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汤碗从厨房出来,放到桌上,热气滚滚的,烫的空桐悦摸耳朵。
虽说买是买了不少菜,可考虑到时间,还有某人的胃口关系,她还是挑了简单易入口的做。
瞧瞧时间差不多了,便想着去叫千年冰山起床。
轻手轻脚的走到他卧室门前,轻轻转动门把,推门。
他的卧室里黑漆漆的,窗帘遮光遮的严严实实,甚至连盏露小光的台灯都未开。这还是月儿身后走廊的灯光,顺着门缝照进屋里,才显得能看清些屋内情形。
半开门,空桐悦挪步进屋。
走到床前,走廊透进来的光只是照到床脚,却也够看床上人了。
坚野还睡着,只是似乎并不太舒坦,他眉头紧皱,额头上有虚汗。睡姿也是难得不安分一番,蹬掉了被子,被子踹到地上。
月儿在床沿坐下,抬手,探了下他额头,觉得有些热度。
这感冒也就罢了,最忌讳就是发烧,更怕是传染的。也不知这厮怎么回事,居然把自己搞生病。
不过想想也是天道好轮回,先前他照顾自己,结果现在还得转过头来照顾他呢。
撇了撇嘴,起身去给他打盆热水。
温温甚至有些偏凉的水,空桐悦用毛巾浸泡,拧干,而后帮他擦掉额头还有脖颈上的汗,下手很轻,心想着感冒的人最需要休息,可不能把这位给吵醒了。
为了方便查看,空桐悦还是把台灯打开了,不过开的是最弱的光,不会特别晃人的那种。
但现在这种时候,空桐悦就觉得自己若是个男孩就好了,也不至于只能擦汗什么的。
看他衣服好像都被汗浸透了,最好还是换掉吧..偏偏还是件套头的衣服。你说这要是她是个男的,或是身边有个男的就好了,不就干脆利落了么?
唉..果然异性很麻烦,要避嫌。
只能毛巾冷敷了。
毛巾刚敷在某人额上,他便醒了,空桐悦手抖了下。
“怎么,一副做了坏事的模样?”坚野半睁着眼,看向床边的她。
“我若是想要做坏事,你早就去阎王殿报道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啰嗦啊!”
“也对,你舍不得。”坚野扯了扯嘴角,还是很欣慰的。
虽说养的是只小野猫,可好在通人性,会磨爪咬人,却也会关心人,认主。
空桐悦白他一眼,这真真是病了也不消停。
算了,看在他病了,姑且不计较。
“我瞧你这好像不是突发的,这几天..应该都不太舒服吧。”看毛巾有些不凉了,摘下来,又放进盆中,浸了下。
这突发性的也就罢了,就怕是日积月累拖出来的病症。
“反正也不痛不痒,随它了。”坚野给的回答很随意,不太像他会说的话。却是与空桐悦脾性有些像。
“你说我永远一堆道理,真搁在自己身上,倒是格外宽裕。”月儿将拧过的毛巾折好,又敷在了坚野的额头上。
“我确实很少感冒。”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你上次是什么时候?”
“上次还是刚到坚野家的第二天,我妈妈刚去世的时候。”算算得有多少年了,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那个时候的他..对很多事物都是抱着害怕又抗拒的心理,更何况是坚野家这个很陌生的存在。可话虽如此,坚野记得自己当时却也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或是强烈抗争,也就这么如流水般过来了,只是不太愿意接触新的人罢了。
后来水土不服,生了次病,照顾他的还是奶奶,也是因为这个契机,他才愿意逐渐和人交谈认识。
话说..果然人是会突然开始缅怀过去的,哪怕是因为生病时的脆弱而记起。
……
空桐悦委实是被他这话戳到,不免沉默下来,帮他扯好被子盖上。
她对千年冰山..并没有很了解,反倒是他,好像已经把自己吃得透透的了。
这种落差,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母亲..应该是个很能干聪慧,又很温柔的人吧...”空桐悦猜测,都说幼时的机遇会造就以后的人的品格。
千年冰山..虽说经常性嘴贱,间歇性幼稚抽疯,可三观正,还算是个根正苗红,应该与他母亲的教导也有关吧。
当然也有一部分因素,是由于空桐悦无母的缘故,所以在她的幻想里,母亲应该是个温柔的角色,就算可能不温柔,脾气差,却是个真切为孩子考虑的人。
只不过,奈何坚野所认识的自家亲妈,可与空桐悦口中的形容,完全挨不上边。
“不..她很迷糊。”一句话就把空桐悦对人母亲的幻想打破了。
“是么?”空桐悦倒是被勾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