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四天,我们十几人回到江陵。严全驾车到家,我看府紧闭,怕是有事,就急忙命典韦敲门。
不一会,就有人来开门,我一看是王强,也就安心了,看来没出事。王强担惊受怕十几天,压力很大,如今我一回来,他如释重负。在他心中,我就是神,没有什么事是我摆不平的。
王强上前作揖拜见,我问他:“情形如何?”他回答说:“主人走后,就有人去醉仙居打探消息,询问‘仙琼’的出处。父亲谨记主人的交代,立即关了铺子,闭门造酒,不再贩卖!只是最近应该有人查出这里,所以这几天附近的人突然多了起来,父亲很担心。如今主人回来了,又可以重新开张了”
不出我所料,不过是我们没有靠山,被小人惦记。应对的方法不难,只是破费太多,有些心疼,就一直拖着,想先去招揽名士,也许会有其他办法。我看向郭嘉,郭嘉也看向我,摇头以示不了解状况,没什么办法。我领着他们进了府,命下人给郭嘉、嫣然、典韦和红鸳准备上房,就一起进了正厅。
正厅内王忠正焦急等着消息,听到院内嘈杂的声音,以为有人来闹事,就带着十几名手持木棍的下人,怒气冲冲的出来,看到是我,王忠老泪纵横。我心有不忍,王忠毕竟多年没经商了,以前我在之时还能应付,我走的这几十天就像没了主心骨,遇事就慌了,还好我预料到这一切,早有安排,才没出乱子。
我出声安慰道:“王父不必如此,现在不糟,没什么损失。”王忠面色稍缓,“幸好未辜负少主期望。”身为主公,自然要当赏则赏,王忠维持家计,有功无过,我赏了他父子二人十金,其余有功之人也都有赏。
我让心情平复的王忠给郭嘉讲解缘由,王忠简明扼要的诉说了事情的经过。一旁的郭嘉、典韦和嫣然彻底是服了,我白手起家两个月,就积累了这般的财产,他们对我的能力是没有怀疑了。
事情都清楚了,我问郭嘉:“奉孝,你可有什么办法平复此事?”
郭嘉答:“解决此是,无外乎从自身和外部两方面考虑。而我们无法短时间增加自身的实力,只能从外部解决了,找个强力外援。”
我想,找个外援是不错,但是有官员和大族之分,就问他那个好。
郭嘉言道:“大族不好,选泽大族,虽不用花费太多财物,但主公家底薄弱,恐怕豪族会趁机吞并。而官府大员视经商为粗鄙,绝不会插手,我们花虽多,却没灭亡之忧。”
郭嘉所言我都清楚,也很赞同,但投靠官府大员所花费的资财,对于我这样的守财奴是难以接受的,所以我问郭嘉:“奉孝,有没有更省钱的办法!”这样询问郭嘉,他也没有办法,刚到江陵,什么还不了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只能断臂自救了,现在转而商量该拿出多少去收买王闽。为什么是王闽?他是南郡太守,权势无人能及,而且我和他打过交道,方便买通。选定人选,就该决定金额了。
郭嘉深思熟虑后,说:“应以三成喂之!”这一句把我吓个半死!三成,那是多少?我准在备下县办厂,流水线酿酒,产量会大幅度增加,保守估计,每月三成最少五千金!就这么送人了,谁舍得?
但很快郭嘉又补充说:“主公莫急,嘉言三成,是江陵城全部产量的三成,不论其他。”
我一想,也是,既然大族有人压我,就减少在江陵的酒水生意,颍川有司马徽和郭家,卖些酒水想来无事,而许昌李宁不是善茬,那几百人家丁,个个孔武有力,也不是可轻易揉捏的。同时在许昌多卖些酒,有助于李宁顺利完成任务。
一切安排妥当,我想起改良酿酒具的事情。现在酿酒全靠陶罐和铁管,这属于传统方式酿酒,太落后,铁易生锈,久用不便,而且无法彻底密封。我临行前交代王忠如果有人来搞事,就不要卖酒了,而去找些可靠的工匠,包括制造陶艺和打铁的,这两种工匠人多,很容易找到。
我问王忠:“王父,工匠找到几人?”王忠这才欢喜开来,说:“此事小人谨记,在小人原居住之所,有一些手艺不凡但生活不济之人,他们从外面逃难而来,既无本钱做生意,又缺少关系开店,所以一直卖些苦力勉强维持生计。小人招揽之心微露,他们就纷拥而来,经过筛选,总共招来十人。三名铁匠,五名木匠,两名陶匠。他们现住在另一处府邸,由马季和郭通看管。”
有十人,勉强够用,我想造玻璃,对于现在的技术水平,这是很麻烦的工艺,只能慢慢尝试。我更想造纸,可是古今造纸工艺差别太大,虽然在后世每天我都接触大量纸张,但是成熟工艺下造出的纸,对于不了解造纸工序的人,根本看不出任何价值。只有找到现在的造纸工匠了解造纸术,然后以我的思维方式发现其弊端,并逐步改进。
这些都还不急,先去买通王闽才可施为,准备一千金,可一年无忧。
又一天清晨,我带着白义再次来到太守府,面见了王闽。王闽看我再次前来,以为我着急县长之事,非常热情的对我说:“我派去洛阳的下人昨日才归来,已经为贤侄办妥,买下巫县县长之职,俸禄三百石,我正打算派人去叫你,贤侄就来了!”说完命人把委令、官服等拿了出来。王闽又说:“贤侄,巫县与邻近的佷县,都未有百石‘啬夫’,形势较为复杂,日后你会了解。原巫县县长在任等候,官印还在巫县,贤侄务必于二十日内赶到巫县交接,切记!”
我道了谢,说出了今天的正事。“晚辈还有一事!”
“哦,贤侄还有何事?”
“晚辈卖了些酒,名为‘仙琼’,被城中大户所忌,请大人为下官做主!”
王闽非常不悦,鄙视的看着我。
“原来城中新酒是你贩卖,你已得到巫县县长之职,前途不可限量,何必自甘堕落,再行经商降低身价,为世人耻笑!卖酒之事本官断然不会帮忙。”
士农工商,自古而有之,我深知经商最为卑微,但我无法为了应承上流社会,而放弃大量敛财的机会,这无异于自掘坟墓。是时候考验演技了!
我调整情绪,声情并茂的说:“晚辈何尝不知经商可耻,又哪里想要作践自己!只是此酒乃祖上流传,并有祖训告诫后辈:务必发扬光大!晚辈不敢忘祖,只得交由管家打理酒庄生意,勉强维持而已。但仅仅这样仍不得安生,招来祸事,晚辈几欲放弃,但碍于祖训不可违,无可奈何,只得寻求大人做主!”说完,我一拍手,白义带人台着三箱赤金,走上前来。
看到财物,王闽才转怒为喜,又重新热切起来。他先前义正言辞的拒绝,还有另一原因。
王闽作为江陵太守,必定和城中大户关系密切,也一定有人对他许诺,若是将酒业垄断,给他一部分孝敬钱。但是豪族贪婪,又怎会真的与王闽分享巨大利益,所以许诺财物远远不及千金。如今我已献上千金,未来还不知有多少,态度已经很明显,孰重孰轻他自然有了决断。
王闽满面笑容的说:“贤侄放心,此事本官管定了,城中大户太没有规矩,怎敢如此打压新秀!”老小子果然见钱眼开,这贤侄、贤侄的还真亲切,果然是‘好官’。我得偿所愿,道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