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悦被护士和医生推到了医院的VIP病房,这还得多亏坚野雅和坚野真这层关系。
月儿躺在病床上安静的昏睡中,可能是麻药的药效未退吧,护士在帮她打着点滴,告诫了几句就走了,魅拉着沐晴去交费了,至于费用嘛,谁负责也是不言而喻了。
所有人都在病房里呆着,唯独坚野真和慕子杰站在病房外,坚野雅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毕竟不能偷懒太久啊。
“不进去啊,是你送她来的不是吗?”慕子杰对于眼前这位坚野集团二少爷,只觉得看不透。
“没死不就好了,反正有那么多人陪着,不差我一个。”坚野真单手插兜,面无表情,声音清冷隐默,恢复了平日那目空一切的冷漠状态,“你是她认得哥哥,比我更适合待在她身边。”严格来说,救了空桐悦那个笨女人命的,是眼前这位慕学长,若不是他的慷慨献血,只怕空桐悦已经…
慕子杰:“适不适合,是由小月决定,别人的判断是无法作数的。”
“我不认为空桐悦哪个白痴会想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讨厌的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能留下。”坚野默默转过身,随即想到一些事情,说道,却未回头“你和空桐悦,或许…真的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单是血型就足以让人质疑。”
“你难道想说…我是她的家人吗?”慕子杰失笑,他可不记得他老妈给他生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啊。
坚野真迈着步子离开,留下三个字:“谁知道。”对于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向来不喜欢牵扯太多。
但若慕子杰真的是空桐悦的亲人,那笨女人…应该会很开心吧。
慕子杰双手环胸的看着坚野真离去的背影,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子,心事藏得很深,能猜出他心思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眼神瞥到病房内,病床上躺着的空桐悦,眼神明亮。
当然,小月是那少之又少的人之一,也可能…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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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雪夜?道路?画着画的少年?披着披肩的少妇?
空桐悦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随后慢慢的,记忆变得些微的清晰,变成一个小剧场,在空桐悦昏迷昏睡时编织成一个小小的梦。
多年前的雪夜,一个年幼的女孩子在道路上奔跑,脚步颤巍巍的,无人知道她要去哪,要去找什么人,又或者是什么目的,跑到环山公路上,爬过公路旁的围栏,跑进了树林里,因为道路不平坦,有着很多坑坑洼洼地方,再加上暗的无任何灯光,女孩子一脚踩空,连滚带爬的摔出了树林,跌到了一个密密的草丛,发现了一点光线,顺着光线、秉持着求生的本能爬着,爬出草丛,发现跌到了一条树荫小径,小径旁是一条已经结冰的小溪,抬头微微看了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身的灰色,灰色的风衣、灰色的棉裤、灰色的棉靴、灰色的儿童贝雷帽,坐在一块大石上,手中拿着画笔,膝盖微弯,膝盖上放着一个画板身旁放着一盏煤油灯,似是在画着夜中的雪景。
那少年好像也在看着她,雪花落在那人身上,女孩发誓,此生不可能再忘。
可能是造成了一些声响,一个少妇闻声而来,一头蓝发披散在腰间,身着一袭复古的长袖旗袍,披着白色的长披肩,装扮着实奇怪。
随后发现那少年对少妇讲了些什么,少妇露出一个笑容,走近女孩,说了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被一阵现代的手机铃声盖过。
瞬间,雪夜的场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空桐悦缓缓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眼神往旁边瞥了瞥,伊浅然正在小声的讲着电话,原来那是伊浅然的手机铃声,应该是蓝米的店员催促他们的店长回店了吧。
眼神瞥向窗外,天空明亮得很,只怕自己睡了一整天、一晚上吧。
感觉到脖颈间有些痛楚,又有被什么包裹的感觉,应该是纱布吧。
默默地合上眼嗅了嗅,消毒药水的味道,只怕自己又到医院了。
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悲惨啊,又住院了,不过…这也证明,自己还没死吧。
但梦中那些人是谁呢,女孩子是谁?少年是谁?少妇又是谁?
这些空桐悦都不知道,她现在唯独知道的,就是自己还活着,需要在医院养伤,仅此而已,无任何多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