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孔圣人横空出世之后,儒家似乎就从来都没有没落的时候,世世代代人才辈出。
哪怕因为当年的儒法之争而引发的焚书坑儒,也没有让儒家一蹶不振,反而愈挫愈勇,时至今日,更是文人士子的首选。
所以,嵩阳书院要破格录取扫北王世子罗威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引起来了一片哗然之声。
就连这一届的院长,朱子明也被人围堵在了书院的“书山”前。
程夫子气冲斗牛,朝着朱子明躬身执礼后,义愤填膺地道:“孟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院长何以破格录取那纨绔弟子?是他扫北王罗通给了你好处,还是要挟了你了?难不成你你个朱子明是个软骨头?”
这个老头子,脾气耿直,话语尖刻,听的众人都为之色变,但朱子明只是微微一笑,便和颜悦色地道:“都没有!扫北王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央求我收录他的儿子到书院学习而已。况且‘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又岂能不答应?”
“‘不正五音,难齐六律;不正规矩,难能成方圆’,我们书院自有书院的规矩!他扫北王以父亲的身份来央求你,你就答应了!难不成天下的父亲都来央求你,我们就要把他们子弟全都收录到书院里?”程夫子言辞激烈,毫不退让:“子曰:‘大丈夫有为,有所不为’。你这是小人行径!”
听到这句话,原本笑呵呵的朱子明,严肃了起来,但仍慢悠悠地说道:“在其位、谋其政;敏于事,而慎于言。要知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取。我身为书院院长,自然要为书院的未来考虑,这件事情我无论如何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听到院长大人这么说,大家算是明白,这件事情再无商谈的余地,也都只好闭口了。
“这一次,我不怪你口不择言,但有件事情你无论如何都帮忙!”说着,朱子明起身行礼。
“什么事?”程夫子挥了挥袍袖,头一偏,算是回礼了。
朱子明微微一笑,道:“我要你亲自教扫北王世子的学问,如何?”
“什么?不行!”程夫子一下子惊呆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立刻咬着后槽牙,恨恨地道:“好!我一定会好好教他的!”
“子曰:‘有教无类’,孔圣人尚能不分贵贱、善恶、贫富、智愚的去教育弟子,我们这些后人,自然也要学习不是么?”。
看着程夫子转怒为喜的模样,朱子明只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那模样显得意味深长。
再说,扫北王罗通子承父业,行伍出身,纵横天下,马上称雄,修的是兵家,讲求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宝刀、骏马,烈酒、美女,一直都是老罗通的最爱,但相比而言,他却更爱自己的这个独子—罗威,简直是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地步,这一直也是儒家学士所诟病的话题。
“怎么又病倒了?昨儿不还是好好的嘛!天啊!难道真被那些牛鼻子说中了,是我罗家杀孽做的太多……”老罗通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你给我闭嘴!一边站着去!”一直都是念佛吃斋的罗家老祖宗,手中握着龙头金杖,大声呵斥着自己的儿子。
听到老母亲的呵斥,在外边威风八面的老罗通,立刻乖乖地站在老太太身后,长吁短叹,一脸的无奈。
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走了出来,朝着老妇人,和老罗通微微地点了下头,开口道:“老夫人,老王爷且放宽心,世子身体无碍,只是有些操劳过度,一时间的精力不济罢了。养两天就好了!”。
“有劳孙神仙了!”老太太起身还礼,松了一口气。
书中带言,孙神仙,本名孙思邈,乃是当代医家的代表。
只听,孙神仙笑道:“据我所看,世子应该修习儒家功法,以浩然正气养先天不足,只要持之以恒,身体定会有所好转!真是可喜可贺!”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老妇人一听,顿时心情大好,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这里不少有一些药材,万望孙神仙莫要推辞!”。
“善!”孙神仙大笑,道。
送走孙神仙之后,老王爷罗通长呼一口气,一脸笑嘻嘻地,小心翼翼地向着房间走去。
看着脸色惨白的儿子,老罗通咧了咧嘴,想点说些什么,却又有点说不出来,只能腆着脸坐到儿子身边,做出嘘寒问暖、心痛不已的模样。
好半天,床上的罗威终于忍不住了,掀了被子,坐起身来,道:“我还死不了……咳咳……让罗世文给我准备车马,今天我就要去嵩阳书院!”。
“今天就去?晚几天也没关系吧?难道那个朱子明老学究还敢为难你不成?……好吧!”被儿子瞪了一眼之后,老罗通只好赔笑道:“马上!我马上就去叫罗世文去备车!”
“绿儿,更衣!”少年摇了摇有些昏沉沉的头,叫道。
说话间,一个眉眼儿清秀的小丫头从外边吃吃地偷笑着走了进来,一边服侍少年穿衣,一边忍不住地道:“世子,你这样做会让老王爷很没面子的……咯咯咯咯!”。
“知道他没面子你还笑?没大没小的!来让少爷看看,你又长大了没有?”少年伸手就要去拉小丫头,吓得小丫头脸一红,低着头再也不敢吭声了。
“少爷!我把小祖宗也给您送来啦!”说话间,一个中年文人怀抱着一只青毛狗停在门外,点头哈腰地献媚道。
那青毛狗一见少年,直接从中年文人怀里蹦了出来,临走还忘吼叫了一声。
“你这狗东西,不学狗叫唤,学狼!”少年拍了拍青毛狗的脑袋,笑道:
之后,便踩着方凳,上了马车,一行百余人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向嵩阳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