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某人端着放了药的托盘回来。
将托盘放到床上,把椅子拉到床边,在空桐悦面前坐下。
“手,给我。”
月儿不情不愿的把右手抬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撕开那被血浸透的贴布,露出那已经鼓起小包,甚至有点发青的针孔。
抬眸,坚野眼神里带着不满:“都肿了,你还说没事。”她是不懂得‘爱惜身体’这四个字的道理是么?
“这是护士没扎好,跟我没关系。”空桐悦别过头不看他,这锅甩的很拙劣。
“……没良心的蠢女人。”
“是啊,我确实没良心,你也不用每天都变着法提醒我。”空桐悦认为,千年冰山无非就是想说他现在仍在为那个卢记者的事情所不满而已。
殊不知因凌柯掺和了一脚,她所隐瞒的也就暴露无遗了。
对空桐悦的自黑,坚野真早已习惯。他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在她的手背上清理擦拭着血痕:
“我所指的没良心...是你不单单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就像今日。
“你什么意思?”扭回头,看向他。
“抬杠、逞强,你哪一次不是这样?”坚野对上她的目光,说出的话亦是不客气。
不过也因为太耿直,刺激到空桐悦那还有些脾气的神经线了。
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发现被千年冰山握地十分紧,她想挣脱都无法。
“你撒开我。”
“还没处理好。”对此,坚野只是语气平淡的回了她五个字。
“不用你管。”
“你不也说了吗?你是我助教,是助教,就要好好听讲师的话。”
“现在又不是在学校。”
“但现在是上班时间,上班的时候你的时间就是我的,你的人身安全我负责,由不得你胡来!”
“我...”一时语噎,索性不去反驳。
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空桐悦愤愤地想。
某人低着头,认真的用那沾了酒精的棉球在空桐悦的手背上轻轻擦试着,酒精接触到皮肤,凉嗖嗖的,但感觉比起方才手背上那种黏腻不适,好像确实舒服了点。
只是当棉球碰到手背上扎出来的针孔的时候,空桐悦疼的打了一机灵。
坚野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疼啊?”
“没有。”嘴硬的说。
如此逞强,坚野还能再说些什么吧?
只好动作再轻一点、再慢一点,和急诊室这个匆忙命悬一线的气氛截然不同。拿起医用贴布,拆开它的包装,重新帮她在针孔处贴了上去,动作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弄疼她。
“早知你这么不情不愿,我还不如一开始就给你找个护士来。”找个陌生人来,可能她还没那么郁闷,那么逞强。
不过也许也好不到哪里去。
收拾好东西,起身,想把处理伤口的那些药品送回去。
“护士还不如你呢...”这是坚野起身准备离开时,空桐悦说的话。
最起码,护士不会像他似的,上药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个瓷娃娃,易碎。
“……那还真是...莫大的褒奖。”坚野苦笑,迈步离开。
这次空桐悦是目送他走开的,无言。
看了看那覆盖了大半个手背的医用贴布,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下一秒就拽着放了药的塑料袋,悄然离去。
因此某冰山回来时,已是不见其踪了。
这种情况,怎么说呢...算是预料之中..么?
“……又要蜷缩回角落里,是么?”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想到那不知跑往何处的笨女人,坚野除了无奈摇头,还能怎么办。
不过..她好像拿错药了,拿成了医生给他开的治肠胃的药,真正止痛消炎的药还放在椅子上呢。
****
叩叩叩
“进来。”坚野雅坐在办公室,翻看着病历簿子,听见敲门声后,说道。
门被推开,一人走进来,在坚野雅面前坐下。
“什么情况,哪里不对?”坚野雅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
“我纵使有病,也不会让你来诊治的。”准确来说,应当是和她所学的医系八竿子打不着。
听着声音不对,坚野雅这才抬头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