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打开衣柜,准备找件衬衫,一条红色的睡裙,从她的衣服里面凸显出来。我拿起它,怎么形容呢,鲜艳、柔滑、性感、暧昧,最主要是标签还没有摘掉。”又一次,柯凡坐到了心理专家面前,首度聊起了婚姻生活里的某些令他阴郁不安的细节。“你想起她回家时手里的那个礼盒,它的出现让你感到郁闷、忧愤甚至有些屈辱。你想过没有,如果是送一只钢笔,或着别的不会令你产生那些形容词的礼物,你心情会好过些吗?”柯凡闻毕,竟缓缓点了一下头:“我想过,也许那种感觉会没有那么强烈。”心理专家微微动容,仿佛找到了柯凡的心结,换了一个话题:“最近,你们之间的性生活怎么样?”柯凡有些踌躇,这个问题他也曾经问过访客的,现在轮到被问了,竟然有点窘,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沙发上,才说道:“我最近有点忙,我们没有性生活。”随即,柯凡又在心理专家鼓励的目光下继续说道:“心理诊所只有我一个心理师,以前的同事只是客串。我操心的事情很多,她开始想辞职帮我,后来又说舍不得,我想这样也好,两人生活在一起,工作也在一起,会变得公私不分。可昨天她又说要帮我,整个人反复无常。
”“你开始挑剔她了,或者潜意识在以这种方式抵御那条红色睡裙给你造成的伤害,心里没释然时,你不想再和她发生性关系,因为你担忧你们之间的关系会因此走向死亡。是不是?”“对,您说得都对,我也是尝试过这样分析自己,可是找不到更好的途径去卸下。”“其实你是无法否认过去的经历对你的伤害,不止是身体上的。归根结底,你在女人身上找不到安全感,不知不觉中丧失了信任能力。”最近,莞尔的心有一种无法说出的郁闷,五一快到了,柯凡以工作忙、操心事多等理由来拖延回重庆举办婚礼的日期。更令莞尔郁闷的是,领完结婚证后,他们有了夫妻之名,却已经没有夫妻之实。而柯凡在面对莞尔的不满时却道:“现在可好了,心理诊所是你建议搬到韩璐那边去,有很多事情要忙的,过阵子吧。”原来,韩璐有一天来家里做客,在闲聊时,谈起魅女俱乐部因为合伙人的撤资,打算将一部分转租出去。随后,韩璐顺带提了一句:如果是柯凡要租,就打算给最合理的租价。相当于各自经营,经营内容又能相互补充。
莞尔属于后知后觉的人,没多想这是韩璐来家做客的主要原因,一听韩璐提起,便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看着一声不吭的柯凡,随即道:“看来韩璐姐想打组合牌?”“对,那会儿汪月的杂志和我们合作还用到了一个组合概念,我觉得很好,歌手可以搞组合,为何我们不能,我们的宣传口号还是莞尔想的呢:内外兼修,才是真正的魅女。”韩璐附和了弟媳,又趁机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不觉得我们的理念很一致,对客人也好,对经营者也好,都是一个双赢的机会。”坐在沙发上的柯母又开始咳嗽起来,柯凡示意莞尔扶老人回里屋,莞尔不太习惯被人支使,但一看老人那个难受劲,便赶紧起身,过去扶婆婆。在卧室里,莞尔将婆婆扶上床,柯母突然让她给自己捶背,莞尔百无聊赖地捶着,目光落在枕边的一本影册上。
“那是我和你爸年轻时候在云南拍的照片,老了,没事翻翻。”柯母自言自语。莞尔闻毕,说了一句:“我能看看吗?”她没有想到正是她的好奇心,抑或对云南的一种特殊感情拉近了和婆婆之间的距离。在翻看的过程中,莞尔的注意力从照片的背景转移到人物身上,婆婆像是找到与她分享过去时光的人,一边手指照片,一边对儿媳叙述往事,态度开始变得耐心和温和起来。这一情景被前来关心婆婆身体状况的韩璐和柯凡看见,韩璐小声对柯凡说道:看不出来,你是眼光好,还是会调教啊?柯凡一笑,也不表白,其实连他也没有想到,处得不咸不淡的婆媳二人会有如此和谐的时候。韩璐告别后,莞尔为了排解心情,半夜偷偷起来写纸条,写着写着变成了一句宣言:既然追求不到传说中的幸福婚姻,那就不能在婚姻的城堡中缴械投降。
在斗争中找乐趣,看谁能笑到最后,谁被谁调教!当莞尔将自己的宣言以执拗的口吻对苏雯说时,后者禁不住笑了:“对,咱先用魅力去降服他,不行再换别的招数。你看我就是一例子。没事你多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随即,苏雯想起什么,又道:“要不,周末你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时尚派对,是你前上司汪月操办的,她一定很高兴再见到你。”就是这一句话,莞尔决定了风雨无阻也要去,见见老友,顺带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没有料到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参加一个时尚派对,会让她遇到那个站在庭审现场原告席的女人。她穿着色彩绚丽、气质浪漫的维多利亚风格长裙,拿着酒杯和苏雯碰了一下,向莞尔这边投来友好的目光。她有一口洁白的牙齿和漂亮的锁骨,她的微笑和举止,带着风韵犹存的女人气息。汪月在旁向莞尔小声说道:“她是萧云,以前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对于女性产后瘦身很在行,要不要先介绍你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