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前不久坚野才问过空桐悦同样的问题,却还是不禁想再问一遍,许是为了明白她的真实想法。
空桐悦的回答从未改变,亦是残酷:“对啊,在这个二十一世纪,处处都需要花钱的社会,我为什么不能爱钱啊,有钱就有权,最起码我自己可以挺着脊梁骨做人不用受气。
我当然爱钱,我巴不得兜里满满的都是红色的钞票,出门下的雨都是人民币,那样就算是被砸死我都心甘情愿。这样你明白了吧,我爱钱,我很爱钱,你可懂?”空桐悦不避讳,更不怕被人指指点点说贪财为了财脸都不要了,她很坦率,因为现实就是这样子的啊,没钱你就是个废人。
人间有真情,但都是在自己吃饱穿暖的前提下,否则自顾不暇还去顾及别人,搞不好到头来人家飞黄腾达了,你依然在街边风餐露宿几乎饿死。
“嗯……,确实会是你这个性格所衍生出来的行为。可我仍相信,即便如此,你也绝不会拿自己和家人朋友做赌注。”所谓底线,应当就是如此了。
空桐悦呼吸一滞,些许是愣神了,不过也就二三十秒的功夫,回神后便扭过头收回视线,直视面前的挡风玻璃,眸中再无光彩,使人看不透,猜不到。
也许是这家伙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出乎她的意料吧,然后戳到了心中某个点,正如同当日请他吃完饭后的谈话一般,那时他的神情如今日完全无异,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这样子倒使得空桐悦有那么些羡慕他了,做什么永远都是一张冰块脸,虽可气了点,但却也让人没法子料到他在想什么,不是吗??
“会不会要看牵扯的有多少,牵扯的对象是谁了,若我能够获得从中巨大的利益,出卖一下又有何妨呢?”月儿开口,说出的话却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市侩小人,说出了心声。
出口便构成谎言,谎言似千万根丝线,编织起来一副面具,戴于脸上,方可掩盖心事,无坚不摧。
“若真的如此,就与我所认识的人的性子,背道而驰了。你怕,所以你不会。”最后一句如同看穿,凡事有度,空桐悦却会掌握尺度。于是便有她看上去市侩,但危急关头却不会利用他人满足自己私欲所相悖的情况出现。这点,可从一之宫家两兄妹平日对她的态度里窥见一斑。
此言入耳,恍如一颗石子被丢到了平如镜面的潭水中,哪怕最终沉入水底,湖面却留下一圈圈的涟漪,那是它存在过的痕迹。
双手指节微微弯曲,轻揪住了自己的上衣一角,不能再细微的小动作,细微到连向来细心的坚野都并未发现。
一个动作委实代表了空桐悦的想法。
虽曾经不止一次的被他看穿想法,也不只一次因此被他嘲弄,自己自认为也习惯了,可万万没想到,再次被看透感觉依旧是这么的不舒服。
一瞬间就被人看到自己的真正想法,这种感觉如同是把自己扒光了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手足无措,只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那这样,还需要面具做什么?
月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后怕,她习惯了面具,也自认为可以一辈子戴着它,如今却想抛弃它,这是多么的疯狂而又荒谬。
但更可怕的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因为让她有这个想法的人竟是千年冰山,那个时常对自己使坏的千年冰山啊!
自己是怎么了,疯了?还是跟千年冰山说的一样,傻了蠢了??
简直就是脑子有病,话说他哪来的勇气说自己不会?甚至还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可或许……他这么说只是为了稳定自己,没准儿又是套路的一种。
忽然从支线衍生出来的奇怪想法似乎是得到了空桐悦的心,因此这个没有得到准确确认的想法就这么充斥了月儿的全身。
虽画风偏了,可也把她从纠结困惑的大坑里拉了出来。
“等会儿,我先打断下你那有点好笑的自我高潮啊,你一直在这边夸夸其谈,有意把我思绪引到其他地方,你该不会……”空桐悦伸出手指向他,“是不想赔钱了吧。”她记得貌似是某人先开口说的补偿自己的票钱的啊,还是四倍。
可为毛他的行为给她一种他要把这事情丢到银河系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