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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活泼的少年

黑暗中,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一点光,只有永恒的孤独,与寂寞。

周云轩恐惧的活在那里,他呼喊着,竭嘶底里的大喊着,然而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会注意他,只有寂寞,孤独,空虚,无穷无尽的包围着,对他无情的冷笑着。

就在他经历无穷无尽的空虚与寂寞时,黑暗中缓缓走来一个人,是一个女子,温柔美丽而又长发飘逸,他看着,竟是如此的熟悉,似乎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这美丽女子缓缓走来,轻轻的抱住他,她的头轻轻的,习惯性的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似乎很久以前他们就这样抱着,很自然,很温暖,他们好像原本就应该如此。

“你是谁?”周云轩疑惑的问道。

“我叫婉儿,你忘记了吗?”美丽女子白了他一眼,温柔的在他耳边嗔怪道。

“婉儿?你是婉儿?”周云轩难以置信,随即又欣喜万分。

“对,我就是婉儿,就是那个被你抛弃的婉儿,苦苦等你十年的婉儿,却依然爱你一生的婉儿???”她轻咬着他的耳朵,往他的耳朵里吹气。

“不!我不能,我不能抛弃你,我不能没有你!”周云轩恐惧的紧紧的抱着她。

“已经来不及了,什么都晚了,你还是要你的江湖吧,你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来陪你,你根本就是一个永远寂寞的人,让孤独来陪伴你,这就是你的宿命,也是你咎由自取的???”

她缓缓从他的怀里凭空消失,留下寂寞,孤独,空虚,陪伴着他。

“不!婉儿,我不要你离开我!”

周云轩嘶声大叫,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猛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冒着一阵虚汗。

“少爷,你没事吧?”铁钢神从房外冲了进来,担心的看着他。

“这是哪里?东方云儿人呢?”周云轩一动弹感觉胸口隐隐作痛,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换了件白衣裳,胸口的伤口已经处理用白布条包扎好了藏在衣内。

“她已经走了。”铁钢神关切道:“这里是虎门客栈,少爷,你还躺下吧,你真是运气好,剑的伤口就离你的心脏只有一毫米距离,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东方云儿走了?她就这么轻易的走了?”周云轩疑惑问道。他不相信东方云儿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东方云儿她以为你已被他刺中心脏,所以她放心的走了,她绝想不到少爷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没有被她杀死。”铁钢神说道。

“可是婉儿真的走了???”周云轩眼神黯然,露出了痛苦之色。他朝床里翻了个身,却也难掩悲伤神色,“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铁钢神独眼担忧,却还是默默的退出了房屋,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两行眼泪无声的从他的眼眶里涌动而出,划过铁打一般的俊脸,滴打在睡枕之上。

他就像草原之上的孤狼,即使受伤了,也不愿别人看见,默默的躲在无人的地方,舔着自己的伤口。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般,流逝的飞快,眨眼之间,已有半个月过去。

周云轩在虎门客栈休养了半个月,胸口伤势也好了很多,这还是他刚醒来就开始喝酒的缘故,否者伤势愈合的会更快。只是他平生除了女人,最大的喜好便是喝酒了,没有酒,就像吃饭没有盐一样,吃起来全无味道,这样的人生又还有什么乐趣呢?

这一日,周云轩出了房间,在楼下大堂里,寻了一个角落默默的坐下喝酒。

店堂里有三五一桌的富贵有钱人食客的悄然谈论,说着风流韵事,或者武林盛传的一些流言风语,周云轩充耳不闻,大口的独自的喝着闷酒,心中却说不出的苦闷。

人生本来都不意,为何痴与儿女情?江湖浪子本无情,为何多情不忘情?七情六欲本人性,为何变化苦海渡?人之情,道不明。我欲拨开云雾见青天,却不知还在世间沉沦!

周云轩心中痛入绞割,猛烈咳嗽,咳得脸上都毫无血色。

剧烈的咳嗽声,招来店堂食客们异样的眼光,有些人甚至投去了厌恶的眼神。

“少爷,你没事吧?你不要再喝酒了。”铁钢神不知何时出现在周云轩的身旁,担忧的看着他。

周云轩摆摆手,示意没事,他看着手中的酒,苦笑道:“这辈子除了女人和酒,还有其他有乐趣的东西么?”他笑了笑,猛然一口而干手中酒。

“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少爷,你何苦糟蹋自己的身体啊?人死不能复生,婉儿姑娘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子,估计她也会难过的。”铁钢神急道。

“阿铁,你要么坐下来陪我喝酒,要么不要打扰我喝酒。”周云轩又闷口大干了一杯。

“少爷,我陪你喝,今天陪你喝个痛快!”铁钢神大吼一声,坐下满上两杯酒,举杯道。

周云轩一饮而尽,哈哈大笑,“痛快,阿铁,你今天总算有‘铁金刚’的豪气干云!你若是能找回自己,那我也是醉死也情愿了!”

铁钢神身体一震,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号了,他随即扬首大笑:“少爷,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啊!我都快要忘记了,这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也不应该忘记,它是属于你的,不管过去,现在,将来,它永远都属于你的,你明白吗?”周云轩放下酒杯,眼睛诚恳的看着他,说道。

“少爷,不说了,咱们喝酒,来,干一杯!”铁钢神眼睛里有泪花,心里莫名的酸酸的,苦苦的,不知多少年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他,或许也只有少爷还记着他。他心中突然变得暖暖的,心情不由变的大好,大笑一声,敬酒道。

“劝君更进一杯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周云轩击案唱道。

他们二人大吵大嚷,又哭又笑,四周的食客都侧目频频,以为遇见了疯子。

这时有一个全身乌黑的精瘦汉子跑了进来,找了一张角落的桌子,要一桌的好酒好菜,静坐在一旁,也不喝酒动筷子,不过他的眼角却是悄悄的,盯着店门口。

此人乌黑如锅底,同时衣着打扮全是市井汉子模样,在万留城最豪华的客栈里,想不惹人注意都困难,周围富贵食客都不由眉头大皱,暗暗叹道:今天真是怪了,连连遇到怪人。

就连店小二都不大召见他,只是这乌黑汉子丢出一锭十足重的银子时,店小二顿时换脸比翻书还快,比见到亲爹还亲热。

周云轩瞧着这乌黑汉子,倒也觉得有趣,因为很少人能比他还黑,而且出手阔绰,不像那外貌打扮一样落魄,像这种人一定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他桌子上摆着两只酒杯,两双筷子,看样子他是在等一个人。

果然不出片刻,店门口闯进一个脸上咖啡色的俊俏少年,衣着朴素,像一个不喑世事的男孩,一双大眼睛非常活泼有神,充满了朝气与天真。

这少年进店就目光扫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很快悄悄的不留痕迹的在乌黑汉子的身上多看了一眼,在原地踌蹴一下,往店里走想找一张桌子坐下来。

店小二迎了上去,询问着他要坐哪里?只是这时听到有人高声喊道:“这里有座,小兄弟不介意的话,就过来喝几杯。”

店小二转过头一看,却是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乌黑汉子正在说话。不由暗暗奇怪:他两认识?又好像不是很熟,这仗势真是越来越怪。

“我正有此意,那就多谢你啦!”少年活泼的大眼睛眨了眨,裂开嘴露出了雪白整齐的牙齿,与他脸上的咖啡色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笑起来很是好看,活泼,天真,就像清晨看见阳光一样美妙,让人心情充满了愉悦。

就连周云轩都不由暗暗多看了几眼。

他走了过去,看见乌黑汉子桌子上在他对面还摆着一个人的碗筷,不由说道:“你还在等人?”

“之前是,现在不用再等了。”乌黑汉子说道。

“哦?那太好了!刚好便宜了我,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少年呵呵笑道,他笑起来是那么的天真。

少年也不去管他,直接在他对面大刺刺的坐了下来,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呜呜???虎门客栈的饭菜真是不错,我很久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佳肴了。”少年边吃边赞不绝口,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连周云轩看的都不由好笑。

他吃的不多,每盘菜他都夹了几夹,便不再去吃,只是他吃的太急,虽然没吃几口,但已经把桌子上每一个盘子里的菜搅得一塌糊涂,零零散散的掉在桌子上,显然谁也不会有胃口再去吃这个菜了。

“呜???我吃饱了,这饭菜真心不错。”少年用衣袖擦了擦嘴,赞不绝口道。

“这家客栈不光饭菜不错,酒也不错,你为何不尝尝?”乌黑汉子说道。

“怕你下毒啊,我可没这么傻!”少年呵呵笑道。

“那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乌黑汉子不由笑道。

“我知道你不会,否者你觉得我会吃吗?”少年天真的道。

“你为什么跟踪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乌黑汉子突然脸色一变,噶声道。

“我想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就是你从藏宝山庄带出来的那个东西!”少年说道。

乌黑汉子脸色不由又一次大变,不过他的脸实在太黑,根本看不出有多大明显的变化,他强作镇定,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道,不过这笑容比哭还难看许多,“小兄弟你肯定弄错了,藏宝山庄那是什么地方?我一个市井小卒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有本事去那个地方偷东西啊!”

少年听着他的话,不由觉得有趣,他睁大他活泼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乌黑汉子看。不过即使这样,乌黑汉子还是神色如常,自然的很,因为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又怎么会有异样。

“别人或许认不得你,可是我认得你,你可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全天下没有你不敢偷得,也没有你偷不到的‘三手神偷’乌贼!”少年突然兴奋道,“江湖上都流传说,‘三手神偷’乌贼有三只手,你即使把他的双手都绑住了,他照样还能偷东西。我一直仰慕你的大名,总想着有一天能目睹你的光彩,可是今日,我把你从头到脚都瞧了个遍,也没看到你哪里还藏着第三只手?不过你真的很黑哎。”

“哼!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三手神偷’乌贼?”乌黑汉子脸色又一变,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对自己竟是如此了解,而且还知道他去过藏宝山庄,偷了东西,莫非他也知道自己偷了什么东西?他又是什么来历?想到这,乌贼整个心都沉了下来,只是他的脸实在太黑,任谁也看不出他脸上的变化来。

“我叫石头,人人都叫我小石!”少年说道。

“石头?江湖上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乌贼猜疑道。

“你相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把那个东西给我!我非常需要它。”小石活泼的大眼睛都笑了起来。

乌贼不由愤怒,同时担心自己的事情暴露出来,右手悄悄的放到桌子底下缩到袖口里面,“小兄弟,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三手神偷’乌贼,也从来没有去过藏宝山庄,更没有偷过什么东西。我想,你一定是搞???”

说话之间,乌贼运足了体**劲,就在小石听着他的话分神之时,猛然右手从袖口甩出,五道银光在桌子底下激射了出去,就一张桌子这么近的距离,又在毫无防备之下,即使他是神仙下凡,恐怕也难以抵挡这突然狠辣的偷袭。

乌贼也不相信这少年能躲得过,毕竟他还是涉世未深,太年轻,太天真,又怎么会是他这种老江湖的对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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