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悦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一言不发。
也许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话原来可以让人这么的难受。
凌柯觉得作为同事,发生这样的情况他应该做点什么。
走到空桐悦身边,将她扶起来。
“夏一就这性格,你知道的,别往心里去。”虽然他的语气过激了点,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关心则乱。
本来空桐悦平白无故就没了踪影已经很让人担忧了,然后发现她没踪影是跟一个记者有关,再加上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夏一怎么可能不担忧不恼怒。
相信小助教也是看得出来的。
毕竟这种事情倘若是搁在凌柯身上,他也难保自己不会动手。更何况是夏一呢——一个平时理智的人大发雷霆,得是有多在乎。
“没事,他生气是正常的,是我的问题。”空桐悦深呼吸,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却碰到了撞到的地方。
“嘶.....”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皱在一起。
“你撞到头了?”凌柯看她那表情,怕是撞得不轻。
“没事。”又是拒人千里的两个字。
“你这样,夏一看见,怕是又要生气了。”
“他生的气还少吗?”但都没有今天那么大嗓门就是了。
不过空桐悦很清楚,这次的原因,在她。
空桐悦短短一句,就把凌柯所有游说的话都堵死了。
“好了,现在千年冰山走了,我们可以继续交谈了。”话锋骤然一转,空桐悦斜眼看向倒在地上抱腿大叫的卢记者,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鄙夷但凡是个人都可以感觉得到。
“小助教,你..什么意思?”凌柯不解。
“哦,没什么,就只是交谈。”空桐悦淡淡的回答了凌柯。
而后蹲下身,目光炯炯,注视着卢记者。
“我说过...不要碰我的,你怎么就忘记了呢。”空桐悦勾唇浅笑,对他说道。
卢记者此刻只有痛,哪里还有心思来顾及空桐悦的话啊!
“你们这样对我,我一定要让你们被舆论压迫!我是你们请来的客人,你们樱兰大学,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空桐悦听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寻思着这人彻底废了。
不说还好,一说,那站在旁边一直未有太多行动的教导主任彻底生气了。
“你是客人不假,可不代表客人能随心所欲,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教室是一个学校公共却又不能随意开放的地方,你偷偷潜入这里,我还没告你呢你反倒想倒打一耙!”
“纠正一点,他有钥匙,校长给他的。”空桐悦在一旁补充,这没来由的锅,还是不要随便乱扣比较好。
教导主任:“好,即便他有钥匙,但我同样相信校长给他,也绝不会是让他对校园里的人员藏有龌龊的心思,所给他的一张‘通行证’!你要写,可以。但我也能报警,让警察来评理!”记者如何,再大能有警察大吗?!
犯了法,天王老子一样要关!
“教导主任果然也是女中豪杰啊,够大气!”若非身体不适,空桐悦真想给她鼓掌叫好。
“我校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欺负。”这是教导主任给予空桐悦的回复,怎是一个护短能形容的。
“不过..送交警察之前,也有其他事要做。”空桐悦笑意渐收,俯身,在卢记者身上的各个口袋摸着,然后从上衣的内兜里摸出一个物件。
“录音笔?!”凌柯看到空桐悦手里搜出来的东西,惊讶了。
“是啊...还在录音状态呢。”空桐悦瞄了眼录音笔,再看了眼卢记者,“心机好重啊卢先生,你这样也太坏了。”若是方才让他走了出去,而他身上还带着这只录音笔,那可要危险了。
届时他用录音作为颠倒是非的旁证,这在场一堆人,包括樱兰,这多多的黑点,可都是洗不白了。
不得不说,还真够可以,贱的很呐!
“所以你想拿录音笔来威胁我么?”
“是啊,不行么?”空桐悦笑脸相迎,答道。
他都可以用头拍的照片勒索,空桐悦怎么不能靠录音来一物换一物呢??
再者,录音笔是他自己带来的,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
“你别指望我把底片给你,反正我也没带在身上。”卢记者索性破罐子破摔。
“没事啊,我无所谓,没底片就算了,只要我把这录音交给我朋友,稍加剪辑,到时候败坏的,就单单只是你一个人的名声了,你想啊,一个信誉扫地的记者,还有谁会相信他所报道的新闻的真实性呢??”他做狠,空桐悦便做绝。
照片这种东西,只要到时候来个不知名人士搅个浑水,说是PS的,那边也就没什么了。
像卢记者这种手段呐,空桐悦早两年在一之宫家看得多了。所以处理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否则怎么会什么都不答应。
“对啊,你才知道。”空桐悦把玩着手里的录音笔,按下停止。所言,气死人不偿命。
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子,他就放松戒心,不收她的手机,便是最大的败笔。
露出的手腕处,戴着的腕表电话竟也在录音状态。所谓兵不厌诈,空桐悦来,又怎会一点儿都没准备呢??
本是起床时误戴了这手表电话,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起身,空桐悦是一种居高临下俯视败者的姿态,瞧着卢记者。
虽挨了点小伤,但最终还是她赢。
转身,看了眼教导主任,然后又看了眼凌柯:“给,放你那。”把录音笔交于凌柯。
“给我干嘛?!”凌柯可觉得这东西不亚于烫手山芋啊。
“我是让你保存好,到时记者先生不乖,你就把录音放到网上,你是计算机系的老师,这些东西,你比我懂。”其言外之意就是说有凌柯在,那么录音想要如何剪辑,都是凭心情了。
主动权掌握手里,才是最好的。
凌柯似懂非懂。
“那接下来就拜托主任了。”空桐悦朝她微微一笑,而后作势离开。
“你去哪?”凌柯不解,这事情交给他们了,小助教做什么去???
“不是说我受伤了嘛,治伤去啊。”
“我怎么那么不信啊!”小助教这性格,不像是会乖巧听话的那种啊。
不过某月还有后话:“当然,顺带去找找那个脑子有坑的夏一,省的你们学校没对多余的老师去教心理学。”语毕,空桐悦就扬长而去,
其含义很明显了,就是哄人去了呗。
凌柯失笑,转身刚一迈步,就瞧见了地上散落的几张照片和一个信封。
捡起,翻过来看照片内容,略疑惑...但只是一会儿。
他想...他明白小助教为什么来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