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景凝只觉得额上已经冒出三滴豆大的汗珠,这种不靠谱的办法真亏他想得出来。“岸,你确定你能搞定?要是情况不妙,可别怪我出卖你哦。”
“放心,瞧好吧你。”离岸俏皮的冲她眨了一下。
饭桌上,离岸故作为难,“妈,凝一个女孩子,又不是嫁不出去,这么早订婚不好啦,会被同学笑的,何况现在我连自己都不能养活,景叔叔也不会放心把凝交给我,您说是不是?还是再等两年吧。”
看不出来,离岸这家伙撒起谎来还挺头头是道的嘛,真给离妈妈说服了。不过他心里肯定更想说一句话,爱情嘛,就得常换常新!
经过这一天的闹腾,景凝的心情也平复不少,既然很多事情无法改变,就不必纠缠了。晚上回到家,轻松地洗个热水澡,继而好好睡上一觉。
嗯,已没有理由再留下、徒增伤感,不如归去。
等爹地来的时候,该回家了……
这些天,木若谦刻意躲着景凝,想见又不敢见。其实从W市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每次都只敢远远地看着她。
“岸,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凝,可以吗?”如果一定要做个选择,那么他决定了,就随着自己的心吧。
离岸接过信封,诧异地盯着他,“谦,这年头你还玩鸿雁传书呢,是不是有点太out的了,直接发短信不就结了嘛。”这也够老土的,大家都这么熟了,还装什么神秘啊,不过说实在的,自从上次蝴蝶谷回来,感觉谦变了好多,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直接说帮不帮吧。”要不要这样打击他,这可是鼓起好大勇气才做出的决定呢。
离岸看他认真的样子,哎,就俗一次好了,“放心,我会帮你送到的。”
画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景凝一个,很空旷、很冷清。离岸推开门走进来,嗯?这么冷还在画画呢。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一袭秀发柔顺的倾泻下来,像个受伤的孩子,不忍打扰。阳光透过窗扉,隔着玻璃依旧能感受到温度。
“凝,你在画什么?”看她停了笔,离岸轻轻地走过去,咦,是雪景欸,还挺漂亮的,“呵呵,有机会给我也画一幅吧。”
“可以啊,不过你要好好珍惜哦,我可是不轻易送画给别人的。”景凝回过头,微笑着看着他,最近身体又变差了,脸色看上去应该很苍白吧。
“当然啰,我用我的爱情承诺,一定好好珍惜。”离岸信誓旦旦的说道。
“扑哧——”听到他用爱情起誓,景凝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换谁也不会相信离岸的爱情吧。“对了,岸,你来找我不会就是问我要画吧。”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给,谦让我交给你的。”说完,离岸将信封递了过去。
听到木若谦的名字,景凝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迟疑着接过来,“谦?是谦让你来的?”
“嗯。”东西送到了,也该忙自己的事去了,“凝,那我先走了,拜。”
谦?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可这,又算什么。怎么办?到底要不要打开呢?哎,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乱了。纠结了半天,算了,还是打开看看写了什么吧,说不定只是庸人自扰。
轻轻拆开,飘逸的笔迹洋洋洒洒,映于眼帘。那是出自《读者》上的一篇散文,只是旁边还附上了一张小纸条,“凝,谢谢你愿意打开这封信,虽然我不是岸,说不出甜蜜的话语,可无意中看到的这篇文章,感觉它完全诉出了我的心情,如果你心里有我,请认真看完它。不管怎样,我会一直在湖边的柳树下等你。”
该去吗?景凝犹豫着,可事情总得解决,既然给不了他希望,不如趁早说清楚。于是一阵脚步声过后,空荡荡的画室什么都没留下,只是画架上除了雪景,还多了一张带泪的文字。
“你是一只蜻蜓,点过我的湖心。然后我的记忆便以涟漪作裙,连寂寞都细绣缀锦,至此,我青春绮丽。
秋风将冷寂大把大把地撒向大地,艳阳下便有了声声低吟。我侧耳倾听,可是风里所有关于你的消息都叫静谧,每一次的错过都叫忘记。
我不该怪你,没有把叶芝深情的诗读给我听,因为我们没有正面的相遇,只是你太累了时恰巧路过我的湖心;我不该怪你,以一枚梧桐树叶凝滞我的呼吸,因为你内心的锚过于沉重,你不期待再一次冒险的航行;我不该怪你,用一瞬间的相思换取我永世的铭记,因为你拥有一双飞翔的翅膀,注定要离我远行。
你是一只蜻蜓,点过我的湖心。然后,羽翼颤动的声响,渐渐远离我惶恐不安的心情。可是你的离去却没有让我恢复平静,我因此陷入忧伤的旋涡。那波纹优美的线条汇成阻力,围困了我的心。
你把我从梦境深处唤醒,却只为告诉我,你要借着风筝远离六月的雨,而我却只能留在原地。我把我们的秘密全部尘封于树林寄给秋季。我躲在秋的衣襟里回想当时的心情``````
那是一个永远的蜻蜓梦,似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清醒。
你是一只蜻蜓,点过我的湖心。
我错把结局当成了开始,我始终无法相信,与你的缘份就这样随荡开的波纹渐次散开。你冲破我的视线,消失在天边湛蓝的颜色里。
于是我知道。你不再是蜻蜓,而我不再有湖心。”
湖边,一个焦灼的身影不安的徘徊着,太阳被云层遮没,天空中不知不觉又飘起了雪,和着冷风漫卷下来,打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冷。等待,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折磨了。
“啊,凝,你来了。”一转身,木若谦就看到景凝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过来,“怎么很冷吗,脸色这么苍白?”说完就自然地握起她的手轻轻的哈着暖气。
“额,谦,别这样。”景凝愣了一下,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手。
木若谦受伤的看着她,“怎么,你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