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流行的爱情
在九十年代中叶的时候,恐龙这个词还没有随着网络的泛滥而广而告之。那个时候我们只是把女生宿舍叫做熊猫馆,因为大学女生很少,学校害怕养丢了,专门在校西边找了个地方把三栋女生楼用墙给圈养了起来,保护得很像熊猫。后来大家开始叫做恐龙馆,再过一段时间,恐龙馆又叫成侏罗纪公园——传说中恐龙聚集的地方。
像所有的理工科大学一样,我们学校的女孩子很少,听说只有4:1的男女比例。也就是说你得单挑了三个男生才可以选一个美眉,还不保是一头什么王龙。其实这也是盛传我们学校无美女的重要原因——本身女生人口小,底子薄,不是恐龙的概率就不大。最要命的是还有那四分之三强的单身男同学,看着别人一对对,心里一痛,就愣把葡萄都给说酸了。
大学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如果你要去唱歌跳舞,你应该去堕落街;如果你要去学习,你该去教学楼;如果你要找女朋友,或者找无缘无故很久没来踢球的男同学,找那个突然开始每天换袜子的上铺兄弟,你一定该去侏罗纪公园。
让我们来看看九十年代末的公园门口黄昏时的盛况吧,每天晚上,从五点到关门的十一点,门口永远站满了人。等与被等的,守与被守的,送与被送的,看与被看的,川流不息。
如果你看多了,你可以看得出几种人。有一种人穿得特别正式,比如,大热天的晚上,他套着老大的西服,扎着老四的领带,或者带上老七很自豪的手表,在门口慌慌张张地张望,这种是刚开始第一次约会的新手,他想给女孩子留个好印象。他也会按约定的时间到门口等,不知道女孩子一般起码要过十分钟才会到。如果是第一次约会,那就更加久了,起码得推后半个小时,先压压你的气焰——谁叫现在是买方市场呢?另外的一些人,穿着短裤,脚上踢着拖鞋或者臭球鞋,拿着一份球报在看的,这些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是不需要再为悦己者容的。他们熟知自己女朋友的滞后量,有些不耐烦地等待着自己的女朋友拿着两个饭盒走出来,熟练地挽着手离开。还有一些成群出现,一堆一堆你推我让的,多半是大一的来找联谊寝室的,大家刚刚认识,比较不好意思。那些比较自然的那种多半是来找老乡的,用着谁也听不懂的方言高兴地交谈。当然最后还有一群最可恨的人,他们往往谁也不找,绿荧荧的眼睛光盯着门口来来往往的女孩子看,有些人还把饭盒报纸小说都带过来,蹲在门口边吃边聊边看,面目可憎,这些就都是专门赶来看女生的那大部分没有摘到葡萄的狐狸群众了。
我往往是最后这堆人中的一个。
我们一般首先会把其中一个经过的女生定为六十分及格线,然后给过来的所有人打分,身材的暗号叫“条子”,脸蛋的暗号叫“盘子”。这个条子不好,75;那个条子还行,但是盘子太差,是个贝多芬,65;还有这个哪都挺好,就是男朋友太差,看着就生气——审美观成问题,她是怎么混进大学队伍的?顶多40!遇到有八十分往上的,我们就一直拿眼睛瞄着人家。被几双眼睛火辣辣地盯着,八十分女孩一般都有点儿美女的第六感,走着走着觉得好像身上总有点儿不自在,好象被什么东西黏住了,回头一看,马上加快脚步,慌慌张张地小跑一段,觉得应该脱离了火力范围,才开始放心地贤惠起来,继续在我们的眼中遥不可及地婀娜多姿起来。那个时候好像也没有单间的电话,惟一的一部电话放在门口的传达室,很多在门口打电话的女生好不容易排队等到电话,又活活被我们从门口看了回去,一脸的无辜与无奈。
很多年后,一个心有余悸的师妹还和我提到过当年宿舍门口那堆眼睛。说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毕了业,她经过那边,都还觉得那个角落还在发着荧荧的绿光。我女朋友知道其中肯定有我的份儿,在一边笑得喘不过气来,一定要她形容一下当年的那群人。小师妹想了很久,艰难地寻找着比较合适的词汇,最后下了很大的决心认真地说:你们见过,就是,晚上,动物园,八点钟,还没喂的狼吗?
你说谁是狼?!
真正的流氓都不像流氓,可惜懂得这个道理的女孩子太少啦。
其实真的没有那么严重,我们那群人中间,都是些很老实的人,色胆也就仅限于躲在暗中看看女孩子,还要三五成群的相互壮胆。不像那些门口衣冠楚楚头发油亮的帅哥们,一脸有为的学生干部们,他们板着严肃的脸,一本正经地周旋于几个女孩子中间,大大方方地正面看着姑娘,如果剧情需要还会抱一抱,搂一搂。看到小姑娘们开始动心了,眼神开始不对劲了,看到朋友们或者我们这群人羡慕的样子,他们就觉得很自豪,很有成就感,从而更加得帅或者更加得有为。
侏罗纪公园门口的西边有个奇妙的地方,你往右绕过第一段墙,就可以走到五舍的后面,在那个地方大喊,可以直接让楼上的人听见,不需要通过那个不可能打通的电话线或者被那个活像盯强奸犯一样的看门老太太看着你打传呼。于是这个地方无可争议地成为了侏罗纪公园的传呼中心,每天裸跑着无数的信息。在楼下坐一段时间,你就可以知道今天晚上谁在哪间教室占好了位置,周六有什么电影,有什么讲座,饭打好没有,澡堂里人多不多、水热不热,是不是今晚有晚会看了。但是很多话还是不方便公开说的,声音小了上面又听不见,时间久了,很多就发展成两个人的独特暗语,比如说吧,“我在913等你——”,谁都知道教学楼没这么高,那就很有可能是319?或者是前面减上个5,413?或者是……谁知道呢?又比如说,有人每天喊,“我饭卡掉啦”,你千万别当真,这很有可能就是“我爱你”的暗号,你是我的小饭卡嘛,很有可能——谁知道呢。那个时候我们总有着那样丰富的想象力。
对于喊话,你先要清清嗓子,然后把嘴巴瞄准那个窗户,用尽丹田之气嚎出寝室号码同时压倒其他此起彼伏的声音,如此持续几分钟,终于等到那扇窗户不耐烦地打开。这个时候等于天地线初步搭通了,然后你得好生相求窗户里随机冒出来的其中一个女生帮你找你的通话人,最后那个目标女孩千呼万唤始出来,模模糊糊露一小脸,这就算完全搭上了。于是你很有默契地降下声量,开始“窃窃私语”,把声道赶紧让给还在要线路的人。如果楼层比较高,或者你的发音不好,绝对是件非高手干不成的活儿。有一次有个小广东在楼下喊:7——1——4——,凄——衣——系——,凄——衣——系——,声音凄凉无比,结果把114、104、117、414……都喊出来了,招来了一顿臭骂和一盆洗脸水……
在大学谈了几年恋爱的学生,大都学会了一手传音入密的绝活。光声音大没有用,真正的高手,可以用很大的音量说着灭绝师太都会动心的情话,不服不行。
一个地方时间久了,就会有很多的传说。古旧的侏罗纪公园也积累了很多的故事,从楼下往上看,方方正正的古老的宿舍像一个硕大的文件柜子,每一个小窗户好像一个小抽屉,一屉一屉的六个女生,传递着着旧的爱情文件,续写着新的爱情故事。
其中最美丽的传说是一个男生在圣诞节的晚上点好了一个巨大的蜡烛心形,自己站在中间,向楼上喊,207,XXX,我爱你——持续到第三分钟,全楼的女孩子都集合在窗口看那个傻得可爱的家伙。然后在一片尖叫声中,XXX被推出来,浩浩荡荡绕过门口,有点害羞地走了出来。流泪,拥抱。女生尖叫,男生拍掌。在那一夜,公主和王子在蜡烛摆成巨大的心型里面牵着手,周围是欢呼和尖叫的臣民……从此以后,公主和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当然也有悲剧发生,在一个冬天周六的晚上,就有人十一点半以后在楼下带着哭腔喊:小红——小红——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还有比较恐怖的,说在十二点有人去水房洗衣服,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女生头发披到背上,站在水龙头前不动,女生于是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HI,你也在洗呀,那个女孩子转过头来,那边,也是,后脑勺——她没有脸!
侏罗纪公园的美好黄昏在大三的下学期正式结束,那一年所有的房间装上了电话,楼下的喊话被分割成无数小电话前的密语。再到后来几年,大家都有了手机短信,连声音都可以不发了。后来我们离开,从大家陆陆续续发回来的相片上看来,学校终于放弃了圈养,盖起来了新的开放式的漂亮女生宿舍,窗明几净,男来女往。
其实我更喜欢以前的侏罗纪公园,那个时候的公园是一个巨大的象征,美丽的姑娘住在山上,凶猛的饿狼住在山底。只有一个出口,只有一条通道,大声嚎叫是我们唯一的交流。爱情是一种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青春的秘密。所有人的爱情属于所有的人。他们表达在绿荧荧的眼睛和高手们的传音入密里。
当然,还有那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爱在包子铺
他做了一个小镜框,把高中录取通知书封了起来,挂在了床头上。然后收拾工具,蒸好两笼包子,挑到了学校门口。
他的包子非常好,所以好卖。
放了学,他的好多同学都来买他的包子。他微笑着,递包子、收钱,跟他们说笑。
她站在远处,一直看着他把包子卖完。他也早就看见了她。
他清楚地看见她擦着眼泪转身走了。他提着三个包子追了上去,堵在她面前,把包子递给她,他看清了她哭红的眼。
她接过包子,眼泪又下来了。
把你的高中课本借给我看吧?
她点了头,哭着跑了。
他的包子又卖完了,人也散尽了,她出现了。给他带来一本物理学,一本生物学。他递给她三个热包子。她摇头不接,他把书递给她:我也不借你的书。她接过了热包子。我要有不会的题目,就请你给讲解。她点着头,笑了。
他租了一块地方,搭了两间可以遮风挡雨的简易小屋,支了一口大锅,除了卖包子还可以烧汤卖。他忙不过来,学生就自己盛汤。她看见他忙得头上冒汗,就主动去帮忙,他不让,两个人发生了争执,她生了气,两天没来他的小包子铺。第三天,她看见一个又黑又瘦的女子帮着他,她更气了,欲走,被他截住,递给她三个热包子。她不接。
你放了学,再来给我讲题目,我有两道化学题不会。
她仍不接包子。
她是我的远方表姑,我实在忙不过来,就请来帮忙了。
她抓过包子,跑了。
岁月就像一首歌,唱着唱着就一段。
他们同时参加了高考,她考取了一所名牌大学,他却差一大截。
为了给她送行,他把自己发明的六种包子都蒸了,一样六个,全摆在了她的面前,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我吃了你三年包子,没给过一分钱,怎样感谢你?
我看了你三年书,你还给我当了三年老师,怎样报答你?
她抓住了他的手,他们感觉到了对方的手都在颤抖。
你等我四年,我大学毕业就来找你。
他使劲地摇头。
为什么?
我不配!
我不管,你必须等我四年,我回来后要是找不到你或者你结了婚,我就死给你看!
大学二年级暑假,她回到家乡,听同学说他考取了她所在的那所名牌大学,她太高兴了。
她去小包子铺找他,小包子铺已经转给了别人,她又找到他家,荒凉的三间茅草房空无一人,门上的锁都生了锈,邻居说好久没见到他了。
她到学校教务处查了老底,他是考取了她在的那所名校的物理系,通知书领走好久了。
他去城里打工挣学费了?她向家里要了一笔钱,飞回学校。
开学的日期到了,她天天坐到大门口等,不放过一个进出学校的人,可是没有他。
她去学校物理系查了,他没来报到,她把学校所有新生报到的名单查了好几遍,没有他!
她彻底失望了,她哭了。华灯初上,她孤独地在学校大门口徘徊,她向自己问了一万遍为什么,也没找到答案。
夜深了,行人少了,学校斜对门新开张的一家包子铺好像还有人,她确实饿了,走了进去,在窗下一张干净的桌前坐下。
他微笑着站在了桌前。请问小姐要几个包子?你……你……她站了起来,扑向他的怀抱,然后哭着开始打他,打他肩头,打他胸脯,还抓了两把他的头发。他始终微笑着,任她打。她哭完了,打完了,平静了下来,他给她端来包子,她一口气吃下六个!
他把一个小镜框递给她,一面是高中录取通知书,另一面是大学录取通知书。
你把大学的书都借给我吧,再来给我当老师。
想的美。不行!
你来给我帮忙吧,我已雇了六个贫困大学生来做钟点工,这个小铺子效益很好。
不干!
那你想怎样,说吧。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笑了。
她坐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要做这家包子铺的老板娘!
来世好好爱
瑟瑟的晚风已吹干冰冷的泪痕
昨日的缠绵到今天为止却成为一个过期美梦
伤口依然还在流血,总是不舍那段刻骨的甜蜜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还是不能学会忘记
她的名字,她的容颜,她那温馨的话语,她的每件物品,她的每张相片
都是我伤心的根源我想逃避逃避那段甜蜜的记忆
还记得她说过在我今年生日的时候送我一个电子琴
还说以后有委曲了向她说
如今短短的几个月她背叛了她的诺言,
爱散了的那一刻3月26日我们分手了,我的世界突然间下起了顷盆大雨,酒精的麻醉不能让相信那是真的。爱就这样毁灭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泪,一滴滴落在地上,
找个无人的角落放声大哭,哭出自己的委曲、哭出自己的失落、哭出自己心底的悲伤、哭出对爱情的绝望。
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悲哀,那么的心碎。
撕心咧肺的呼唤却再也换不来那曾经的爱真的希望在一场意外中死亡,忘记自己的伤、忘记爱她的泪,从此了无牵挂。
在这没有她的一百五十天里,思念时刻折磨着我,失眠对我来说以成为了一种习惯。
以为酒能让自己入睡,可醉后的我却是更加思念她,放弃了酒却又选择了烟。
一根一根的吸着,好象以忘记一天要有多少烟头落在地上,
从不理会它对自己的伤害有多深,最后抽的嗓子肿了,抽的咳嗽了,抽的满身的烟味,又能代替什么
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每天都在演绎着同一个悲情故事,思念痛楚,孤独寂莫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还能撑多久、这样的思念还要延续到何时
心以披上了一层冰冷的霜,安上了锁把,忧伤的锁上了自己怕伤的心。
静静的祈祷明天会会不一样,忘记心中永久的伤。
此刻的我在这个伤感的城市里是否是多余的
好想对她说几句心底的话今生没能和你走到白头那天,是我终身的遗憾
如果上天肯给我机会让这份爱重来,我还会选择爱你。
有人说前世几千年的轮回才能换取今生的擦肩而过
如果是那样我愿用几世的情缘来换取今生你的转身
你走了埋葬了我一生的情感,爱结束了我却还在苦守记得有人说:人通往心脏的血脉是在无名指上,你知道我多想用今生竭尽所有牢牢的拴住你的无名指啊!
答应我,如果有来生我在奈何桥边等你重逢。那时让我牵你的手走到生命的终点,来生不要再让我伤心了。
当爱已成往事