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姑且还是对项链的评价,可后半句委实是变了味道。
若是坚野真这还无法明白,什么都意识不到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个白痴了。
而空桐悦也不知自己这话是抱着何等心情说出来的。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不去在意了,她拼了命的想把这种影响压制到最低。可一看到他,仿佛所有坚强都能瓦解掉,情绪自然而然就被带了出来。
空桐悦自认为,她不会去介怀无关紧要的人的话,可好像现实不是这样。
你所在乎的、所拥有的,你都很满足了,可某一天跑出来个人告诉你,这些原本可能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是个睹物思人的‘物’而已,你会怎么想。
而同样,千年冰山他..也许不是她的了,而是邓晓语,自己只是一个替邓晓语承载好意的‘容器’。
这样是不是代表..她又是一个人了。
只要一这么想,她就感觉好像心口有什么堵着,有什么搅着,都快把她搅碎成一片片的了。
低迷的情绪、带着疾病的身体还有那苍白的病容,倒是活生生把月儿烘托成一个现实版的林黛玉了。
郁郁寡欢。
这副模样映在眼里,坚野也感觉不是滋味,他忽然明白了,空桐悦何意。
开口,声音清冷。
“每个事物存在都有它的意义,不能因为它的相似而抹杀掉价值。”正如同她虽与邓晓语相貌有所相似,可内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她们两人的目标理想抱负完全不一致,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可假的存在就是建立在真的上面,没有前人,哪来后者之鉴。”换而言之,没有当年的邓晓语..何来今日的空桐悦。
没有邓晓语..以坚野真不爱惹事的脾性,是不会去想认识一个平平无奇的空桐悦的。这么算来,月儿还得感谢邓晓语这个前车之鉴了。
“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么?”所谓真假不应该是有当事人定义的么?假的真的,根本就不是固定的选项。
“真不会假,可同样假的做不了真,纵使假的再好那她也是假的,她比不过那个人,否则为什么会有假这个词呢,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千年冰山!”话到末尾,空桐悦情绪忽的怒起来了,可喊完后..就又冷静下来了。
“我从未说过你是假的。”
仅一言,使空桐悦所有情绪全部清零,头脑霎时间空白了。
原来..他明白。
原来..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谁同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会怎么想,但是..我没有把你当做邓晓语的一个替代品。我承认,我想要了解你是因为你与邓晓语容貌上的相似,还有另一个别的原因,这才使我选择接近你。可我从始至终都很清楚,你是你,邓晓语是邓晓语,你们是两个不同的存在,谁都无法混淆。”
一段话就逼得空桐悦眼眶红了。
是啊,她真的在怕,怕千年冰山是邓晓语的。明明千年冰山是她取的,这个人是她在乎的,凭什么要在前面加个别人的名字做前缀呢?
“也请你别把我想的那么混账,我头脑很清楚。在邓晓语面前,我就是坚野真,身份是坚野家的二少爷。哪怕以前是她男朋友,可她更多的是把我好友;而在你面前..我什么身份都没有,若真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应该是千年冰山吧。”所以根本不存在真假的问题。
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人,他要找的小银,也是空桐悦,这两者并不矛盾。
“那..”空桐悦开口,却有些哽咽,“那我以后..还能叫你千年冰山么?”说时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对此某人只是淡淡笑了笑,抬手微微抹去她脸上的眼泪。
“这名字不就是你取的么,继续叫..不是正常么..”千年冰山..这名字,他一直都很喜欢。
“其实..你应该问的是——这名字是不是只有你能唤才对。”若这笨蛋真这么问了,那么他定会斩钉截铁的同她说,对。
他的举动已经使答案很显而易见了,即便是邓晓语存在又怎样?千年冰山还是千年冰山,她的千年冰山。
不料下一秒却是画风突变。
“所、以、啊!”坚野伸出手指戳着空桐悦的脑门,说一个字戳一下。
“以后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自信心,别什么人说的话你都信,小心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钱。”
“那你还想怎样嘛,我又该信谁啊。”空桐悦可怜巴巴的捂着自己额头。
“你信我不就好了,我是你的千年冰山,又不会伤害你,是绝对安全的存在。”
“……哦。”月儿应了声,虽说眼眶红红,但眼神里再次有了光彩。
“笨蛋。”说完就径直走了,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空桐悦还沉溺在千年冰山先前的话里,以至于他走出好远才回过神。
“喂,千年冰山,你等等我啦!”
“你反应太慢了。”
“我是病号,走不快的,就不能等我下啊!”空桐悦跟上去,嘴里还抱怨。
她这本来就没吃饭,还病着呢,他就忍心把她扔大街上啊!
虽然她不会迷路,可这也不太好吧。
“不等。”某人的话飘过来。但脚步却是逐渐慢了下来,还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声音。
还真是口嫌体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