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琉璃对空桐悦了解片面,不了解她的全部脾性。
许多时候,她并非不是,而是不敢。
她是一个对很多事情都没有把握的人。就像是把手放在水中握拳,你以为你抓住了水,可拿起才发现,都是假象。
一个连在乎都不敢轻易让人发现的人,你能指望她把所有情感摊在人前,暴露在阳光下么?
不能,她会怕,她怕那样连退路都没有了。所以她中规中矩,不敢改变。
说得好听叫维系,说的难听叫逃避、叫自私。
所以当琉璃问出这个问题时,无异于是在拨动月儿心里那根最不能触碰的弦,逼她去改变现状,逼她承认。
她不是没有感觉,但她不敢,所以她只敢在乎,那种不能说的在乎。
她动过心的啊..但她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她没把握,她不知道千年冰山喜不喜欢她,不敢保证他一定会和自己长久。
倘若要分开,那还是不要开始了吧。
她不想再去体会失去的感觉了,太可怕了。
钳制琉璃的手开始有所松动。琉璃见此,眼神透出疑惑。
“你可以滚了。”
空桐悦起身坐回床沿,眼神闪烁,双手抱臂,病容更显憔悴。
显然,现在还没到那个必须承认的时候。
逃避之意,任谁都能瞧个明白。
琉璃微微怔住,可当她反应出来后,却忽得笑了。
“呵呵呵呵呵呵,还以为你有多洒脱,没想到还不如我。”一个连承认都不敢的人。
既然不敢,那她便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不过不承认也不要紧,反正也撼动不了什么。”琉璃坐起来,下床。
“时间会证明我说的话,也能证明于少爷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迈步,作势离开。
琉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别看空桐悦故作坦然,怕是心底早已波涛汹涌,翻来覆去搅得难受了吧
空桐悦却是反驳了她:“时间就是个无耻的盗贼,它从来都证明不了任何事。恶人还会更恶,善良的人还是会受到压迫。它的存在只能促成两件事——一件是消耗着事物的寿命,走向死亡;另一件便是使故事走向终结。两者最后剩下的..就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回忆,还有一捧黄土。试问这样的盗贼,已经不是无耻了,而是卑鄙。”
可惜,最后回答她的,只剩关门声了。
月儿抚了抚额头,发现这热度居然上去了,不禁笑了。
喉咙一阵发痒,使她咳嗽了好几声。
这是天要她大病一场的节奏么?
无力地往后一倒,倒在床上。望着这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的屋子,眼眸中的灰暗无比明显。
“罢了..反正本来我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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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失魂落魄的离开公寓。若问她为何如此,怕是连她都不明白,可能在她刺激空桐悦的时候,也刺激到了自己吧。
走出小区便被人拉到了某个地方,全无防备。
看清来人为谁,琉璃这才回了回神。
“明智少爷?”
“你来这里做什么?”坚野明智反问。她都不知他发现她不见了有多担忧,都快找疯了。
最后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这儿,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
“我..找少爷啊。”琉璃看了眼小区大门,回答。
坚野明智当然明白她说的是谎话,他来时恰好看见真开车出去了,而她是在真离开后才进的小区。
只是他不忍拆穿:“今日什么日子,你比我清楚,纵使你要找人,也不会在这里找。”
“所以扑了个空啊。”
坚野明智凝视着她,看来指望琉璃自己开口坦白,是不可能了。
“我听说空桐悦回国后就住在这小区,你是不是去找人家麻烦了。”这丫头的性子,坚野明智用膝盖想想都能猜到。
“是少爷要我去照顾她的。”
“你别想糊弄我。”明智不是傻子,坚野真更不是,他明知琉璃心思,又怎会安排琉璃去照顾空桐悦,这太过荒诞。
“那为何明智少爷不问问,空桐悦对琉璃做了什么?”说白了,其实他也偏袒空桐悦。
“空桐悦一直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她若对你做了什么,固然她有错,但也是你先去挑衅。”明智从来怕的都不是空桐悦伤害琉璃,而是..琉璃在伤害旁人的时候,同样伤了自己。
感情从来就是双刃剑,伤人伤己。
但琉璃似乎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