此乱世,巨鹿有术士张角,自称天师,广施异术,百姓都很信服。那张角愚弄百姓,结交豪族商贾,有不臣之心,朝廷却视而不见,任由他做大做强,待其羽翼丰满,登高一呼,兵强将广,必将席卷天下,危及汉氏!”
“我贵为父母官,岂能任由叛逆之人肆虐辖境,为祸百姓!朝廷自顾不暇,我唯有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提前积累粮草,训练民兵,树立高墙,广挖战壕,用以抵御外寇,才能保一方天平。”
“大人深谋远虑,为百姓安危,理当如此!”文丑拜服。
“张角势大,然汉氏四百年基业根深蒂固,深入人心,又有精兵强将,此乱不足为患。张角之乱始于地方无兵,为防止叛乱再生,天子必然责令州郡扩建军队,甚至变刺史为州牧,重现先汉末年之乱局,礼乐崩坏,只有手握军队,我才能自保!”
文丑听完,叹息说:“大人刻意保留军队,终究是要反叛朝廷!”
我却义正言辞的说:“我人微言轻,即使上书将天下态势言于朝廷,与文兄自荐求官无异,有谁理会?不是我反叛汉朝,实为汉氏气数已尽,灭亡无法改变,我无力匡扶!”
其实文丑不在官策,反而是求官不得,又不似文人熟读儒家典学,对汉朝没什么感情,所以我直言朝廷过失,正对他的胃口。
文丑果然被我说服,下定决心,直接跪拜而道:“大人远见,文丑佩服!今后文丑鞍前马后,唯命是从!”文丑认主,我大喜过望。
“有文兄辅佐,今后我二人共建大业,定不虚此生!”文丑也一改以前颓废,壮志凌云,再次跪拜:“拜见主公!”我忙双收去扶,心中暗爽不已。袁绍,我们还未交战,你就失去一员大将,此长彼消,看你拿什么与我斗!
初次走出巫县,还未到沔南,已招揽虎将文丑,有上天眷顾,我极为得意。
文丑已是一家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直到夜晚,酩酊大醉。
第二天巳时三刻,我缓缓苏醒,宿醉真是难受,幸有嫣然一直服侍,喂我醒酒汤,精神才好转一些。这是嫣然家中秘传,很有效果。
“文兄可否醒来?今日要去县令府中拜访,可带他同去!”
“文壮士早已醒来,在院外练武,夫君怎能与文壮士这般牛饮,当心身体!”
我却不在乎得说道:“有嫣然贴身照顾,加上祖传汤药,夫君没有顾虑!文兄投靠,以后称他文将军。”嫣然不乐意的回答:“是,全凭夫君做主。”
巳时末,我走出房门,文丑在庭院举一石胆练力,真是猛士兮!文丑见我走来,抱拳说:“拜见主公!”我连连摆手,说:“不用在乎这些虚礼,心诚足以!文丑远行,可要归家告知家人?”文丑默然回答:“属下已无家眷!”
我缄默不语,洪流中的尘埃,有几人能把握命运,不过可怜人而已。但随即我又振奋起来,说:“大丈夫又何必儿女情长,将来建功立业,娶妻生子,哪里又不可为家!”文丑也是豁达之人,马上又恢复雄心壮志。
“文丑,一会我去拜访当阳县令,你可同去?”文丑也不摆架子,称听我安排。那就同去,再到处看看,明日就奔向沔南,也许没机会再临当阳了。
“‘长坂坡’可否寻到?”昨日派人打听长坂坡的位置,应该有结果了。
护卫回答:“大人,已找到‘长坂坡’,在北门不远处,骑马只需两刻钟!”先拜访当阳县令,再去‘长坂坡’,很完美的安排。
当阳县衙外
下人交上拜帖,我们等在府衙门外。不一会,一位着官府,打扮光鲜者,疾步走了出来,在我面前拜道:“下官当阳县丞,拜见大人,县令在大堂等候大人,大人请!”
穿过县衙,便来到大堂,一位大腹便便,身着县令官服之人,在门口迎候。我上前问道:“可是县令王大人?”王县令也恭敬回答:“王某见过张大人!”我们互相一顿吹嘘,总算过了戏,开始进入正题。
我言明此行来意,拜访家中长辈,路过当阳。王县令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我们谈了些政务和其他事务,时间很快过去了。最后,王县令欲设宴招待我,我推辞还有要事,告辞离去。
‘长坂坡’处,我环视四周景色。此处是荆山余脉,东支南下所形成的冈岭地带,古曰“当阳长坂“,或曰“当阳坂“。古时此地滨临云梦泽,虽后来湖面沉积为陆,但至今仍多涝地、水网纵横。长坂坡为北交通干线必经之地,为兵家必争之地。
三国时长坂坡之战发生于此,我心中沉重,不由想起身担重任。不知我的到来,要改变多少历史,那些脍炙人口的传说,还能留下多少!
傍晚,当阳客栈,烛光闪烁。
长坂坡之游,我感触很多。统一天下,造福百姓是我所想,那改变历史进程,抹杀原来历史的痕迹,就是我应当承受的代价,无法逃避。也许几十年后,曾经的历史典故消失了,但永远留存在我心中!
文丑无需归家,我们少酌几杯,约好明日东行。
一夜放纵,相拥熟睡。
有了文丑加入,安全更有保障,放开速度,三日到达沔南。
马上要见到黄承彦,我脑中回想起黄承彦的信息。
黄承彦,本名黄融,字承彦,上次高起打听到,黄承彦现居住沔南白水亭。
黄承彦妻子是南郡大儒蔡讽的女儿,即蔡讽之子蔡瑁是黄承彦妻弟,有这层关系,未来夺取荆州之时有利无害!
问清白水亭的方位,策马急行。
此行招揽黄承彦,我一点也不担忧。其一,黄承彦是嫣然的叔伯,关系很近,这也足以使黄承彦放下戒备。其二,黄承彦精于研究,这也是我擅长的,我又很多科研课题,不怕没有共同话题。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就好。
白水亭,汉朝前为白水镇,西汉后建粟邑县,此处改为白水亭。虽然只是亭所,但隐约可见几百年前此处的繁华。
未等我吩咐,护卫四散开来,询问路人,打听黄承彦家住何处。有一位老伯,听闻我们询问黄承彦住所,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很快,我们找到黄承彦府邸。黄府还算大气,庭院错落有致,井然有序。
护卫上前敲门,不一会,有一位管家探头出来,瞧我们有十几人,吓了一跳。
护卫解释:“我们来找黄公,黄公在家吗?”管家问道:“你们找我们老爷何事?”
嫣然轻迈一步,说:“小女是黄伯伯侄女李嫣然,管家可曾听过?”
管家猛然醒悟道:“可是许昌李家庄中人,几个月前,老爷曾去的?”
嫣然回答:“正是!”管家听到肯定的答复,放下戒心,领着我们走进府中。
穿过前院,嫣然问:“管家伯伯,黄伯伯可在府中?”管家语气亲近和蔼很多,说:“老爷在家,早上老爷还念叨,今日当有贵客从远处前来,老奴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我心中暗凛,这黄承彦不简单啊,他可能知道我们会来,若不是有人提供情报,就是猜得或者算出来。我更相信黄承彦能掐会算,只是不知符合什么科学道理!难道此行有变数?我不禁心中盘算,看来需要随机应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