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开我。”本就是受伤严重的人,被上官清儿猛烈地一摇晃,吕玉顿时疼得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感觉不好了。
“师妹。”一声空灵的叫唤忽然自外面传来,仿似三月的清风拂过一般,温暖而舒爽。
上官清儿一听,赶紧松手,随即掉头朝轩辕绝道:“师兄,这女人醒了。”
没有了向上的重力,吕玉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床上,她睁着眼,只见敞开的门外进来一个白衣男子,挺拔的身形,恐有一米八六。
男子的脸上带着一个银铁面具,认识这银铁面具,她知道此人便是昨夜救了自己性命的男人。换了一身白衣,男子身上的气质高贵中少了几分冷酷,却多了几分清冷,而这由内向外透迸出来的清冷无端地给人不易亲近的感觉。
来到近前,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瞥了一眼侧立一旁的上官清儿,微微点头,眸光便转了下来,“可否说出天绝令的下落了?”
冰冷的口气,仿佛寒冬腊月吹来了一口劲风。
吕玉冷飕飕地打了一颤,看着那相距不远的谪仙般可望而不可及的男子,吸了一口气才缓过神来,“抱歉,我不知道什么天绝令,初来乍到,真的不清楚。”
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没有像别人那样运气好地得到原主的记忆,所以她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这话听在轩辕绝的耳里就觉得有些装蒜的味道。
上官清儿耐不住性子,一听当场就不淡定了,“想死啊你,明明拿了天绝令还一直否认,对你来说天绝令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何不交给我们呢?要知道我师兄昨晚可是救了你的性命呢,你可别不知道感恩。”
她咬着唇,碍于轩辕绝在场,否则她都想提吕玉过来修理一顿了。
“谢谢。”提起男子搭救之事,吕玉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声谢,手指按了按脑袋,“头疼得难受,好些事儿都记不住了。”
轩辕绝的目光瞥到她的额上,这才发现她的额头受伤,殷红的血迹还残留在上面。
凝神想了下,“那你休息,晚点我送你回去。”
仍是那么冷漠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说完他就转身出门,洁白的衣,迎着午时的阳光,一层刺目的光晕微微流转。
“师兄。”上官清儿冲着他的背影喊,“咱不能放她走,咱得快点拿到天绝令啊!否则让别人抢了先……”
皇上不急急太监,眼见轩辕绝越走越远,她气得跺了跺脚,瞪了吕玉一眼,提起裙摆赶紧追出去。
“师兄,现在好些人都已经查到宫主……宫主临死前就只有银紫郁在身边,如此……”
有关天绝宫宫主的死,她语声生涩地不敢提,但碍于事态的严重,她还是忍不住道了出来。
轩辕绝面具下的俊脸沉了沉,顿住脚步,深邃漆黑的眸子落到上官清儿的脸上,“此事,师兄自有主张。”
冷沉的话语响彻在空中,上官清儿当真不敢再开口了。
吕玉这厢,瞧着二人离开,她终于安心地趴在床上,倒是想知道天绝令的事,可是她好像真的没有得到原主的任何记忆。
那人说要送她回去,回哪里去?
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思考,她就昏昏欲睡地瞌下眼帘。
终于支撑不住睡过去之后,梦中总觉得有两个朦胧的身影在眼前晃荡。
那情形太过诡异,她挣扎着促使自己醒来。
这强烈的想法持续了许久,她终于如愿以偿地睁开了眼。
头顶是颜色鲜亮的华丽帷幔,身上是丝质柔滑的被褥,身下是……
不同于白天醒来时见到的情景,她微微一愣之后转动眼眸,屋内一色上好的紫色檀木家具,其装饰豪华而古典,一眼就瞧出绝非普通人家。
这是哪里?
空旷的房中没有别人,她想张口,却是发觉口干舌燥地发不出声。
茶水在前方的茶几上,瞧见那个小巧的茶壶,她只好硬撑着下床。
然而,她还没走得几步,一句貌似询问,却是怒火高涨的话语就由远而近地传来:“你终于醒了吗?”
这话的火药味十足。
吕玉听言抬头,顿时就见一个身材颀长、步履如风的男人从内室的拱形门框处过来。
来人一身冰蓝色绣着金丝翠竹的华丽长袍,长发以金色玉冠束缚,剑眉斜飞入鬓,目光深邃如潭,无论是肤色,还是五官轮廓,都称得上是雕刻家手中的完美之作。
一眼瞧见对方长相,有那么一瞬间,吕玉心中不期然地冒出“惊艳”二字。
无疑,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
可惜她心中想法还未展开,一阵凉风袭来,男子就抬臂指着她,愤怒地启音。
“朕警告你,你再敢欺负鸢妃,朕就对你不客气。”
语声低沉,语气恶劣。
这样的质问听得吕玉不爽地蹙眉,暗想,欺负鸢妃?鸢妃是谁?
淡漠的目光瞥过某霸道的二货,她便一瘸一拐地走到茶几旁。
被无视了!
周璟浩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恼火地拧起剑眉,“银紫郁,别以为你装聋作哑,朕就能……”
无意中看到吕玉的走姿,他后面的言词曳然而止,好似看到新鲜事物一样愣了愣神,随即跟了上去。
吕玉伸出去端茶壶的手顿住,心想,“朕”,敢自称为“朕”的人,难不成是皇上?
欲端茶壶的手臂疼得厉害,她于是将宽大的水袖往上撸了撸,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青紫色鞭痕又露了出来。
周璟浩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曾想竟然看到对方伤痕累累的一面。
管窥一斑,可见全豹。
由此可知,他眼中的银紫郁的伤势比鸢妃还重。
不想与银紫郁有过多的接触,瞟了一眼他就别开了眸。
然而,吕玉也只是看了看便放下袖子,继续端起茶壶倒水。
水声哗啦啦的响。
约摸估计,吕玉现在的状况得喝下一茶壶才能解渴,哪知茶壶中的水方倒了半杯就没了。
遇事不顺,吕玉搁茶壶的力道重了一些,而后端起半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这豪饮的举动看得周璟浩怔住,基本上以为吕玉傻了,否则不会在旁人特别是在他的面前露出如此不雅的举动。
“你是谁?”被一个男人这么盯着,吕玉放下茶杯就开口询问。
嘴唇干裂,喉咙冒烟,她说话的声音都略显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