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一匹白马骤停在皇城外城,赵林霏翻身下马,直奔太极宫而去,到了宫门口,方才送药的老太监,行稽首礼,跪着说道
“老奴见过赵王爷,陛下等候多时了,王爷直接进去就是。”
赵林霏进入内殿,只一眼,便看见了在这金碧辉煌的内殿中仿佛被簇拥着的老人,可那萎靡不振的精神,佝偻的脊背,和身旁的珍珠幕帘,水晶吊灯,形成鲜明的对比,老人一身和蔼慈爱的气息,在这穷工极丽的大殿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赵林霏眼睛一红,快步上前,跪伏在老人脚下,苦涩的叫道
“父皇.。。”两字说出,喉咙哽咽,竟说不出话来。
“来,起来,让父皇好好看我的霏儿”说着,老人伸手拉起赵林霏,赵林霏也顺势坐在父皇身边。
“父皇,你.儿臣不孝,未能时刻侍奉在父皇身边。”
“这孩子,宫里这么多人,还用得着你来服侍,你有这份心,父皇就很欣慰了。
老人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父皇老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这大天王朝是父皇一点一点打下来的江山,朝堂上的臣子有几个也是一直追随父皇看着这大天王朝成长起来的,比如那赵治,他是从父皇起兵起就跟着父皇征战沙场,斩敌无数,是员猛将,还有左相,这老家伙怕死的很,不过脑子好使又跟朕沾亲带故,帮了朕不少忙,还有。。”
赵林霏越听越不对劲,父皇为什么和他说这些?这听起来不像是谈心,而且谈心派人召他就好,何必飞鸽传书?这语气听着倒像是.。
“父皇,你跟儿臣说这些是.”
老人并没有回答赵林霏的话,而是反问道
“霏儿,你觉得你九弟,魏王如何?”
魏王?父皇问他做什么?
“回父皇,九弟能征善战,为王朝立下不少战功,有大将之风,是人中龙凤。”
“呵呵,他可不像你夸的这般好啊~”
赵林霏心中疑问,九弟不好?这话是想让我提防魏王吗?父皇突然这样,到底意欲何为?
“霏儿,父皇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你只要记住,若有一日父皇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和那几位天朝重臣守住我大天王朝的基业.”
赵林霏再笨这时候也听出来了,父皇他这是要传位与他!
“父皇正直壮年,儿臣还什么都不懂呢,这偌大的王朝还是要父皇来管理,儿臣.”赵林霏急忙说道。
老人打断了赵林霏的话,转口道
“霏儿,父皇想任命你为讨伐大元帅,去西域讨伐那群蛮夷,你可敢?”
赵林霏三年前就是因为在边境遇险,回来后才性情大变,如今再去边疆,心中有点打鼓,不过,父皇这时候要他去必然有要去的道理。他父皇也是知道三年前的事,故而没有直接下诏,而是招进宫来,当面询问。
“父皇有命,儿臣定当遵从,儿臣一定让那西域蛮夷见识到我大天王朝的厉害。”
老人看着低头一口豪言壮志的儿子,这时他不是一国之君,他只是一个父亲,老人欣慰的笑着,那笑容是一个父亲对儿子长大的满足。
赵林霏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太极宫,得知父皇一直在用药,便去向太医院,找太医询问。
太极宫内,老人望着宫门的目光久久没有收回,即使赵林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宫门外,眼神依旧停留在那,呐呐自语道
“霏儿,等你立了战功,父皇便将这王朝基业交与你手,只希望你不要怪父皇过早让你承受这些.”
——皇城以北——右相府——
“大人,消息属实,赵王爷确实在清晨快马加鞭的进了皇城,据宫里的太监说,赵王爷直奔太极宫而去。”
座上的人,一脸的奸诈相,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若有所思的说道
“进了太极宫?哼,看来老不死的下了朝就迫不及待的召见他这个儿子了,这魏王倒是早就料到了,也不枉老夫在朝堂上的一番话。”
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封书信,对着属下说道
“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吧!记住,事情办妥有赏,若是有半点差错,你就不用回来了。”
“是!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皇城——太医院——
“陈太医,本王身为父皇的儿子,难道连知道父皇的身体状况的权利都没有吗!”赵林霏喝道
从太极宫出来,不一会就到了太医院,在太极宫内赵林霏看到了放在桌上的药碗,一直放心不下,谁成想,太医院所有太医对此都缄口不言!
“王爷息怒,实在是陛下有旨,微臣等不敢乱说啊!”
赵林霏将陈太医拽到一旁,略带威胁的说道
“陈太医,本王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欺瞒本王,这太医院是不是不想待了!”
见赵林霏发怒,陈太医犹豫了下,无奈的说道
“回王爷,不是不说,而是微臣无话可说啊!”
“嗯?给本王说清楚。”
“陛下在大概几个月前突然头晕恶心,时常耳鸣幻听,微臣等把脉研究了许久只当是陛下劳累过度所致,开了几副养生的药,可是近一个月内,陛下几乎每日下午就开始歇息,有时一睡就要到第二天早朝才醒,醒来时也精神恍惚,萎靡的很,微臣等翻医书找秘笈也未能查得陛下所患何症。。”
“整日贪睡?父皇登基以来,勤政之心,天下皆知,何来贪睡之说?定是得了什么隐疾,陈太医,你老实说,再这样下去,父皇会怎样?”
陈太医深吸一口气道
“若是不能及时遏制病情,短则一年,陛下恐怕会.会长睡不起。。”
——晋安城——赵王府——
赵林霏一路上都在想着陈太医的话,太医院可以说是天下名医的汇集,若是连他们都束手无策,那父皇.怪不得,父皇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才飞鸽传书召见我,欲传位于我,让我去西域建功,好封住悠悠众口。
不知不觉间回到了王府,全叔站在门口,老远见了王爷,就迎上来说道
“王爷,您回来了,魏王来了,在正厅等您许久了。”
“魏王?他来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您刚走,魏王就来了,说是找您闲聊。”两人说着,进了府。
赵林霏想起父皇的问话,以前没觉得怎样,可现在越看这魏王越觉得不简单!
“九弟!”
“三哥,你可让臣弟好等啊!这一大清早的忙什麽去了。”
赵林霏想了想,明日诏令一下,天下皆知了。
“是父皇,父皇召我去,说了些西域蛮夷的事,最近边界叛军猖獗,让父皇头疼不已。”
魏王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道:果然如此。
“原来三哥去见父皇了啊,我就说什么事能让三哥这么急,父皇果然还是最喜欢三哥啊!”
“九弟说笑了,父皇有命做臣子的当然要遵从,无论父皇叫我做什么,我都竭尽全力!”
“是,三哥说的对,本来今日九弟来是想着带三哥一起去看看晋安城西郊的河灯展,只是三哥迟迟未归,现在天色也晚了,臣弟就不打扰了。”
“改日,三哥定会去找九弟喝酒,赔了今天的不是。”
魏王出了赵王府,刚坐上轿子,就唤来下人,问道
“怎样?”
“回王爷,一切照王爷的吩咐进行。”
魏王刚毅的脸上横着一道疤,那是前些年在征战西域被围时所伤,咧开嘴诡异的一笑,脸上的疤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显得异常狰狞,自得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