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野真对于空桐悦那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倒也并不惊讶,只是内心有些吐槽空桐悦的粗神经。
“千年冰山…你想说的该不会是……”
“你已经猜到了吧,就是现场的桌椅,这可比那些所谓的冷咖啡还重要。”坚野真示意性的点了点头,表示空桐悦猜对了。
“但是…为什么是桌椅呢?”空桐悦还是不明白,虽然刚刚霎时灵光一现,可现在却觉得疑惑。
“瞧你那急不可耐的样子,让我慢慢讲总可以了吧。”坚野真的冷静理智与空桐悦的急躁以及不解形成鲜明的反差,给人一种…两人似乎不在一个频道的赶脚,“据我所知…不只是那栋发现尸体的拆迁大厦,准确来说大厦旁半径一百米以内都是空置的拆迁区,因为一起地皮纠葛这一区闹了个意外,导致这一区空置了将近四年,直到最近有新的地产开发商包下那里,这才重新开始动土。
那么试问,一个废弃了将近四年最近才开土动工的地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套桌椅?当然,你可以解释为…是曾经的居民留下的,但那也过了四年,可是你从照片上仔细看看,照片里的桌子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啊…”空桐悦拿起照片看了看图中的桌椅,随后有些讶异的捂嘴,俨然是被照片的内容吓到了。
“看样子这张桌子你应当在哪里见过吧,譬如…在英国的某个百货公司的家居新品区看过。”坚野倒是了然于心,要知之前他家就添置了这么一张茶桌,放在老宅的花园里用,是英国最有名的桌椅设计师所设计的新款式。
“没错,这是今年的新款茶桌,我回国前在去英国百货公司时的橱窗上见过。”空桐悦语气笃定,她看过的东西,虽然不能全部记得,可是有没有见过,空桐悦却是明白的。
“这么说…这张茶桌是近段时间被人近段时间才搬上去的。”因为不可能在四年前就出现今年才发行的新款茶桌吧。
“嗯,的确如此,当然,你还是可以认为是韩洁自己买了桌子再搬上去的,也不是说不通。”
“……呃。”没想到被人抢台词了。
“可是空桐悦,你想过没有,韩洁是两天前回的国,并且她回来时到达的地方是C市,她为什么要把一张价格不菲的茶桌搬到一座即将要拆迁的废弃楼里,我想这世上应当不会有人愿意这么烧钱吧。
而且,即便那是一块拆迁区,可拆迁区外就是人口密集的住宅区、公路,倘若有人搬着新式的家具去拆迁区,是个人都觉得奇怪吧。”
“不过…”
“但是,从照片显示,这张桌子上也沾到了些许灰尘,整个拆迁区每天各种动土想必是尘土飞扬,所以那张桌子最起码也放了大概将近一个礼拜,这一点,与韩洁回国时间相悖,可以由此断定桌椅跟韩洁的关系不大。
再者,你在黑板上死因旁边也写了吧。”坚野真再次望了眼黑板,开口,“死者的手足均有捆绑痕迹,虽然不太明显,却是板上钉钉的,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自杀前把自己手脚捆绑起来,等到留下痕迹以后再解开绳子自杀,那样太繁琐了,不符合想要轻生之人的心态。
听了这些,你还认为这是一起自杀案?”
坚野真其实是晓得的,空桐悦并不是把这起案子当做单纯的自杀案,只是找不到一个推翻自杀的理由而已,不然她也不会列出‘被害人与凶手关系’这一点。还是那句话,两者相悖,自相矛盾。
“嗯,不认为了。”空桐悦摇了摇头,本想着终于松了口气,却又掉进另一个死胡同里----既然不是自杀,那这凶杀案又是几个意思??
“既然确定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他杀的理由一般是情杀、仇杀、误杀、正当防卫以及为钱杀人。”坚野真细数近年来和各型各色案子的起因,搜索着杀人的原因。
“我觉得…情杀和仇杀比较符合这次的案子诶。”空桐悦说道,因为根据现场情况来看,正当防卫以及误杀是不可能的,要是按照千年冰山的说法,但从桌椅和毒药巧克力这两点,便可以推测凶手是在死者回国前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所以不符合误杀还有正当防卫的条款。
至于为钱杀人就更不可能了,前面就说那张茶桌是从英国进口的,如果真的是为钱杀人,又怎么可能会去订一张超贵的桌子呢?
所以最终剩下的,也只有仇杀和情杀两种,倘若按照这个逻辑,那么韩洁的死因…或许真的如安藤所料,与屠杀案有关吧,毕竟说到韩洁,空桐悦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十大集团。
想到这里,空桐悦头再次垂了下来,有些心寒的感觉。
原本一直在听某月叽叽喳喳反驳声音、还专心想案子的坚野,发现耳边的声音渐渐沉默了下来,眼神移动到低垂着头的空桐悦。
这个白痴…又胡思乱想了。
伸手按了下空桐悦那原本就垂下的头,眼神收回,望向另一个方向,开口:“低着头像个什么样子,完全不符合你空桐悦女暴君的本性吧。现在你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理清思绪破案,而不是再像刚刚我进门的时候一样变成鸵鸟,懂吗?”坚野说的话虽然没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是不解风情,但却好似无形的给空桐悦吃了颗定心丸。
空桐悦低下头的角度更小了点,有些像旧民国时期那些被压榨的小老百姓一样,可是…原本被人欺负,应该生气的人此时却格外的安静,以至于完全不像空桐悦。
月儿抬起手,握住了坚野真按着自己头的手腕,短时间内并未有行为,只是那被斜刘海发丝盖住的眼闪烁着不明意义的情愫,嘴角慢慢勾起浅浅的笑容,一种莫名的感触席卷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