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孟家鲤的落幕
时间仿佛禁止了,身边的打斗声也变得零星,恍如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过来。
“噗!”
意料之中的金属捅入身体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长矛从他的肋部贯穿而过,矛尖端头泛起一缕鲜艳的猩红。
感受到随伤口突如体内的杀气和外来的“息”在身体中狼奔豚突,四处乱窜。杀气每过一处,像是要冻结掉的筋脉慢慢变得坚硬。属于自己的“息”同外来的“息”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地抗争着,宛如到进水的油锅,水火不容。
全身都沸腾了起来,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或许是痛神经较往常慢了一拍。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轻飘飘的,隐约之间听到了悲鸣声和感觉到了滴在脸颊上泪水的冰凉···
一位身披白色大外套的老者隔空出世地出现,两手各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了穿透过孟家鲤的枪头和夹住了冷玥疯狂砍来的利刃,他的出现瞬间压制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息”,不怒自威,将如仇人怒视的监察会长和发呆的监察队第一分队长隔开。
长枪脱手而出,韩杰双目呆滞,仿佛看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件事,老夫自有主张。”老者的声音如雷贯耳,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就是在报告厅荧幕前听到从扩音器传来的声响也是如此,犹如声波在心头颤动。
老者示意挥了下宽敞的衣袖,医疗人员飞快地赶来。就在医护人员为还在孟家鲤体内的长枪而不知所措地伤脑筋时,老者大步上前,对着枪头虚指一弹,长枪竟然不带一滴血倏尔破体而出,伤口神奇地不再流血,血液好像开始自动凝结。
往孟家鲤旁边没几步远处,走了过去,老者弯腰捡起一个刚才从他手里弹出的橘子,完好无损,扫了扫在地上沾染的尘土,剥开皮,放进嘴里,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晚了一步,难道真的老了?
老人家最看不得浪费了!
正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橘子使长枪避开了孟家鲤身上的要害,没有当场丧命!
老者走了,正如他来时的不经意,顺手宛若抓鸡一样带走了韩杰,对方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秋季大比的章程明言禁止,致人残疾,伤人性命!
眼睛敏锐的人看清了老者白色大外套背后的图案,赫然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利剑,像是用黑墨随手勾勒,充满了写意!
竞技台上,宠兽屋一行人脸上满是悲戚之色,就连平时跟孟家鲤不对头的宁楠也是一样。
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四位美女不带感情地看向对手们,气势全开,毫不留情地碾压过去!对手们心里打了个冷颤,暗觉不妙,聪明的早已偷偷跑路,身后响起惨叫声一片!
雷动早就心虚地先溜了,现在他可不敢拂她们的面,有多远走多远,没有了韩杰的牵制,对方可是有两位顶尖战力,如果正面对上,要多惨有多惨。
什么?比赛!什么?丢人!这些都不重要,人身安全最要紧!发起飙来的女孩很可怕,何况是武力值满满的女孩——更可怕!
······
同时,报告厅。
“家鲤!”多道惊惧的叫声和在一起,随后几道身影快速奔跑而出,留下了一群错愕的观众。
······
灵武岛,学府附属医院,特殊病房。
病床上,孟家鲤一动不动地躺在白色的被单上,脸色异常苍白,口鼻戴着氧气罩,要不是看到氧气罩上因呼气而出现的白汽,都感受不到他还存在着生命迹象。
他受到的重伤已经不是武斗场医疗室能够治愈的范畴了,故一开始就直接送到专属医院来。
门上的玻璃视窗外趴满几张大脸,焦急地往里张望着。这正是孟家鲤寝室一伙人。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温婉的声音在走廊上柔水般地响起。
王立裕点了下头,转身准备走;秦欢冷冷地看了下温婉一行人,也跟着离开了。方胖子张开嘴,想说些什么,被后面的霍尔拍住了肩膀,见霍尔摇摇头就没有出声,也走了。
“我想进去!”之前没有吭声的冷玥对身旁的白衣护士说道。
在护士面露为难之际,“可以。但只能你一个人。”一位巡查病房的身披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开口道,“他需要好好休息!”说着,透过视窗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孟家鲤,写了下记录,带着身边护士离开了。
病房内,冷玥冰霜般的俏脸化为了柔和之色,就像冬季冰雪融化前到来的春天的曙光。
“团体决赛结束了,宠兽屋取得了团体赛的第一名。”她一个人坐在病榻前自言自语低喃道。
······
还在昏迷中的孟家鲤现在陷入了梦境,梦见了童年时的一袭白衣裳,梦见到在黑森岭镇的快乐时光,他梦到了翰林学府,梦到了宠兽屋、武斗场、张助教、魏队长,还有方胖子寝室一伙人。最后,他看见了一袭背影,超然物外,那模糊的背影,好像一伸手就会消失不见了···
······
就在孟家鲤在陷入梦境时,翰林学府梨花山不为人知,最为神秘的一处住所内,一道质问声不大,却响彻整个场所。
“天行健,你院是怎么回事!会出现这种学员!”
“这的确是老夫的疏忽,老夫愿领其责。”
“疏忽?就因为你的疏忽,差点让我空心院损失了一位宝贵的学员。”
“练尘心,一突发状况,老夫立即出手,你还要我怎么样?”
“居山翁,你评评理,这是就这么揭过?”
“好了,这件事你说怎么办?”
“天行健得给我们院的学员赔礼。”
“什么?赔礼?”
“怎么着,你还不乐意?这事可是发生在你当值的大比上,挑事的学员也是你院的!”
“好了!天行健你就备份礼物让人送过去,就当给晚辈一份见面礼。”
“居山翁,你怎么也帮着练尘心。”
“天行健,不是我向着他,这次出事的学员可是拿着府主的推荐信来的,趁此机会送他一见面份礼也是应该的。”
听到“府主”两个字,陷入一片沉静。
“罢了罢了,就按你说的办!”
“那么,挑事的学员怎么办?天行健。”
“取消他的毕业申请,推迟毕业时间,关他禁闭到毕业,禁止他参加大比。”
“不成!”
“也是,地龙鳄——韩家应该知会他们一声,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族人!出了这么一件事,得付出点诚意来,不然当翰林学府是他们的后花园,想闹事就闹事!”
“居山翁,你凑什么热闹!也不对,练尘心,你又怎么了?这样的处置你还不满意,在禁闭之所不是一般人是受得了。今天是不是成心跟老夫过不去!”
“不是这个意思,你禁止他参加大比,我院的学员怎么找机会报仇!”
“哈哈哈~,练尘心,老夫与你打个赌,如何?”
“赌就赌,老夫还怕了你!怎么个赌法?”
“赌下次这两位大比的输赢,如何?三年内,你院的学员打败我院的学员,就算我输了;反之,就是我赢了。”
“不必三年,两年足矣!赌什么?”
“······”
“够了,你们两个老顽童。”一道酥而不媚的女声威严而突兀的响起,打破了两人讨价还价的口水战,声音的主人顿了顿,“还有,天行健,赔礼我院的学员也要一份。”
“蛇姬,你···”
“虽然我紫藤院的学员没什么大碍,但是她也是受害者之一。”话语中透露出冰冷的寒意。
“罢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都回去吧,明天的千分之百幸运赛,可不要又出什么乱子。”
接着,没了声响,恢复到先前的寂静。场所里的四位大人物,早已不知了踪影,这里发生的事,除了当事人,不为人所知,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
大比第七天的清晨,成为讨论对象之一的孟家鲤,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愣愣地望向病床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