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子故作思考状,“只是有些好奇,我班里有几个学生是樱兰高校的,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我听说…樱兰高校创校多年从未进过普通资薪阶层的学生,却在三年前开了个首例,收了个贫苦资优生,当然,家里情况不好但成绩好的学生并不少见,只是这个资优生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不太一样。”与其说是不一样,倒不如说成是彻头彻尾的另类,另类到让人大跌眼镜。
“资优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某月翻着手里的德文资料,云淡风轻的说,没想到她走了三年还有人记得她啊,真不晓得是否应该开心,但听这人的口气,只怕留下的也不是什么好话吧。。
“如果只是你只是普通的资优生,我就不会聘请你了。”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身子微微向前倾斜,用类似于看白痴或者菜鸟的目光盯着某月,“我可是听说…樱兰的资优生是个因为伤人而进少管所留案底导致初中都没毕业的不良啊。”
空桐悦:“知道我是不良你还敢要我当助教?”难道就不怕她哪天不爽抡死他吗?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不良,以樱兰高校创校以来最高分杀进了那所贵族学校,当了全校成绩最好的A班的班长,还把同班同学管得服服帖帖,当然,这是忽略你在学校作威作福的那些光荣事迹的情况下。与此同时,你还在海外的大型官网举办的比赛里投稿,在上万人的比赛海选中脱颖而出杀入前三,就此得到了免费出国留学的机会,那么请问,试问这么一个另类却优秀的女孩子,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将她招为助教?”男子清楚地数着空桐悦的各种事迹,说出来的话莫名的有些欠揍的feel。
男子一言,把某月的小情绪勾勒出来,三秒之内快速变成了死鱼眼:“原来你之所以把我聘请来,就是觉得我另类且独特吗?”
“这不行吗?”
空桐悦挑了挑眉,视线从资料移到眼前之人身上,下意识撇了撇嘴,言道:“你别以为你是这学校的老师我就不敢揍你,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本来她就不爽,现在更是想抽人。
男子对空桐悦的火爆脾气可谓是有些被吓到,但面色不改。
“不,你不会的。”按照那人的口气,这个女助教是不会太过情绪化的(才怪)。
某月:“……”你猜我会不会。
“好了,不打扰你时间了,你去翻译资料吧,当然,如果想要找词典什么的,你可以去学校的大型图书室,那里什么书籍都有。”男子矗立站在办公桌旁,仔细的处理着办公桌上摆放的、被他之前所弄乱的物件。
“这资料翻译是自然的,因为这是我的本分。”空桐悦应答,可下一秒却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在您对我下达那所谓的命令之前,能否请真正的夏教授出来跟我见一面呢?”
男子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朝空桐悦投射出类似于疑惑的视线,开口:“小助教,你这话…好像有些奇怪啊。”他从一开始就说明了,他就是夏一,这个姑娘却还是说要请真正的夏一出来,这不是在变着法打他的脸??
“我这话…是平心而论,并且我说的也是事实,你,的确不是夏一夏教授。”空桐悦语气笃定,两手将档案夹抱在怀里。
“哦?这话有趣啊。”男子双手再次环胸,表情饶有兴趣地看着此时眼神坚定至极的空桐悦,“你倒说说,我什么不是夏一,难道仅仅只是由于我和你臆想中的那个夏一的形象不一样,就引起你的怀疑吗??”
“所谓第一形象的感觉…这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点。首先,你进到屋里的时候稍稍拍了下我的肩膀,同时用肯定的语气叫我助教,而那时我却是背对着你的,你完全看不到我的容貌,又怎么能确认我就是空桐悦呢。”一般从背影还有衣着来看,老师都会判断眼前之人是个大学生吧?!
可这个男子张口就说我是助教,语气里肯定的意味很重,so,这证明今天这个男子其实在某个地方见过她,可能是专程有人来监视,也有可能是校园路上、走廊里的擦身而过,利用这种方法从而知道了她今日的穿着,这一点是确认无疑的,因为单从以往的资料或者证件照片上是看不出来的,更何况…三年前她还是个四眼妹呢。
“嗯,这的确是个bug,但也不能证明我是冒牌的吧,要知…这世界上蒙中事实的案例也有很多哦。”再者,这小姑娘说了首先,那么后面肯定还有好几条吧。
见眼前的男子还是矢口否认,空桐悦再次开口,打算让这人输得心服口服:“别急着反驳,我还没说完呢,当时你和我对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起了疑心,所以就打了个保险。”
“保险?什么保险?”
“就是这个。”空桐悦秀出自己的手机,“我是收到了手机的简讯才来到这间办公室的,为了确认真伪,所以我在与你讲话的同时,朝那个给我发简讯的未显示号码回复了几个字,然而你却一直在跟我侃侃而谈,连手机都没拿出来看一眼,显然,我发的简讯,你并没有收到,当然,如果只是这一点要把你判断为假货也极其勉强,你同样可以找很多理由,譬如手机没电、设为静音模式、关了机之类的种种理由来搪塞我。”
“嗯。”男子点了点头,“but,听你的口气,还有下文对么。”如果只是这么幼稚可笑的理由,那这个助教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Of-course,其次,你在要给我安排工作找资料时,明显有些手忙脚乱、应不暇接,在桌子上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甚至碰倒了许多桌上的东西。心理学讲究的是缜密,明明资料放在抽屉里你却找不到,像你这么粗心大意,连自己放的东西都要翻箱倒柜找半天的人,很难想象你年纪轻轻就可以考到教授。”空桐悦最后一句有些话里有话的意味,感觉是在明升暗讽人。
“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我不承认。”法律也好,人情也好,证据是最重要的。
某月嘴角的笑容更甚:“我既然敢当着你的面说,就代表我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对吧,凌老师。”语毕,空桐悦打开自己手里的档案夹,翻到中间的某一页,将两页之间夹着的ID卡拿了出来,放到了男子面前的桌子上,“这东西我是在资料里发现的,看到这个…你还要狡辩吗?”若还不承认,就真的得去校长室核对身份了。
男子,哦不,现在该说凌柯了。凌柯看着那张印了自己照片的实名ID卡,哭笑不得。
“……我说呢,我说怎么一刷完卡签到我的卡就没了,敢情是被夏一那个坑爹的货给拿走了。”亏他找了大半个小时差点没自我毁灭。
空桐悦听着凌柯那愤愤不平的话,忍不住偷笑了两声,然后尽量压制自己笑意,说道:“现在…还需要强辩吗?”
凌柯幽怨的瞥了眼此时俨然在偷笑的某月。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被夏一那货猜中了,这个姑娘比看上去聪明很多,亏他还为了避免被人姑娘看穿而偷偷又看了演戏的书,结果这夏一却在背后提前拿走他的卡拆他的台,存心整他不是么。
“不演了不演了,都被看穿了也没意思,我承认,我的确不是夏一。”都被人整成这样了,他还帮人掩饰,他又不傻。
“呵呵呵,好了老师,别不平衡了,其实你演的还是挺好的。”空桐悦好心的安慰,但貌似没起到啥作用。
“唉…”凌柯长叹一口气,什么时候还轮到小姑娘来安慰他了,“算你聪明,同样,夏一那家伙他也没找错人,你观察仔细,这助教的名号是名副其实的。”
“那多谢老师指教。”空桐悦朝凌柯鞠了一躬,很有礼貌地说。
某月都这么有礼貌了,凌柯还能说啥,只好苦水往肚里咽,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既然话都挑开了,那我就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好了,你好,我叫凌柯,是那个怪人夏一的悲催同事。”凌柯伸出自己的右手,面带笑容,与空桐悦同样很有礼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