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呵,现在承认自己是毛头小子了,刚刚不是还很拗么,这忽然服软,又是想到什么坏点子了?”安藤听到这话,自动过滤为坚野真是在‘认错’,完全没有注意到其言不善。
“薄晓艳之事,我想见她确有私心,但只是占用一小会儿时间,绝对不会给你们造成多余的麻烦。”坚野真此举,在外人看来,着实是怪哉。
两人僵持有一会儿,感觉气氛都已经低落到了一种境界。
想了下,安藤答:“不行,更何况你还是为了空桐悦那个不省油的灯,就更加不行。”安藤态度坚决无比,完全无法动摇,他直起身子,拾起笔,拧开笔盖,再次拿起一份卷宗,“但若你真的有想知道的,我会让一个刑警将薄晓艳招供的笔录和视频复印一份给你,可也只是如此,这是我对你最大的让步。”这个让步,安藤还是看在这小子以前在公共场合对自己还算有所礼貌的面子上,才会卖给他最后一点面子。
要是再耗下去,安藤的耐心可就被磨没了,保不准会不会打电话去坚野家让他们差个人把这糊涂少爷带回去。
“我想知道的,警方绝对不会盘问,笔录之上也绝不会有。”如此轻狂,能说出这话的人,恐也只有某人了。
“什么意思?!”安藤抬头,如鹰钩的目光扫视着坚野真,满是质疑!
坚野本可顺势继续游说,但话到嘴边,临了却又是话锋一转:“当初范教授杀人分尸,您都可以因他一句话让我与他会见,那反观今日薄晓艳,显而易见前者的性质更为引人注目,那让我见她一次,又有何不可?”
“你这小子……”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坚野快速打断安藤还没说完的话,态度不算太差,最起码从头到尾他都是以‘您’作为尊称,有最基本的尊重,礼貌虽欠周,却也不是太多毛病。
安藤被噎了回去,有口难言,这孩子都如此固执了,把话说到如此地步,他若是还是这样,未免有点不解风情。
况且……要是这个坚野家的少爷因为在自己这里碰了钉子从而走什么旁门左道出危险,回头坚野家的人一下子怪罪下来,牵扯到空桐悦那还好说,顶多把她推出去当个替死鬼也就罢了,可要是牵扯到警方还有他们安家那就麻烦了。
安藤终究还是个老狐狸,想问题习惯性从多方面考虑。
啪的一声,钢笔被拍于桌面,安藤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座机,拨了内线:“把女看守所的胡警官叫来我办公室我有事要交代她。”朝着话筒言道,说话时,安藤还瞄了眼面无表情站在桌前的坚野真,满眼不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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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女看守所
“呐,就是那个牢房,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儿,要聊快点儿啊,否则容易出纰漏,我和上头也不好收拾摊子。”女警官领着坚野走进看守所,不咸不淡地说,讲真,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富家子弟会来这种地方,还是找个杀人聊天,真是见了鬼!
说完女警官就打算陪某人一同前往薄晓艳处,却被某人叫住。
“不好意思,请问有椅子么?”坚野叫住人,却只是又提了个请求。
“??”女警官一头雾水,这椅子又是什么意思?
但基于眼前之人是局长差过来的,碍于职位差距悬殊,女警官心想这人我也不能得罪,万一他转头一告状,自己岂不是要被罚?
“你等着,我去找找看。”女警官丢下这句话转头就出去了。
果然量小之人习惯性的喜欢瞻前顾后两不得罪,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为了稳固现在而去做。
坚野冷冷瞥了眼走开的女人,随后收回视线,迈步,走向现在暂时关押着薄晓艳的那间小小牢房。
说拿椅子,其实不过是调虎离山罢了,要是有个人一直盯着,他会觉得不自在。
只不过那个女警会不会忽然心生暗鬼转头折返回来,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止步,停于牢房那扇从墙这头到那头都牢牢嵌死着的铁牢门前。
薄晓艳此时正背对铁门,躺在看守所牢房屋内那张硬邦邦什么都没铺的木板床上,手枕着头,闭着眼,似乎是在睡觉。
“明明身负重罪却还是这么享受的模样,还挺释然惬意的,看来你适应能力还挺强的。”
听到声音,薄晓艳睁眼,用手撑着木板床,缓慢而艰难的坐起,转身下床。
“没什么享不享受的,都是土埋半截早晚要死的人,住的好与不好,根本不重要。”下床,步履蹒跚,或许是昨天被多个警员强行制服在地,又或是身体旧疾,薄晓艳的气色与她的年龄相比苍老许多,甚至一夜之间多了几缕白发,身体情况也大不如前。
看来经过大波澜,真的是能够从里到外的改变一个人。
薄晓艳自始至终都未抬头,只是觉得声音好似在哪儿听过,直至走到铁门前抬头,看着眼前那比自己年轻许多、高出许多,一番气宇轩昂模样的人,眼中闪过冷笑。
薄晓艳微微动嘴:“原来——是你啊。”难怪觉得熟悉,可却想不到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