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悦望着壶里那浮浮沉沉却飘着的干花干草,慢慢的变软化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其实她可以解释,因为当初自己救下薄荷,真的只是良心泛滥,无其他有意接近的意思。不过,这些说起来没什么意义吧,只能清者自清。
“我以为薄荷被捕你会更情绪焦虑一点。”空桐悦不言,一言,话里有话,却也是很容易让人知晓其中的意思。
“我相信我的女儿不是凶手,她不会这么做的。”薄晓艳倒出两杯花茶,一杯留与自己拉到眼前手边,另一杯,就这么放在原地,而月儿,也没有伸手立刻去拿。
“是啊,薄荷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毕竟…弑父这种骂名,可不是谁都做得到的。”月儿也是有意说出,“但是薄阿姨啊,你有没有想过,光是我们两个人的信任,其实在法律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月儿摊了摊手无辜脸,却是在刺激别人那根脆弱的神经,“况且,明后天薄荷被警察送上刑事法庭时该怎么判,还是如此,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不过杀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父亲,我想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不被枪决恐怕难以泄愤…吧。”有意停顿,似是想推高什么情绪,将其推入零界点。
“如果不是你的话,小荷怎么会被冤枉!”空桐悦的话,无疑是狠狠地在刺人,刺得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的心,扎的滴血也不知悔改,薄晓艳有些情绪激动,但还是在压抑。
不得不说,空桐悦此举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一点,也没有。
“薄阿姨,是薄荷主动自首的,不算冤枉。”空桐悦反驳,“可倘若薄阿姨你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就证明,薄荷是知道什么的是么,或许是她看见凶手和死者见面,又或者……”空桐悦眼神秒变伶俐,“是她根本就看见了整个行凶流程,看见杀人行为,但偏偏……凶手是她熟悉的人,所以薄荷才会隐瞒。
但是问题又来了,薄荷虽然柔弱,却也不是会被人随意左右思想的白痴,那么试问一下,到底是哪个熟悉的人人可以这么重要让她隐瞒人命,甚至是……去到警局找到警察替人顶罪,作出包庇这种事情的人,是有多在乎呢?”换句话来说,就是什么人会让薄荷,也就是足以让薄荷牺牲掉自己的一切。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是明了了,不过是当中没有戳破。
“你说小荷包庇犯人?这绝不可能,我的女儿,我很了解。”薄晓艳双手握在一起,手指用力的按压着自己的手背,留下了红印也毫不减力,死死的看着空桐悦,眼圈有些发红。
“是啊,正因为是女儿啊,才会这么做。”空桐悦抬手,轻翻了下石桌上的李毅阳案子卷宗,然后看了眼薄晓艳,嘴角似笑非笑,和自己上一句话呼应。
“所以你在怀疑我?”薄晓艳挑破,嘴唇有些颤抖。
本来已经是进展到了一个可以询问的情绪临界点,可这时空桐悦却忽然话锋一转:“薄阿姨可还记得昨天我第二次来找你的时候所说的嘛?我说…等下次再来的话,会给阿姨您讲个故事,现在我想好了,也打算给你讲。”
“我没兴趣。”薄晓艳直接扭头不看,因为她现在的注意力全然不在空桐悦身上。
“是么,可薄阿姨,俗话说得好,这听故事与讲故事……讲故事的人情感最深,听故事的却也有别样一番感受,没准儿从其中能领悟到什么也说不定?
也许也能理解人的行为。”空桐悦最后一句显然才是重点。
“我只知道我的女儿在受苦,听故事?哼,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确定不听?”空桐悦手轻放在卷宗上,轻轻手指指间敲打着卷宗表层的硬壳,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一声声敲打着,用它独有的规律和声音,就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给予某人一种心理暗示一般。渐渐的,薄晓艳似乎没有刚才态度那么强硬,缓缓扭过头,却不是看向空桐悦,只是眼神落在那本卷宗,月儿不瞎,这一点,她看得出来。
故事,可以开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