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该怎么说呢…”云达有些犹豫,早知道就不要说漏嘴了,他真的很不想讲这个。
“按事情的原委说。”
“就是…事情是这样的,你生气跑出赛场以后呢,比赛不是继续开始了吗,坚野真因为…因为他表现不好所以中场休息的时候被教练给训了一通,然后就摔东西走了人,没人知道他想去干嘛,而比赛的后半场教练让很多替补上场,这才让两个学校的分数勉强打平。”云达说着说着自己便有点儿心虚,他不知为何不想告诉,不想告诉小月月,坚野真特意针对冷夜、不想告诉她坚野真是因为一个赌局而和教练闹不愉快、不想告诉她真可能是因为她而故意放弃比赛。
其实…他都懂。
而思绪有点儿飘远的空桐悦没有意识到上官云达眼神里的那一抹心虚,大口的啃着已经差不多的面包:“那家伙还真是少爷脾气啊。”叫他打个球都能和教练吵起来,估计那个教练气得快要吐血了吧,当着外校生的面被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給强行吵架。
“是啊,少爷脾气。”云达轻声附和着。
空桐悦三下两下啃完面包,随后拿起袋子在袋子里翻着其他食物,随后翻出一个布丁。
一手放下手中的袋子,另一手还拿着个未拆封的布丁,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可能沾到的灰尘,对着还在喝牛奶的云达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再坐一下。”说完便准备离开,可未拿着布丁的那只手被云达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上个厕所啊,怎么,不行啊。”空桐悦顺嘴扯了个谎。
“小月月,没有人上厕所会带布丁去的。”上厕所带布丁这种零食,跟去沙漠里吃火锅是一样的,一样的不可理喻加脑残。
“我乐意,不行嘛。”空桐悦尽量做出一副她是女王她最大的模样,用气势盖过心虚。
听到空桐悦那一触就破的谎言,云达眼眸微垂,眼神有些昏暗,随之拽着空桐悦的那只手松开,嘴角尽量勾起笑容,开口:“好吧,你去吧,可要回来哦,我在这里等着你。”依旧是那样温暖的声音,可现在怎么有点儿苦涩。
可偏偏空桐悦太过粗线,完全听不出这一抹苦涩:“废话,我当然要回来了,这里还有一大堆吃的我没吃完,怎么会放过。”空桐悦白了眼上官云达,表明了自己的吃货心,然后跑到音乐教室门口,开门、关门、离开。
上官云达坐在地上,眼神却死死的盯着门口,随后低下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要撒谎呢,空桐悦。”云达在只有他一人的教室里轻声说道。
他很清楚,小月月是去找坚野真,因为听到自己刚刚的话他担心了吧。
可是,你完全可以说明白啊,未必要撒谎,还是说,自己在小月月的心里还没有到可以完完全全坦诚相见,不夹杂一丝一毫的秘密?
对于空桐悦的差别待遇,云达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难过到…想揍人,一个叫坚野真、被小月月称为千年冰山的人。
自己情绪的转变云达也是搞不懂,思绪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小月月,我…好像嫉妒了。
******
空桐悦离开音乐教室,并没有去什么卫生间,正如上官云达所预料的一般,他是去找人。
如果云达说的是真的,那么刚刚自己所感觉到的应该就是千年冰山没错,她的直觉一向是很灵的。
“按照千年冰山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回到班里,那么他应该在天台、医务室或者…更衣室。”想到更衣室空桐悦瞬间眼神便亮起来了,对啊,就是更衣室,千年冰山是中途离开赛场的,那应该就没有换衣服,穿着运动服的话到处乱跑是很不方便的。
得到答案后空桐悦便迈着快步朝男更衣室奔,完全忘了一个亘古不变的事情----男女授受不亲。
***
男更衣室
某冰山刚换下运动服穿上校服的衬衫和校裤,领带和外衣还没穿在、系在身上,更衣室的门就被人给重重推开,门撞到墙发出一声闷声的重响,估计这更衣室门旁边的墙壁墙灰都掉了一层吧。
坚野真看向站在门口还保持着踹门动作的空桐悦,冷哼一声便收回视线,继续打着自己的校服领带,完全当空桐悦不存在。
空桐悦收回腿,将两只手连同布丁放到背后,说道:“千年冰山,你当我是空气啊。”刚刚自己可是搞出了那么大的声响,这货竟然还能够淡然的忽视自己,真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揍他。
“你认为…我应该和一个穿着执事装且动作粗鲁又没礼貌的笨女人打招呼吗?”坚野真理着自己衬衫的衣领说道,眼神完全不看空桐悦,声音冷的好像在应付一个他不认识的麻烦制造者。
空桐悦:“我…”我擦,这货什么意思,以为帅就天下无敌了,还说自己没礼貌,他完全不看自己,难道就有礼貌有礼仪?
“如果没事的话麻烦你离开,别忘了这是男更衣室,女人免进。”坚野真从自己储物柜最上面的夹层里拿出另一双鞋,在身后的沙发椅上坐下换鞋子,依旧是眼神不瞥向空桐悦。
这话倒是刺激到了空桐悦那粗线且经常搞不清楚状况的神经:“男更衣室又特么怎么样啊,整个更衣室就你一个雄性动物,我一不偷东西二不抢男人,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你这是生理歧视。”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跑到女更衣室呢,自己当时没告他耍流氓xingsaorao就不错了,还有脸在这边跟我谈女人免进,这双重标准差点把自己气吐血。
正在换鞋的某人不理空桐悦这句话,也没打算回答,默默地当自己的换鞋美男子,某月变成了人人都看不见的空气泡泡。
空桐悦真想撞门框啊,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高冷是病必须得治啊少年!
努力调整好情绪,某月继续不死心的搭话:“我听云达说…你中场休息的时候和教练发生争执,然后就退场了,是真的吗?”
听到云达两个字,坚野真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但只是一下。
云达,又是云达,空桐悦你生活里特么是不是就只有上官云达一个人啊。
坚野真心里默默地发着火,可脸上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是又怎样,和你有关系吗?”坚野真将换下的运动鞋放回储物柜,然后从柜子里的衣架上拿出灰色的校服西装。
“我在想,如果是因为我而让你没心情比赛的话,那…”
嗙!
坚野真将储物柜的门狠狠一甩,柜门和柜子碰撞发出极大的声音,那声音吓到了还未说完的空桐悦。
他怎么了?
这是空桐悦大脑反射弧反射回来以后的第一个疑问。
坚野真一手拿着校服西装,另一手插进裤兜里,一步步走近一直在更衣室门口像个人形立牌一样杵着的空桐悦,随后冷声道:
“你想多了吧,这世界上不是谁心情不好都和你有关系的,别那么自恃过高,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你转的,灰姑娘小姐。”直直的掠过空桐悦,撞到她的肩膀,随后朝着楼梯的方向走。
“高冷个什么劲啊我是灰姑娘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
走廊里传来坚野真的声音:“把你嘴巴旁边的肉松渣滓擦了以后再讲话。”声音在走廊里悠扬,传到空桐悦的耳朵里。
“肉松?”某月伸手就在嘴边抓了下,手指上真的都是肉松末,早知道就不吃肉松面包了。
赶紧用手背擦了擦嘴巴,空桐悦追了上去,手里还拿着个布丁。
追到楼梯口后看到了坚野真的身影,空桐悦站在阶梯上朝着还在下楼的某冰山一声喊:
“喂,千年冰山,千年冰山!”某月喊着,可坚野真却当没听见一样继续自顾自的下着楼梯。
坚野真的各种忽视让空桐悦是彻彻底底的不开心了,管千年冰山听不听得到,某月就当发泄情绪:
“明明就是个好人,装什么酷啊,老娘才不吃你这套呢,要走就走吧我不管你了!!”说完就转过头,有些赌气意味的迈着步子往回走。
天知道空桐悦这一声吼的声音有多大,整个楼梯道都听得清清楚楚,惊呆了很多上楼下楼的人,当然,坚野真不是聋子,听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谁需要你管了,自作聪明的笨猫。”坚野真顿下脚步说了一句,随后继续不停歇的下楼。
说自己是好人,看来这笨女人不止脑子笨,看来连她的眼睛也快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