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处理收并何家之事,郭涛与刑老答应这几日将留在何家。
何长乐也没有立刻就撒手走人,如今清河县混乱不堪,他还在等着那三大家族送来赔礼,别的他可以不要,可血石却必须留下,六丈金身能否继续修炼下去,全看血石的数量呢。
三大家族送赔礼之人来得很快,第二天一早,先是李阳领着他儿子李潇登门拜访,见到何长乐之后只字不提昨天战事,直接将五枚储物戒指丢给了何长乐,还将李潇留在了何府,说是要给何长乐留作小厮。
李潇依旧是身着淡蓝华服,俊逸的俏脸有些婴儿肥,再次见到何长乐,他的神情极其复杂,白皙的脸上有些怪异的红晕。
何长乐不疑有他,人家爱送人质他倒是不差这一口饭,不过他也知道李阳的心思,无非就是要跟何家搭上关系,再就是给李潇讨个好前程。
何家今非昔比,已经是要并入洛河派的家族,而李家却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这个机会,此消彼长之下,容不得李阳不做出选择。
除此之外,何家将走,如今清河县上一片混乱,李阳不无借助何家声势打压其他两家,企图整合清河县的意思。
对此,何长乐就算知道也懒得去管,反正何家以后的根据地是洛河派,他犯不着阻止一些小势力争权夺利,反倒很乐意清河县归李家。
一方面,他和李阳关系还不错,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另一方面,清河县由李家控制,以后缺钱了他也好来找李阳要。
留下李潇,送走了李阳,何长乐迎来了赵家的送钱大使。
赵家来人是个女子,长相平平,画得妖艳,身后跟着十几位佳丽,进了何府就是一顿哭穷,企图用人来抵债。
何长乐略作沉吟,打量了几眼这些姑娘的姿色,又瞧了瞧趴在门口贼眉鼠眼与姑娘们抛媚眼的何家小伙子,无奈点了点头。
“算是给便宜娘一个交代吧,毕竟弄死了她那么多亲戚。”何长乐也是抱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思,放过了赵家一马。
不得不说赵家现在的家主很有心计,送来了这么多待嫁闺女,以后与何家就成了实打实的亲家关系,何家并入洛河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作为何家的亲家,赵家岂会没有地位。
送走了赵家之后,牧家直到第三天才赶来。
李家送钱,赵家送人,到了牧家实在想不出来送什么,牧家如今的家主气急之下,干脆将所有地盘全都给了何府以求族人安宁,而后艰难的下达了举族迁移的命令。
把人逼成这样,何长乐心里还是十分不忍的,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莽夫,若是可以的话,他很愿意与人坐下来喝杯茶,然后以德服人,至少他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处理干净清河县的事宜,何家将所有地盘平均分给了李赵两家,而后卷起铺盖在东城门集合,排成了浩浩荡荡的大队准备随郭涛前往洛河派。
清河县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存在数百年之久的大家族将要并入洛河派,无论是出于恭贺还是出于沾光考虑,总之有不少人出来送行。
“长乐哥哥,你真的不随我们去洛河派吗?”何悦儿一身杏黄罗裙,撅着小嘴,小脸簇成一团,可怜巴巴拉着何长乐的胳膊,不舍得说道。
“我有我的路要走,而且我生性自由散漫,不拘礼数,去了宗门未必是好事。”何长乐揉了揉何悦儿的头,将其揽在怀里,对这个招人疼的小丫头很是不舍。
“那悦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何悦儿抽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尽是水雾。
“我又不是去天涯海角,想你了,就去找你呗!”
何长乐噗嗤一笑,目光柔和,很享受这种有亲人关怀的感觉,他把脸板起来,佯装发怒道:“不过若是叫我知道你不好好修炼的话,那就再也别想见到我了。”
“我修炼,日后我天天修炼,那你能不走了吗?”何悦儿眸中满是哀求之色娇嗔说道。
何长乐揽过何悦儿肩膀,附在其耳边小声道:“给你的戒指你留好,里面的武技一定要偷着练,知道吗?”
何悦儿被何长乐一抱,像个鹌鹑一样安静了下来,小脸红扑扑,煞是可爱。
“咳咳!”
何隆看着这兄妹俩黏在一块很是别扭,干咳两声道:“悦儿,快回来,你长乐哥哥有他的路要走,总不能一辈子陪着你。”
何悦儿噘着嘴,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何家的队伍中,眼巴巴瞅着何长乐,小脸上写满了不舍。
“何兄,你真的不去我洛河派?”郭涛见这对兄妹终于黏糊完,笑着凑上来询问道。
何长乐摇了摇头:“大丈夫自当四海为家,日后若真有求到郭兄的地方,定然会去叨扰,在下的家人郭兄若是闲来无事,劳烦多费些心。”
“好个大丈夫四海为家,若是日后何兄真能有一番成就,不要忘了洛河派还有我郭涛这一兄弟就好。”郭涛眸中精芒连闪,哈哈一笑,抱拳高喝:“何兄,就此告辞!”
“告辞!”
何长乐抱拳还礼,目视何家众人随着郭涛与刑老渐渐远去。
队伍中,何悦儿不舍的回头看着他,泪水如珍珠稀里哗啦撒下,便宜爹望着他,眸中既欣慰又担忧,却又不肯多说句保重,何家众子弟偶有回头,与他的恩恩怨怨都化作了期盼,化作了真正的同族之情。
“走吧。”
何长乐目视着一行人远去,消失,长长吐出一口气,招呼着与其同行的李潇,在李家赵家的相送之下离开了清河县。
李潇很明显没有离开家太远过,最近几天都魂不守舍,此时俊逸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不停地回头去看李阳,每当看见他回过头,李阳都会笑着挥一挥手,带着饱含深意的祝福与期盼,送儿子远行。
两人,两宠。
黑色劲装,身负石碑手持大戟的少年。
淡蓝华服,相貌俊逸腰持长剑的仆从。
雪白绒毛,灵性十足,懒洋洋蜷在少年肩头的灵狐。
油光水滑,憨实厚重,任劳任怨跟在仆从身后的拉布拉多犬。
在李赵两家子弟种种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四道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