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觉得省力。”感觉要比平常更费力,所以说她才不愿意去学什么毛笔嘛。
“因为你是初学者,自然觉得麻烦。”
“是个人都会觉得麻烦好不好。”
“腰板要挺直,不要佝偻,弯腰驼背写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毫无生气。”伸手再次帮空桐悦调整坐姿,语气极其严肃。
“哦。”撇了撇嘴,月儿不情愿的应声。怎么感觉这家伙比那些正规的老师教人还要严格。
见空桐悦的坐姿还是有些歪扭,便上手扶了她腰一把,用了点力,帮她摆正。
“嘶..”月儿吃痛轻哼了声,不过很快就恢复平常。
坚野却是看出异样,眉头一蹙。
他方才用的是右手,而手扶着的地方是她腰往上一点,也就是——右下肋骨。
她肋骨有旧伤么,为何没听她和旁人提过。
不过既她不说,自己也便不问吧。
“想写什么字?”
“啊?”月儿扭头。
“想写什么?”坚野相信她应该是想好了的,只不过苦于不会写罢了。
“你教我...么。”
“不然呢?难道看着你,在一堆小孩子里面开天窗么?”伸手,右手覆上空桐悦握笔的手,抓着她的手,“想写什么,我教你。”第三次询问,许是只有空桐悦,才会使得他耐心下来,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复述。
月儿视线凝滞于他握着自己的手上,然后回过头:“那……名字,我想先写名字。”垂眸,轻声细语,却是有点别扭的感觉。
“楷书?”
“你随意。”反正是你教我,反正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反正——我相信你就好。
语毕,坚野握着月儿的手,将毛笔轻蘸瓶子里的墨水,提笔,笔尖轻触宣纸纸张,点下第一笔,动作毫不犹豫。
与其说是坚野教她,倒不如说,是他带着月儿的手帮她写。男孩子的手终归比女儿家大,覆上便盖住了月儿手的大半,因此,即便是中间隔了个空桐悦,他写字的动作仍然是自如无比,让月儿都有些钦佩。
笔尖在宣纸上‘蜿蜒曲折’,在某人的带动下,月儿不禁有些分神,目光不自觉的瞧向他,坚野此刻的注意力全在笔墨之间。
望着他,空桐悦只觉得——他们两个是不是靠的太近了点?
近的……可以听到呼吸声,近到让人不免担忧,仿佛只要是心跳稍微加速就会被轻而易举的发现,近到,月儿连自己的想法都无法看透。
“看我做什么,看字。”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月儿快速的收回视线,把目光转回宣纸上。
“谁看你了,别自恋了。”死鸭子嘴硬,都比不过空桐悦睁眼说瞎话的本领。
‘桐’字写毕,坚野的动作停下,恰好笔尖上的墨淡了。
斜眼瞅着表情明显不自然的空桐悦,他沉默了会儿,然后握笔蘸墨,继续写之。
是方才碰她,把她弄疼了所以在生气么?
坚野不由得这么想,毕竟疼痛下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它无法作假,所以才可信。
可...他已经做了不说也不问的决定,自然不会多嘴多疑。
“我一直都很想问,空桐悦这个名字……到底是谁给你取的?”终归按捺不了,唯有把想问的给换成其他。
“空桐家的爷爷奶奶啊,怎么了?”她不能叫这个名字吗?
对于自己的名字,某月从未有过过多深入的考量,毕竟取名字时的人已经不在了,多想只会徒增伤感而已。
“没什么,只是觉得悦这个字男女皆可用,很中性,觉得有点敷衍。”不过某个程度上也是极其的适合这个笨女人,男孩子气,却又似女儿家般心柔软。
“我觉得不会啊,我就挺喜欢的。”那是家人给自己取的名字,是代表自己成为家里一员的象征,没什么敷衍的。
“习惯所致罢了。”任谁从小到大被人那么叫,自然都会潜移默化的认同。
“好了。”话音落,‘悦’字最后一笔落成,笔就此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