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闲着无聊,不行么。”坚野真闭上眼,回答。
月儿低头淡淡一笑:“当然可以。”即便这理由很敷衍,连傻子都知道为什么。
“其实在思考案子走向的时候,我一直有个问题没弄明白,那就是——人到底为什么要去杀掉另一个人……”即便这几年一直在抓那所谓的凶手,找虚无缥缈的真相,但这个问题,空桐悦一直都没弄明白,从小到大,一如既往。
“杀人,本就是处理问题最没用,最极端,也是最苍白的办法。”因为杀人之后并不能解决问题,反倒会给自己添各种麻烦,终生都不得躲避,永远都会成为心头一根刺。
“况且…”坚野真一喘气,胃又有点疼,“况且我们不是之前都推断出来了,是熟人作案,凶犯是女人。”
“正因为是熟人作案才更压抑啊。”这种案子空桐悦看的太多了,“我还是那句话,到底…是仇恨一个人到了什么程度,才会狠下心杀了他,还是身边的人。”
“人的心思是千变万化的,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会成为杀人夺命的导火索。”
“凶手是女人,女人是感性动物,是喜欢凭感觉做事情的,所以我想,杀人原因也许…是因为感情吧。”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的某段情感被刺激,被人触及到了底线,无法忍受,才有的悲剧。
“你说感情…”坚野真缓缓睁眼,“空桐悦,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判断是非对错的东西,就是感情么?
它既不能用科学测量,也不能用数字表示,毕竟,它只是大脑发出的一组指令罢了,不管错与否。”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收回想法。既然凶手是女人,那她杀人的原因,就是因为过度在乎。”
“过度在乎?这世界上杀人的人永远都有千百种理由,最终不都是因为过度在意某件事或人么?可这些,都不能成为他们杀人的理由,对是对,错,就是错。”
“那千年冰山你呢。”空桐悦转身,“假如有一天,有一个人,伤害了你心底里最最在乎,最想保护的人,你会怎样?”不知为何,月儿忽然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内心深处,迫切的想要知道。
坚野真抬眼,撞上空桐悦的视线,没有回避,直接回答。
“不会有这种可能,因为……我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人,就算真的有,我也不会由于她,失去理智。”
“嗬,你还真是不给面子,一点幻想都不给别人啊。”空桐悦觉得这回答也是无敌,直接否决一切可能性,但是这心里那一点点异样感觉是什么?
失落?还是伤心?
空桐悦希望两者都不是。
“幻想是留给无用之人的。”
“啧,果然讨厌。”空桐悦白眼珠一翻,嘴角蔑视的笑,转身,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再次黯淡。
“胃不好就不要再喝咖啡了,最起码先停一段时间养胃再说,多喝点温水养胃吧。”迈开步子,空桐悦走到门口,开门,关门,人已不在。
月儿走后,坚野真才慢慢站起来,胃还是疼的,再望了眼桌上的马克杯,对里面的咖啡没了想喝的欲望。
想起空桐悦走前最后一句话,让坚野有点怀疑,空桐悦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
拿着杯子,走进厨房,走到洗碗池,倒掉马克杯里的咖啡,虽然可惜,但也没办法。
瞥眼发现池子里放着的磨咖啡豆机不见了。抬头,打开洗碗池上方置物的橱柜,磨咖啡豆机已然放在了那里,它的原位。
关上柜门,看向咖啡壶,壶里的咖啡仍旧是那个水位线,似是没变,却也有改变——壶旁放了一个玻璃杯,杯中盛着热水。
放下马克杯,端起玻璃杯,望着杯子里面透明,洁净无瑕的液体,某人有点心绪万千。
难怪……那笨女人在厨房里呆了那么久,看来自己的演技还真是挺差的。
再次联想到空桐悦的问题,那个…在乎的人的问题,坚野更是惆怅,毕竟某冰山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笨女人居然会和自己姐姐问出一样的问题,虽然情况不同,却也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