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眼前倒在地上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的人,空桐悦瞥了眼欢欢,略过欢欢,朝自己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今日被欢欢一闹,空桐悦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思去参观这个大学校园啊,还是做正经事比较好(意指去教工宿舍报道领床位)。
欢欢看着空桐悦在自己的眼前离去,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她想把空桐悦留下来,她要打败她,不论以任何方式。思虑间,欢欢看到小径旁用来铺路划线的鹅卵石,心生歹念,伸手抓起一块大鹅卵石,用尽全力直起身子,脚步比之前在跆拳道社时还要颤颤巍巍。
可能是感觉到身后有人,空桐悦下意识地回了头,还未完全回过头,自己的脑袋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给重重一击。
下一秒某月就眼前一黑,原地倒下,鸭舌帽从头上滑下,露出空桐悦原本藏匿在帽子里的发丝。
原本还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倒下,欢欢着实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块儿石头,某人心里为之一惊,随后便将手里的石头从手中丢掉,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喂,菜鸟,菜鸟,你别装死啊,我不禁吓的啊。”欢欢用脚轻轻地踢了几下空桐悦,示意某月不要装昏倒开玩笑。
然而尽管欢欢这么说,空桐悦还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真的死了一样。
欢欢有些颤抖的蹲下身,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种电视剧里面冲动杀人的案例,不禁将自己的情况套入了进去。
“菜鸟…我再说一遍,我罗欢欢不禁吓的啊,你要逃避和我比赛也不需要用装死这么一招吧,喂,菜鸟。”罗欢欢伸出手摇了摇空桐悦,自己的声音却有些飘虚无力。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欢欢已经开始害怕,害怕由于自己的冲动从而错手杀了什么人,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被警察带上法院判刑时的模样了。
“不对不对,我只是用石头砸了她一下罢了,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对,人才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杀呢,对,没错。”欢欢半跪在空桐悦身旁,拼命保持理智,相信自己只是打了人而没有杀人。
为了确认空桐悦的生死,欢欢伸出手,想探一下空桐悦是否还有鼻息,但是手还未接触到空桐悦就被人喝止住了。
“你在干什么?”
一个富有磁性却又语气平淡的声音在罗欢欢身边附近响了起来。欢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再次吓到,原本就心存畏惧的她心里更加发慌,最后居然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毫无形象。
罗欢欢扭过头,发现距离他们没有几步的地方站着一个体型修长的男子,而凭着男子身上那另类的穿着,欢欢一眼就认出了人。
“夏…夏教授,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站在不远处的坚野真并没有回答罗欢欢那毫无意义的问题,而是直接三步作两步跨步向前,快速的走到了那倒下之人的身旁,径直掠过欢欢。
看着倒在地上双眸紧闭的空桐悦,再看看罗欢欢脚旁的那块儿不该出现的石头,坚野真的眼神微微的幽暗了几分,随后开口:“这是你弄得?”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这一次…欢欢从中听出了其中包含的几分愠怒。
意识到这一点的欢欢暗叫不妙,她虽然是跆拳道社的社员,但也是心理系的学生,她去年一整年不论在课上还是课下,都未听过眼前之人的语气有半分改变,可今天却为了那个菜鸟……
不对不对,那只是个菜鸟而已,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欢欢暗自悱恻,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回答坚野真的话。
“回答!”
忽如而来的一声吼把欢欢从那不断推测、怀疑、否定的模式里拉了出来。
“是…是我弄的。”欢欢弱弱的应允,“可…可我不是故意的呀,我只是一时失手而已,我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我保证,我只是想挑战她,没有别的想法,真的…。”
坚野貌似并没有听欢欢解释的这个打算,将倒在地上某月慢慢的扶起,用自己的胳膊为支点,撑着空桐悦的上半身,另一只手在空桐悦的后脑勺摸了摸,不摸还好,一摸就是一个大包,也难怪被人给打晕了,不过好在,应该没有大碍。
知道只是普通的昏了过去,坚野真心里稍微的安心了点儿。
“她不会…不会死了吧…”欢欢从地上站起,看着被坚野半搂在怀里的空桐悦,语气有些结巴的道,要知若是空桐悦死了,那么欢欢要承担的责任可是大多了。
欢欢此话一出,顺利的引起了某冰山的不满。
坚野真抬起头,瞥了眼欢欢,然后低下头,凉凉道:“如果她死了,那么我敢保证,不出两个小时,你就会暴尸街头,而且没人敢管你的尸体。”不是他太夸张,且不论警方,月影帮的人就足矣让这个小姑娘死上千百遍了。
“欸?”欢欢试想过千万种可能,但未想过会从自己老师的口中说出如此让人心惊胆战且极具威胁意味的言语,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我记得…你是我心理系的学生吧。”原谅坚野真的脑子里从来不记多余的东西,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班里坐了这么个人,但至于名字之类的,他就不清楚了。
“是,我是心理系大二的学生,我叫罗欢欢,参加的是跆拳道社,我就是因为跆拳道社的表演才和老师您怀里的这个菜鸟结怨的,还有…”
“停,告诉我名字就够了,我又不是查户口的。”霹雳哇啦的讲一大堆,反正他也记不住几个词。
“哦,那这个菜鸟没事吧?”
“菜鸟?”坚野真再次抬起头,看着这个闯了祸的学生,觉得菜鸟这个词用在空桐悦身上有些好笑。
“是啊老师,这个菜鸟跑到跆拳道社和我们这些正式社员切磋,说自己没有进过道馆练习过跆拳道,我就被社长派来和她打一场,结果…”
“结果你被这个你们口中的菜鸟给一脚KO了对吧,然后你心生不满,想找她重新再比一次试图打败她挽回自己的形象,不料人家不答应,于是你一时情急,抓起石头就把人砸昏了,我说的没错吧。”坚野真顺着罗欢欢的思路往下说,即便她并没有看见空桐悦昏迷之前的情况,却也能够依照心理学按照事情的逻辑合理的推测出来。
“老师你怎么知道?明明你都不在现场啊。”欢欢惊叹,对于坚野真所说与真实情况一字不差的能力感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